衆僧們都閉上了眼睛誦讀經文,每個人臉上皆是兩行清淚,連帶着經文也悲切了幾分,誦讀聲遙遙迴盪,看着我都有些傷心了。
“王施主,靈空,你二人且跟我到舍利塔。”浮平老僧緩緩起身,擡腳一步一步邁過衆僧走出寺院,我一把抱起還在發愣的靈空跟着跑了出去。
頭頂上的蓮花祥雲霞光萬丈,映襯着浮平老僧的琉璃袈裟,彷彿融爲一體。
浮平老僧默默走在前面,我懷中的靈空終究還是沒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師傅,你都是騙我的對不對,你不會走的對不對,師傅!”
靈空掙扎着從我懷中跳下,小跑上前一把抱住浮平老僧的琉璃袈裟不停質問。
浮平老僧抱起靈空安慰道:“爲師一直在你身邊,爲師不走。”
“師傅你別騙我。”
“出家人不打誑語,師傅什麼時候騙過你呢。”
.........................
我們三人來到一處九層白塔面前,浮平老僧將靈空放下,依依不捨的看了一眼,隨即一點之下,靈空整個人昏睡了過去。
“王施主,那天貧僧與你所言,你可曾記得?”
知道浮平老僧接下來要做什麼,我有些傷感的回答道:“一直記得。”
浮平老僧欣慰的點點頭說道:“那以後有勞王施主,代其照顧我這徒兒了。”
“放心。”
“十八銅人羅漢,你們出來吧。”浮平老僧話語落下,九層白塔一層走出十八個銅人羅漢。
“爲師再送你一層保命金身。”浮平老僧撫摸着靈空的光頭,依依不捨將他放在了十八個銅人羅漢中間。
說起來我還有些慚愧,若靈空真有金身的話,在我的惡作劇之下,那天還把他的金身給毀了,記得他當時還哭着吵着要我賠他金身。
我摸了摸鼻子退到一邊,心中很是愧疚。
“十八銅人羅漢聽令,佈陣,獻身!”浮平老僧最後看了靈空一眼,堅定的說道。
十八銅人羅漢按照浮平老僧吩咐,擺成一個蓮花形狀圖案,以靈空爲中心散開,在陽光照射之下,顯得金光閃閃活靈活現。
天空之中祥雲蓮花在此時大動,十八銅人羅漢身上泛出刺目金光,陣法中的靈空伸了一個懶腰,地上蓮花綻放,已然盛開。
一白一金互相映襯,天空之中風雷涌動,祥雲化作一片片真正的蓮花從天空飄落,下起了一場蓮花細雨。
一朵蓮花停留在靈空鼻尖沒入身體,十八銅人羅漢保持着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花雨落完,十八銅身換取一尊靈空金身,一條金色大龍在靈空身體上方盤旋,咆哮一聲後,從天靈處鑽進了靈空身體中消失不見。
做完這一切,浮平老僧不再看躺在地上的靈空,毅然決然踏進了九層舍利塔。
我將靈空從地上抱起,眼看着浮平老僧一層層走到舍利塔頂層。
“我佛慈悲,渡天下蒼生,浮平今世只渡了一人,也渡了蒼生...........”
舍利塔頂端冒出清煙,浮平老僧含笑而終。
手中一暖,三顆鵝卵石大小的舍利子出現在我手中,我苦笑着將其揣進懷中放好,因起果來,以後靈空就要跟着我一起受苦了。
回到了寺廟,衆僧們哭作一團,哪裡還有心思去念那經文,智摩在臺上大吼着不許哭,自己卻哭得最大聲。
是時候該離開了,要是靈空醒來見到這幅場景,免不得要死要活又要折騰一陣。
我背上還在昏睡的靈空,帶上南孚道友許玄機二人,一路出了寺廟。
許玄機拍拍肚子道:“大哥你還真別說,這裡的老鼠比其他地方的老鼠肥多了,嘖嘖,回味無窮啊。”
南孚道友嘿嘿一笑,掏出兩隻死老鼠說道:“就是啊,走的時候我還專門弄死兩隻藏在褲襠裡,反正大哥不吃,到時候我們兩個一人一隻分來吃了。”
許玄機拍手叫好。
胡可欣還在陣法外圍,我來到當天分別的位置呼喚道:“胡祭祀,我出來了,你在哪兒呢。”
胡可欣本體從草叢中竄了出來,化出人形道:“主人,你終於出來了,這些天我嘗試着想要進去找你,可是這陣法太過強大,我進不去。”
我點點頭衝胡可欣介紹道:“你看,那兩個還有我背上揹着的這個都是我要找的朋友,現在既然都找到了,那咱們快回去吧,走的時候沒打招呼,想必這些天八尾也急壞了。”
南孚道友拉過我小聲道:“大哥,這女的誰啊,還會變狐狸。”
我說:“她本體就是一頭狐狸,剛纔不是都介紹了嗎?”
