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在民間素有小龍之稱,是可以修煉成精,化作人形的靈物,多數長相絕美,身材婀娜。若是歷經三次天劫,都能頂過去的靈蛇,最終則會化身成龍。
而在許多神話故事裡也有不少關於蛇的故事,例如,傳說中的女媧,便是人首蛇身的模樣。
對於這種“靈性”的動物,一般人都不會隨意打殺它們,相反,還要存點敬畏之心。
不管民間傳說也好,各地風俗也罷,單單就從因果上來講,殺生本身就是一種非常沉重的罪業。
佛說,衆生皆爲有情的衆生,“靈性”這種類別雖然各有不同,但是思想,情感都是具備的。
就好像你想去傷害它,它當然會躲,會逃,被殺時也一定會面臨巨大的痛苦和恐懼。心中自然會生出強烈的嗔恨之心,最終的果報終將報復在殺害它們的人身上。
所謂“殺人償命,欠債還錢。”一報還一報,這是最天經地義的事,他人無法代還,最終的業果還需自己來承受,嚴重者將會禍及親屬,以及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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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我跟洋子來到曹師傅這邊已然半月有餘,洋子雖然很想跟着我一起學習陰陽術法,可曹師傅卻說他沒有那個天賦,但是可以教他一些拳腳和劍法。
洋子雖覺得有些遺憾,但很快又被新的東西吸引,立馬又精神奕奕起來。
而這半個月來,那個叫秀梅的也算是在這裡住了下來,吃喝都是跟我們一起,每天主要的任務,就看着洋子傻樂。
這天,我跟洋子照例在院子裡過拳腳,又拿着木劍相互比劃。
許是我從小便被老爹訓練過的原因,每次洋子都被我耗着時間,累個半死,最終舉手投降,喘着粗氣,癱坐在地上。
“遇哥,洋哥,你們快過來喝茶。”
我放下木劍,側身望去,只見袁緣笑意盈盈地端着茶壺站在石桌旁招呼着我和洋子,臉頰兩邊的梨渦若隱若現,臉上也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我伸手將洋子拉了起來,一同走到石桌旁坐下。洋子端着茶碗聞了聞,說道:“哇~這茶好香啊,小圓圓,這是什麼茶?”
袁緣輕皺眉頭,說道:“這是曬乾的金銀花茶。還有,不準叫我小圓圓!你也就是比我大了四歲而已!,”
洋子哈哈大笑,說:“大四歲也是大,怎麼不服氣麼?讓你老愛發脾氣,你看看你,個子長不高就算了,這身材也是圓碌碌的,不是圓圓是什麼?嘿嘿~”
袁緣滿臉通紅,氣鼓鼓說道:“你!你也沒好到哪裡去!看看你自己,不還是像個瘦皮猴一樣皮包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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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這話,在對比着他們的身材,忍不住搖着頭笑出聲,心道:這倆人的形容還真是貼切。
看着他倆在院子裡,你追我趕的,我心中無奈暗歎:這天氣這麼熱,他們還要多跑上幾個來回,不嫌熱麼?
“請問……曹師傅在家嗎?”
我扭過頭,看到一年輕婦人有些侷促的站在門口。
我站了起來,看着她說:“曹師傅有事出去了,估計要晚上纔回來。”
“咦,是王家嫂子啊,我外公他不在家。”袁緣跑到我旁邊,喘氣說道。
王嫂一聽說曹師傅不在家,面上滿是着急和失落。
袁緣眼珠子一轉問王嫂說:是否是家裡出了邪事?婦人急忙點頭說是。袁緣看了我一眼,又跟王嫂說我是她外公的親傳弟子,本事也不差,應該是可以解決的。
這句話就好像帶給王嫂希望一般,她滿眼希翼的看着我,連連點頭哈腰的拜託我一定要救救他的丈夫。
我心下汗顏,長長地呼了口氣,安撫她說可以先去看看,但能不能解決,要看了情況再說。
繼而有些無奈的看向袁緣,只見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嘻嘻地對着我做了個加油的手勢,還湊到我耳邊小聲說:“正好我替外公驗收你這陣子的學習成果呀~”
我捏着她的鼻子,白了她一眼,說:“你這丫頭,這種事兒能是兒戲嗎?”哎,敗給她了,也只能先去看看了。
我們一行人趕到王家時,院子裡圍着不少人,嘰嘰喳喳的都在討論着什麼。我們在這裡住了半個月,村裡人都知道曹師傅收了個徒弟的事,看我們進來都主動讓開了道路。
隨着人羣散開,只看地上“匍匐”着一個年輕男人。對,我沒有看錯,的確是匍匐在地,身子還不停扭動,時不時嘴裡還發出一些聲音,聽的不大真切。此人正是王嫂的丈夫,王福榮。
不遠處還蹲着個老婦人,不停地抹眼淚,木桌旁邊坐着個老大爺,看着地上的王福榮唉聲嘆氣。
王嫂走過去喊了聲娘,又將老婦人扶起坐在一旁。老婦人抓着王嫂的手,聲音沙啞,問:“曹師傅呢?可有請來?”
