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來坐吧。”瓦房裡面空間狹小,傢俱什麼的幾乎沒有,只有兩間小房間,一間作爲臥室,另一間就是眼前這客廳了,連最基本的廁所和廚房都沒有。
看到這一幕我百味交集,真不知道張萌萌爲了逃避張哥生前所欠下的債務,帶着他弟弟這段時間都是怎麼過來的。
張萌萌倒是挺開朗,從房間裡面端出來了一盤瓜子放在桌上:“討厭鬼,我這裡沒什麼好招待的,你可不要嫌棄啊。”
討厭鬼?什麼時候我在她心中又是這個稱呼了,我記得她以前叫我敗類來着,好像是對我有所改觀,直接從敗類進升成了討厭。
許玄機和南孚道友這倆沒志氣的東西,剛吃完了包子還沒吃飽,一人抓了一把瓜子噗呲噗呲就吃了起來,沒過一會兒一盤瓜子就見底了。
“姐姐,還有嗎?再端一盤出來唄。”南孚道友恬不知恥的說道。
我在心中十分鄙夷南孚道友的行爲,都能當人家爺爺的歲數了,居然爲了一盤瓜子叫人家姐姐,也是沒誰了。
這下輪到張萌萌不好意思了,拿起盤子半天也沒走進去,最後轉過身來無奈的將空盤放在了桌面之上:“家裡就這點瓜子,讓你們吃光了,不好意思啊,不是捨不得拿出來是真的沒了。”
“那姐姐能不能做點飯給我們吃,餓壞了。”南孚道友繼續恬不知恥,許玄機還在一旁跟着比劃。
張萌萌頭很大,一拍腦袋說道:“我們的飯也讓你們吃了,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
家徒四壁,靠着幾個包子維持生活,作爲曾經飯來張口茶來上手的張萌萌還帶着一個弟弟,是怎麼堅強的活下去的。
我心裡沒由來的一痛,開口問道:“張萌萌,你現在和你弟靠什麼生活呢?”
張萌萌坐了下來,看着外面和小毛驢玩得不亦樂乎的張順說道:“平時我都是省吃儉用找了一份工作送弟弟讀書,以前還勉強能過活,這不是快要過年了嘛,我打工的地方也放假了,沒有工資發,前不久又送了弟弟去補習班,本來還有幾百塊錢能撐過去的,誰知道房東他們要回家過年,所以提前收了房租,然後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我不知道能幫張萌萌做些什麼,只有跟着她的目光呆呆的看向門外和小毛驢一起玩耍的張順,突然我靈機一動,小毛驢?錢?嘿嘿,毛驢可以等於錢。
想到了這個點上我是莫名的興奮,把小毛驢賣了咱們不就有錢了嘛,雖然不多,但是好歹也能改善一下生活。
我咳嗽一聲,不經意的向南孚道友問道:“哎,南孚道友,你說這小毛驢這些日子跟着我們也長大了不少,要是拿去賣了能賣到多少錢?”
誰知南孚道友聽了我這話是十分的抗拒,還說小毛驢和他朝夕相處已經產生感情,要是把小毛驢賣了,那他也不活了。
我滿臉黑線,到底是誰TMD第一個提出來餓了就拿小毛驢做驢肉火燒吃的,現在卻不認賬了。
我勸說道:“南孚道友,你看看我們現在的生活,自己都養不起自己了還拿什麼去養小毛驢,再者說了,退一萬步講,到底是你的毛驢重要,還是在座的各位性命重要。”
許玄機在一旁頻頻點頭,十分同意我的觀點,他那意思就是今天就算不把小毛驢給賣了,那也要拿它打牙祭。
南孚道友幽怨的說道:“你們兩個沒人性的傢伙,現在我都把毛驢當成了我的親生弟弟,你們說要賣它,反正我是堅決不同意。”
我繼續做着思想工作:“不賣我們吃什麼?大不了以後有錢了再給你買一頭弟弟好了。”
“不賣不賣,說什麼我也不賣,除非你們把我一起給賣了!”南孚道友有些生氣了,嘟囔一聲過後出門就陪着小毛驢去了,生怕我們兩個趁他不注意就把小毛驢給順手牽跑了,不過他做的也對,這種事兒我和許玄機又不是幹不出來。
“哎呀,你們別吵了,放心,既然都到我家了,一頓飯我還是請的起的。”說完張萌萌叫我照顧一下她的弟弟,然後出門了。
我怕張萌萌出去做什麼傻事,叫南孚道友照看一下張順以後,便悄悄跟了上去。
張萌萌左拐右拐,來到了一間同樣破敗的小瓦屋門前,她在門口徘徊了許久,隨後一咬牙敲響了木門。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了一箇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倒是爽快,開門見山直接問道:“這不是萌萌嘛,怎麼到我這來了,是有什麼事兒嘛?”
