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的一切

夜晚的下雨,如同無數只散落的蝴蝶,在月明的傘上徘徊,滑落,最後湮滅。

我望着眼前的月明,突然感覺有一些委屈,看着月明在我面前,我很想要過去擁抱她一下,但是我忍住了,我就在原地,靜靜的看着傘下的月明。

我好想跑過去抱住她,緩解一下我身上的冰冷,但是我不想。

我記得很清楚,在我大學的時候,有一個談的很好的朋友。

我的大學在東北讀的,東北的冬天,都會很冷,特別是晚上的時候,被風肆虐,有時候還會夾着無數的雪花,打在臉上,感覺有股深入骨髓的冰冷刺痛。

我晚上的時候總會出去兼職,每次兼職回來的時候,都會在晚上九點左右。

冬天的晚上,往往是夜越深,天越冷。學校的旁邊,總有爲了生活的小商販,在擺攤賣燒烤,燒烤的香味,在空中飄散不了幾米,便消失不見,只留下攤位的照明燈在深夜中爲他們打着無聲的廣告,好在每晚買這種小攤燒烤的學生還是比較多的,所以攤主每晚的心情還是不錯的。

我當時的女朋友,也很喜歡吃校門外的燒烤,作爲他的男朋友,我每晚兼職回來,總會給她帶一點。

她當時總會在學校內的主樓裡面學習,而主樓離校外的小攤位,還是有很長的一段距離的。晚上的溫度又往往低的嚇人,剛剛烤好的燒烤,如果直接用手拿着帶過去,到了主樓,早就會失去了溫度,變涼,吃起來就不會那麼的好吃了。

所以每次給她買完燒烤的時候,我就會多要幾個袋子,將烤好的燒烤緊緊的包好,放進去自己懷中,再用自己的棉衣緊緊的包住,這樣熱量就不會輕易地散發出去。

燒烤就這樣在我的懷裡,走了一路,等到主樓的時候,也不會涼,口感和味道都剛剛好。

而我的女朋友總會在她學習的教室裡,等我發信息說自己快到了的時候,她便會走到門口,看着我從遠處走近,接過我手中的燒烤,然後深情的擁抱我一下。

最初的時候,我也說過讓她來樓下接我,但是她總是以自己不太方便拒絕了,我當時並沒有怎麼在意。

反而當時的我,覺得自己十分的自豪,十分的深情,做的十分好。

但是現在會過頭想想,當時的自己,就像一隻小狗一樣。看見自己的主人在前方,衝自己招了招手,自己便無比開心的跑了過去,什麼也不顧,只是爲了一個擁抱,什麼都拋棄了。

現在想想,當時自己也許真的不是很值。

月明在傘下看着我的時候,我突然有了那種感覺,我十分不喜歡的那種感覺。

雖然我感覺自己很委屈,但是我還是靜靜的待在原地。看着我最愛的女孩,我的眼中有無比的渴望,但是爲了自己,我卻絲毫沒有動。

我以爲我們會這樣靜靜的相互看着,一直僵持好久,但是就在下一秒,月明便輕輕的衝我走了過來。

月明今天穿了一件純白色的連衣裙,裙子上面均勻的點綴着一些藍色的小蝴蝶,顯得純潔又可愛。

小雨中還帶有一些微風,吹動她的裙尾,微微擺動,漏出她細長白皙的小腿和腳踝。傘下的小雨飄在她的腿上,聚成水滴,緩慢的在她的步伐中滑落,讓我感覺,她似乎踏着清晨的甘露,踏過萬水千山,專程過來接我。

月明輕輕的走到我的前面,深情的望着我,一言不發,但是她看我的眼神,讓我感覺到了她心中的一切。

她的眼睛,似乎穿過了這無盡的夜色,無盡的陰霾,看穿了我所有的一切,讓我的孤獨,我的虛榮,我的無助,我的一切都在她的眼中全部褪去了外衣,赤裸裸的露在她的眼前。

我很害怕這種感覺,我很害怕別看看透我的一切,特別是別人看透我的一切懦弱。但在月明的注視下,我卻希望可以她可以發現這一切。

但是這種被赤裸裸注視的感覺,還是讓我有一些不自然,我開始有一些慌張,我開始有一些退縮,我開始有一些想要逃。

我張開嘴,想要說一些什麼。但月明卻伸出了手,輕輕的捂在了我的嘴上,讓我本來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的胡話,徹底安靜了下來。

我的目光變得柔和,變的溫暖,變得不再在意過去的回憶,不再在意自己曾經丟失的那些東西,我只感覺,此時有月明,已經足夠值得了。

我知道,月明知道此時我想要說些什麼,雖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究竟想要說些什麼。

緊接着,月明的側臉,輕輕的靠在了我的肩上,讓我的全身,爲之一怔。

她的頭很輕,靠在我的肩上,讓我幾乎沒有什麼感覺,但我卻能聞得到她的髮香,讓我無比的確信,她真實存在。

她還是單手舉着傘,不大的雨傘,剛剛好可以罩得住我們兩個人。

雨傘可以擋得住夜晚的小雨,卻擋不住曠野吹來的涼風。微風輕輕吹着我的衣角,劃過月明的連衣裙,讓本來就就有一些寬鬆連衣裙,更加不太貼合她的身體。

月明的鎖骨有一些突出,印在她雪白的皮膚上,零零星星沒有擋住的雨水,鑲嵌在她的鎖骨上,像一個個最純潔的鑽石,閃耀的讓我想要將這一切都據爲己有。而此時妖嬈的夜風,像一隻較滑的手,劃過她的頭髮,劃過她的臉頰,劃過她的鎖骨,劃過她的胸膛,滑進她的衣衫,劃過她的一切。

深夜中怒放的百合,接受了溫柔夜雨的洗禮,微風拂過每一片花瓣,緊湊的花瓣,不再是裝飾的戒備,世間的一切,都毫無保留,我感覺,在這一刻,我擁有了她。

我呆呆的看着夜雨中唯美的百合,不知道看了多久,只感覺,如果所有的時間都留在這一刻,我都會今生無悔。

什麼目標,什麼理想,什麼夢想,我全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要擁有這一刻,我只想永遠的擁有這一刻的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終於發現,月明的眼神,也一直在注視着我。

她看到了,也感受到了,我一直在看着她的一切,但是並沒有阻止我。只是她看我的眼神,也越來越溫柔,也越來越迷離,白皙的臉,此時也有一些變得紅潤起來。

我感覺,她最終還是屬於我了。

一種無法言喻的喜歡,一種無法言喻的愛,一種無法言喻的衝動,頓時涌上了我的大腦,讓我爲之瘋狂。

我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感覺,但是,我很喜歡這種感覺。

我直接抱起滿臉溫柔的月明,回到了房間裡。

我是記得,那晚月明的眼神,十分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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