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匯合到一處空地,上官穎抓住易山的本源天賦,將柔嫩的小手伸向了墨凡,蔥白般的五指張開,露出了其中萎靡的劍形光影。
“先前說好的咯,你拿天賦,我要易山的空間戒指。”
女孩清靈的嗓音飄進了少年的耳朵,雖然這幾日已是聽慣了這曼妙聲音,但是此時聽得這溫柔話語,還是讓後者心中泛起了點點漣漪。
墨凡怎會不知道他拿走易山的天賦,實是佔了天大的便宜,易山即使地位再高,他空間戒指裡的東西上官穎會稀罕嗎?要知道女孩可是五行盟的二小姐啊,什麼天材地寶沒有見過,什麼神兵利刃不是唾手可得?
她本身便是使劍之人,又還沒有自身天賦,有水火雙靈力在體內的話,更是不愁煉化不了易山的天賦。
諸多條件和這劍形天賦皆是印合,女孩若是成功煉化,獲得這強大的天賦之後,配合着強悍的寵物,他日這大陸還有誰是她的對手?
要知道五行盟雖然強大,但也不是絕無僅有,尚有可與之拮抗之輩,而且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誰也難保有遭人圍攻的時候,而那時候便正是需要上官穎這等絕頂戰力存在的時候。
有一個舉世無敵的強者震懾,對於一個傳承悠久的大家族來說尤爲重要!
同時,那空間戒指也分明是放在墨凡手上更加有用,他來自一個小小的天賦世界,基本上沒有見過什麼世面,正是需要戒指中的寶物提升自己的時候。有這些合理的理由的話,只要上官穎說出來,然後煉化天賦,墨凡也不會說什麼。
然而當說及這些時,女孩只是淡淡一笑,只用了一個理由便將一切都推翻:我不喜歡在別的男人體內存在過的東西,你不嫌的話拿去用好了,你若也嫌棄,那扔了便是。
看似說得通的一番話,事實上並無半分道理。誰不知道天賦被煉化後,是存在於另一個平行時空的,根本不會與宿主有任何干系,只是爲他所借用罷了,就像那影衛隊長的天賦塔之附身,根本與天賦本體毫無關係。
但是墨凡還是義無返顧的收下了,輕輕伸出右手,覆蓋住女孩的左手,將天賦拿起之時,微微摩挲着的滑嫩肌膚,提醒着墨凡女孩所付出的那些。
在他的心中,已經把女孩當成了朋友,有這個前提在的話,所謂的高等天賦,其實也算不得什麼,他只是將這些深深地記在了心中!
輕吸了一口氣後,墨凡擡起了原本審視天賦的雙眼,看向了站在面前的女孩,遞給對方一個放心的眼神之後,一手握碎了萎靡的劍形天賦。
耀眼的藍光猛然躍出,包裹住了墨凡的整個身軀,少年盤膝坐下,一抹抹藍色律動在其身體表面浮現,拍打着後者那近乎完美比例的如玉身影。
淡淡血色從藍光之中分離而出,一見到墨凡身體,登時狠厲的凌空撲下,毫無阻礙地衝入墨袍之中,大肆破壞起體內的經脈和重要器官。
痛苦之感,驟然出現,墨凡的身體機能幾乎立刻受到了致命的減弱,紅光入體之後,原本隱藏在其中的無形劍氣四散而出,恍如蝗蟲過境,大肆啃噬起墨凡的血肉。
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見到無形劍氣幾乎都脫離了紅光的範圍,墨凡雙瞳之中,墨色大閃,一抹極致的流動之感,順着眼眸最深處,直直撲向了那些勢單力薄的紅色光團。
兩者一相遇,有如溫和冬天時節,高陽化雪一般,濃郁的墨光登時融化了所有紅光,沿着體內最細小密集的銀線,以極快速度重又流向了墨凡雙瞳之中。
就像是在心底排練了無數遍的情景一般,整個過程沒有一絲一毫的拖泥帶水。
墨色眼瞳之中,有一縷暗紅氣息,詭異盤旋而起。
紅色波動之間,有如地獄最深處的惡魔,張開了那張吞噬生命的巨口,等待着生靈前來。
雖然現在強化肌肉、精神並無作用,兩天之後都會被大陸規則打散,但是墨凡此刻卻通過一種詭異的方式,大力強化着自我的本源。
痛苦,在持續。不爲任何人所發現的提升,也在持續!
在身體之內極盡全力破壞的無形劍氣,並不知道自己所取得的成果,其實不過是墨凡爲了遮擋天道的發現,而做出的近乎自殘的行爲罷了。
血光從身體中點點滲出,殷紅了墨凡的衣服,幸好有着藍色光球的阻擋,並未滲透出去,被外面那擔心的女孩看到。
墨凡嘴角,淡淡笑容出現,有微微血絲,順着這牽扯出的弧度蔓延而出,卻遮擋不住少年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那抹自信意味!