張萌萌說話的聲音很小,我聽得不太清楚,斷斷續續的大概意思就是問眼前這中年婦女也就是她的房東,能不能借一百塊錢給她。
不提錢還好,一提錢這房東可就變了臉色,態度也跟着冷了起來:“萌萌,不是我不借給你,你說便宜你房租也就算了,看你和你弟孤苦伶仃的不容易,平時也沒跟你計較,現在我們都快要回家過年了,自己用的都不夠,哪裡還有閒錢錢借給你啊。”
張萌萌聽房東這麼一說,也沒多說什麼,答應了一聲轉身就要走。
“萌萌,別走,叔叔這裡還有兩百塊錢,大過年的,你拿去和你弟弟買點好吃的過個好年吧,等以後有錢了再還給我就是。”這時從小瓦屋裡面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同時他走了出來遞出兩張一百的鈔票放在張萌萌面前。
“萌萌,來拿着吧。”
張萌萌看了一眼女房東不太想收錢,男房東就硬生生把錢塞進了張萌萌的口袋,女房東在一邊一臉的不悅之色,不過當着張萌萌的面也沒有說出什麼惡毒的話。
張萌萌走後男房東和女房東就吵了起來,當然這些張萌萌都是不知道的,因爲她已經走遠了,只有一些依稀的話語傳進了我的耳朵。
女房東:“你這老東西,平日裡見你對我也沒那麼大方過,今天怎麼就捨得拿出兩百塊錢來了,快說你是不是對萌萌有什麼別的想法,不說老孃撓死你!”
男房東:“她........她很像我初戀。”
女房東:“老孃今天非撓死你不可,我就說你個老小子平時有事沒事就愛給我整這一出,原來心裡還惦記着初戀那頭狐狸精啊!”
男房東:“傻婆娘,我的初戀就是你啊,看到她我就想起了你年輕的模樣,那些歲月回不去了。”
女房東:“死鬼,你真討厭,人家都害羞了,快說,今晚吃什麼,我好好給你做一頓飯。”
男房東:“我想吃你。”
女房東:“討厭。”
男房東:“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知誰願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男房東輕輕的哼起了歌謠,我想這個時候女房東應該是依偎在他懷裡的吧。
在歌聲中唱到我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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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我沒再聽下去,真尼瑪李雲龍老婆李秀琴的秀啊,我這顆孤獨的心,愣是讓他倆給秀得拔涼拔涼的,我他媽.....連女朋友都沒有..........。
繼續跟蹤張萌萌,只見她來到了菜市場,過年期間東西都漲價了,張萌萌挑來挑去買了白菜豆腐豆芽和一條魚一包調料,一共花了八十塊錢。
跟到這裡我也不用擔心什麼了,所以提前回到了張萌萌的家裡面。
張萌萌沒過多久就回來了,她將買回來的東西一股腦放在了桌子上面,高興的說道:“今天咱們一起吃頓好的,我給你們做酸菜魚吃。”
鍋碗瓢盆什麼的都讓張萌萌放進了臥室,已經很久沒用了,上面還蒙了一層細灰,家裡也沒清洗液,我就叫許玄機幫忙拿到門口水龍頭那裡去清洗去了。
張萌萌一撩耳邊散落下來的細發,仔仔細細的挑選着白菜葉和豆芽,將壞的挑出來,好的放進盆裡面。
我走了過去在她身旁蹲下:“張萌萌,這些花了不少錢吧?”
張萌萌換上一副笑臉:“討厭鬼,以前你可不是這樣的啊,也沒多少錢,就幾十塊錢的東西啦。”
聽張萌萌這麼一說,我要賣小毛驢的決心就更大了............。
沒過多久,由張萌萌親自掌勺,一大鍋美味的水煮魚就出鍋了,同時張萌萌還壓了一大鍋的米飯,家裡沒有合適的大湯盆,好在碗筷還有多的。
張萌萌直接將鐵鍋安放在桌上以後,我們就動筷子開吃了。
其實在吃飯之前我就對南孚道友和許玄機說了一些話,叫他們倆個矜持一點,別嚇到人家,到了真正吃飯的時候,我才發現我是大錯特錯,對他們兩個說這個,完全是對牛彈琴。
到了最後,飯菜是一點都沒剩下,我和張萌萌就吃了個半飽,大多數都讓張順南孚道友許玄機他們三人給吃進了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