我主動走上前,對着老人說:“大娘,曹師傅有事外出了,我替他過來看看。”
說罷,不待老人回答,走過去,手摸着項鍊看向王福榮。
他的身上漂浮着一層暗灰色的怨念之氣,瞳仁豎立,目光冰冷,隨着我的靠近,嘴裡還發出嘶嘶的聲響,半個身子弓了起來,擺出一副準備戰鬥的形態。
我皺眉,蹲下身子想要檢查,他卻突然張嘴往前一撲,咬了過來,我猝不及防的往旁邊一躲,可還是被他咬到了衣袖。
洋子見狀,走上前來幫我壓住了他的脖子,我用力拽了拽衣袖,沒拉出來,只好作罷。
我掀開王福榮的衣服,倒吸了口涼氣,周圍的人羣也驚叫連連。
只見他的整個後背都佈滿了銀灰色的鱗片,我伸手摸了摸,滑膩膩的,掀起一片,發現是從肉里長出來的。
又翻了下身子,看到前邊已經長到胸口,下身也長到了膝蓋處,估計在過不久,就得佈滿全身。
我扭頭問說是什麼時候開始這樣的,王嫂低着頭回憶着說:
大概在一個星期前,那時候他就經常說身子又癢又疼的,還說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想要從皮膚裡鑽出來,然後沒過幾天他身上就開始長出薄薄的一層東西來。
一開始還沒這麼嚴重,長出來的東西他就摳掉,可沒多久又會重新長出來。然後瞳仁開始慢慢收縮變化起來,看人的眼神也慢慢變得冰冷,常常不自知的就發出嘶嘶的聲音來,他自己倒是沒覺得什麼,可把王嫂和家裡人下個半死。
又過了兩天他的神智就開始慢慢變得模糊,不太認得人,也不愛說話,經常躲在陰涼的角落裡縮着身子趴在地上,也不在走路了,而是在地面慢慢蠕動着。
身上鱗片的顏色也變成了現在的銀灰色,堅硬的很,家裡人知道這樣,以爲他生了什麼病,趕緊找了個醫生來看,可剛靠近,就被他咬了一口,接連幾個都是如此,最後沒人敢上門,請醫生這個想法也就不了了之。
給他的飯菜他也不吃了,家裡人靠近就會很警惕的盯着對方,無奈,只能將他關在一個小屋子裡,輪流守着不讓他出事就好。
有一天,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竟然抓住一隻挺大的老鼠,用嘴叼着撕咬,還吃了,把剛過來換人的王嫂給看吐了。
家裡人越來越着急,有人提議說送去縣城大醫院,可是目前無論是誰靠近他就咬,咬到了,還不鬆口,有幾個人都被他咬的鮮血淋漓的。
最後聽說給人看邪的曹師傅回來了,走投無路之際就想着試試,所以纔有了今日上門的事,接下來的事大家就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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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後,看着王福榮,如若不是外形還是個人,所有的一切基本都跟蛇沒什麼分別。而且他的身上有股很強大的怨念之氣,這肯定不是自然形成,總得有個契機或是……得罪了什麼不該得罪的東西。
想到這,我看向王嫂說:“除了這些,還有什麼其他異樣的事嗎?或是在還沒有發生變化之前,嗯……比如吃了什麼,或是做過什麼,比如很過分的事。”
“哎呀!會不會是那天他從山上帶回來的那一窩子蛇蛋啊?”
王嫂還在沉思着,倒是旁邊王福榮的母親突然叫了這麼一聲。
我從口袋裡掏出小刀,割斷衣袖,走到她面前問說:“大娘,您能否說的具體一些。”
“就半個月前,有一天他突然從山上帶回來了一窩子蛋還有一條挺大的死蛇,我問他說是什麼蛋,他說是蛇蛋,我數了數整整有十三枚吶。
後來有幾天我每次出門總會在不遠處看到一條挺大的蛇啊,就老是弓着身子直勾勾的盯着我們家呢!我打小就怕蛇,也不敢驅趕,就這麼給繞開了,再後來就沒見着了。
這肯定是那蛇來找它的伴侶和孩子呀,哎喲,造孽啊……”說着唔泱泱的哭了起來。
旁邊的大爺沒有說話,默默地抽起旱菸。
周圍好幾個人也都說:是啊,那幾天看到那蛇奇怪的舉動,都覺得奇怪,沒想到會是這樣。
我一想,王福榮帶回來的很可能是剛剛產完蛇蛋的母蛇,身子還虛弱着,恰巧被王福榮撞見,母蛇保護不成還反被打死,最後還被帶回來吃了,連它的孩子都不放過,怨念能不大麼。
而至於爲何沒看到公蛇,有可能是爲了給剛產蛋的母蛇尋找吃的出去了。
在母蛇慘死後其怨念便傳遞給了公蛇,所以公蛇便上門,想要給它的家人報仇,可不知爲何進不了家門,加上那幾天王福榮不是很舒服就沒怎麼出門。
公蛇等了好幾天無果,便對着王家許下詛咒,至於爲何只有王福榮會變成這樣,應該是母蛇在臨死前,將所有的怨念都集中在王福榮的身上,所以詛咒只對他起了作用。
我有些束手無策,正想着該怎麼做,洋子走過來說,要不把那條公蛇給請來,看看能不能打個商量?
我一想也是,正主不出來,根本沒法解決啊。可是要怎麼請,我們又不會說蛇語,難不成嘶嘶嘶的叫喚麼……
我們對視一眼,都沉默下來。這時,站在一旁的袁緣突然說道:既然沒法請他過來,那我們可以去找它啊。
這句話猶如醍醐灌頂一般,瞬間驅散了我們心中的陰霾。對啊,山不就我,我就山去!
我急忙轉身問王家一家子說知不知道當時王福榮是在哪裡撿到的蛇蛋,可是他們紛紛搖頭說不知道,當時王福榮只說是從山上帶回來的,並沒有說是在哪裡。
我心中抓瞎,難不成沒辦法了?這時,人羣裡傳來一道年輕的男音,說他知道在哪裡,因爲當時是他們兩個一起上的山。
這回好了,能夠知道說在哪裡就比較好辦,但是這蛇能夠對人下詛咒,想來不會太簡單,必須得好好做一番準備才行。
哪兒能知道,這一趟我們上山除了找那靈蛇商討解決之法外,還碰上了其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