一天的時光漸漸流去,冬季乾燥的天空有些漆黑下來,溫度微涼,夜風怡人,忙碌而喧囂着的大陸慢慢安靜了下來。
亞拉斯特爾大森林偏向西北部的地段之中,有一處微微起伏的山脈,此時那山脈背陰之處,地勢陰寒,滿天繁星照射下來的點點光亮,似乎也不能給這片地方以光明和溫暖。
樹木林立,皆是松柏一類,高大的身影和茂盛的葉子,遮擋住幾乎所有想進入這片地區的生靈。
夜晚時分,天地尤其安靜,遠處有淺淺火光,透散出來,應是勞累了一天的人們,稍作休息,以待明天最後一天的探險。
若是再不能發現什麼奇蹟,便需在實力消散之前,儘早進入城池,以避免有那濫殺成性的魔獸,在外捕食。
山林之間,寒風微起,茂密的松柏林之中,一抹嫩黃色光影陡然坐了起來,維持了約兩個時辰的打坐姿勢,驟的變動,慵懶的呵欠從嘴角漏出,少女那雙明亮的眸子愈發有神,淡淡熒光,看向了身旁輕微晃動的藍色圓球。
那藍色圓球雖說是藍色,但其內墨黑之色流轉,隱隱有即將突破出來的意味。
強橫的氣息,一點點的浮現在天地間,引得風聲微嘯,吹過鬆林之際,呼呼聲音不絕於耳。雖是即將進入實力衰退期的最後一天,但這詭異圓球之中的神秘人,竟是依然擁有着如此強悍的實力!
強有力的心跳聲漸漸復甦,窸窣的破碎聲響,昭示着有什麼東西在漸漸的脫殼而出。
天際昏暗,驟的一道亮光閃過,照亮了山脈之中整個松柏林,連那天角的烏雲都映得那麼明顯。
一隻白皙如玉的手探進了永恆的黑暗之中,四指併攏,有透明劍氣激射而出,凌厲的氣息,瞬間刺破了數棵柏樹,幾有二人合抱的粗壯樹幹,竟是在這一擊之中,散作漫天木屑,飄飛在了兩個年輕人的身上。
上官穎脣角微鼓,呼的吹出一口香氣,將身上不知何時落滿的碎屑吹飛,衣衫之中的右手輕抖,露出了一縷光彩照人的嗔笑。
黑夜之中,女孩白嫩的臉蛋仍是那麼動人,用乾淨溪水沖洗過的容顏,顯得愈發嬌嫩。
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墨凡睜開了緊閉的雙眼,一道深邃的血紅光芒,在眼底一閃而過,便又重新恢復了平淡的疲懶神色。
對走過來的女孩打了一個迴避的眼神,墨凡躲到一棵足以遮擋住身體的松樹之後,將身上污濁的衣物都褪了下來,從仍是光潔的玉佩之中掏出換洗的服裝,三下兩下穿在身上,拍打拍打褶皺之後,從樹後轉出,走到了眼中略有不爽之意的女孩面前。
“你剛纔幹嘛呢,那麼鬼鬼祟祟的,有什麼事非要躲起來做嗎?”輕靈的嗓音,飄進了墨凡的耳朵。
“你想知道?”
“當然,枉我用心守了你一個下午,結果你出來第一件事不是向我彙報,反而還躲了起來!”
“那我重複一下剛纔的事情好了。”有些不懷好意的聲音,平淡傳出,並未引得對面女孩的警惕之心。
“哼,還不快點!”
上官穎嗔怒地瞥了墨凡一眼,對他剛纔的行爲顯然是非常不滿,站在原地瞪着對面的男孩,卻見那人神色之間扭扭捏捏,忽然竟是一把脫下了從不離身的墨色長袍!
白花花的一片,跑進了上官穎額眼中。
啊——!
一聲尖叫響徹林間,女孩登時愣在了原地,墨凡他,他要做什麼,難道是趁這無人之地,要行那苟且之事嗎?
晶瑩的小耳朵突然紅了起來,上官穎急速後退,剛剛緊閉的眼睛微微睜開了一道縫隙。
卻見墨凡大大方方的站在原地,一身白色緊身衣顯露出常年鍛鍊的矯健身姿,站立之間,端的是一個大好少年。
“你,你裡邊有衣服?”
“當然啊,我可沒興趣跟派大星一樣,只穿一條花褲衩就滿街亂跑!”
一提起派大星,女孩又想起了那個關於海綿寶寶的比喻,登時臉色羞紅起來,幸好夜色漆黑,不甚清楚,這纔沒讓對面的墨凡給看了過去。
“那你說,你脫衣服幹什麼?”
“喂,你講理不講理,不是你讓我重複剛纔的動作嗎?”
女孩眉頭之上,數道黑線漸漸浮現出來,聽着墨凡的無辜語氣,嘴角抽了抽,嬌聲道:
“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啊,那我先前讓你把自己騸了,你怎麼不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