南孚道友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喔,原來是這樣啊,沒什麼我就是問問,咱們回去吧。”
說完南孚道友跑到許玄機身邊兩人一陣嘀嘀咕咕去了,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鬼把戲。
出了陣法,我的五行遁可以使用,想必是因爲陣法的特殊原因,在裡面纔不能使用。
我粗略的算計了一下,從這裡回到銀狐一族,帶上靈空一起遁地回去,道氣應該夠了,於是讓南孚道友和許玄機騎胡可欣回去,我帶靈空遁地回去。
衆人對此沒有異議,南孚道友許玄機二人還有些興奮,說是長這麼大都沒騎過狐狸,特別是兩個人一起騎。
胡可欣有些嫌棄的現出本體讓兩人騎了上去,南孚道友一拍屁股,口中呵斥一聲道:“駕!”胡可欣紅着臉眨眼就沒了蹤跡。
我搖搖頭心說這兩傻逼,又不是騎馬,駕個J8毛阿駕。
“王兄弟,請留步。”我剛想要遁地,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我回頭一看,是讓浮平老僧驅趕的胖住持。
“住持啊,你還沒走嗎?”眼前的住持已經脫去了袈裟,換上一身很是平常的衣服。
住持指了指我背上的靈空說道:“我在這裡等候你多時了,就是想問問你師傅他.......不,就是想問問你浮平方丈怎麼樣了?”
我把浮平老僧圓寂的事情都告訴給了住持,住持悲痛欲絕道:“我就知道是這麼個結果,所以才狠下心帶你們出來。”
我安慰道:“你也別難過了,事情都成了定數。”
方丈得到了想要的結果,然後一個人十分落寞的走了。
我緊了緊背後還在沉睡的靈空,心想現在我也該回去了,口中喃喃自語道:“五行遁,土術,遁!”
回去的速度可比來的時候快多了,僅僅只用了兩天,我們四人一狐就走了接近一半的路程,要不是靈空醒過來以後哭着吵着要找師傅,我還打算一口氣直接遁回去。
哄小孩兒我可不會,把靈空交給胡可欣後,我和南孚道友許玄機三人,分頭尋找食物去了。
現在南方已經開春,河裡的水溫雖然說還算不得溫暖,但是還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我跳下去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順便摸上來兩條肥美的大鯉魚。
“可欣姐姐,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姐姐當然沒有騙你啊,你師傅閉關修煉,所以你現在才見不到他,等過幾年你師傅出關,他就來找你來啦。”
關於靈空師傅的事,我大概跟胡可欣說了一下,胡可欣十分心疼靈空,就想着方兒來安慰他。
我將兩條大鯉魚扔在地上,笑着搭話道:“你師父閉關之前還跟我說,要你聽我話,不聽話的話,我可是有權利打你屁股的!”
胡可欣捂嘴偷笑,靈空紅着臉歡呼雀躍起來:“太好了,原來師傅都是騙我的,我就說嘛,師傅身體那麼好,怎麼會輕易圓寂呢,哼哼,下次見了師傅,我必要好好說道說道,還騙我。”
南孚道友許玄機二人鼻青臉腫空手而歸,剛好起來的心情,瞬間就讓這倆貨給我摧毀了。
我沒好氣質問道:“你們倆幹啥去了,是偷東西讓人打了還是怎麼着?”
許玄機哼了一聲道:“有的人吶,爲老不尊,還想着老牛吃嫩草!”
南孚道友扯着脖子瞟了一眼許玄機道:“再怎麼說曾經我差一點就成了某一個人的岳父,孔融讓梨的故事還用我教你嗎?”
我算是聽出來了,這倆臭味相投的混蛋,不知道因爲什麼事兒起了內訌。
我揉了揉有些發疼的太陽穴:“先別吵了,就兩條魚,你們說怎麼分吧。”
南孚道友理了理頭頂上那幾根稀疏的雜毛,跑到胡可欣面前,從襠部掏出兩隻死老鼠獻媚道:“可欣妹妹,這可是寺院裡面德高望重的兩隻鼠王,受盡香火薰陶,美味兒得狠,我是絕對不會讓你餓肚子的。”
許玄機不甘示弱,氣鼓鼓的也走了上去,然後對着胡可欣深情道:“小欣欣,我雖然沒什麼東西可以給你吃,但是我願意陪着你一起餓肚子,你要知道,世界上最可貴的感情不是吃老鼠,而是有一個男人願意陪着你一起餓飯。”
哎我操,我算是看出來了,原來這兩傢伙是發騷了,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春天來了,又到了交/配的季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