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註冊報道的日子只剩下三天,吳奶奶不允許芊潯外出,要求她在家把之前向大河對面住的那家人家的孩子借的兩年級的書本再認真預習一遍。陽光斜斜穿透窗戶,在桌面上映出一個歪歪扭扭的田字格。一部分的光影打在飯桌前坐着的女孩兒的手臂上,芊潯嘴裡叼着鉛筆,百無聊賴地時不時翻動一下眼前的課本,偶爾把目光望向窗外,左手撐着臉頰,聽着麻雀的叫聲發呆。
突然一陣腳步聲響起,芊潯趕忙回過神來,大聲讀起課文,一副勤奮好學的模樣。腳步聲越來越近,芊潯剛想回頭喊聲奶奶時,只見嘉陽倚靠在門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芊潯瞬間鬆了口氣,對着嘉陽翻了個白眼,氣呼呼地說到:“你又捉弄我,下次你再這樣我就永遠也不理你了。”
嘉陽揚了揚眉說到:“你要是認真看書我能嚇到你啊。”嘉陽瞥見芊潯扁了扁嘴巴,眼眶開始泛紅,趕忙打住說到“好好好,我再也不會嚇你了,你別哭,看看這是什麼?”嘉陽把背在後面的手伸了出來,手上拿了一對很可愛的發繩,粉嫩嫩的,繩串着一隻粉粉的塑料兔子。芊潯的注意力轉移到了嘉陽手上,驚呼:“好漂亮呀!”隨後看向嘉陽的眼睛一副興奮的樣子:“是要送給我的嗎?”
嘉陽突然不自在,移開了眼神,看着腳下十公分外的地面,耳尖紅紅的,小聲說到:“嗯,不是我,是我媽媽讓我帶給你的。”說完把發繩放在桌上,轉身就跑走了,芊潯還沒來得及道謝,怔怔地看着那對發繩,突然咧嘴笑了起來,連看書的時候嘴裡還哼着不知名的戲曲小調。
嘉陽跑到馬路對面的小路拐角處,停下來喘了口氣,紅着臉往家走, 剛走到家門口,葉蓁看着兒子調侃到:“怎麼樣,你蹲在攤位上挑了那麼久的東西,人小姑娘滿不滿意啊?”說完看着兒子發紅的臉頰和耳尖,放聲笑道:“哈哈哈哈,黎嘉陽小朋友,你這是害羞了嗎?”嘉陽氣惱地盯着媽媽,踩着重重的腳步回房去了。
芊潯把小板凳端到門旁的牆邊,光着腳丫子踩上去,擡手把掛在牆上的鏡子取了下來。把鏡子支在桌上,拿着梳子,學着奶奶平時給她梳頭的樣子,把頭髮分成左右兩半,用梳子梳成雙馬尾,那馬尾一多一少,一高一低,一前一後,極不協調,可芊潯就像看不出來般對着鏡子搖頭晃腦,傻呵呵地盯着那兩個小兔子。
太陽向着頭頂移動,溫度越來越搞,日頭毒辣起來,下地幹活的人都收拾農具準備回家做飯了。不一會兒籬笆門推開,吳老太太扛着鋤頭,鋤頭杆後穿着個畚箕走了進來。芊潯聽見聲音撒腳便跑到奶奶身邊,馬尾跟着一甩一甩,到了奶奶跟前指着頭繩大聲說到:“奶奶好看不,是葉阿姨叫黎嘉陽送給我噠。”吳老太太看了看說到:“好看,一會兒吃完飯,你把這幾根玉米和絲瓜給黎家送過去,去跟你葉阿姨說聲謝謝知道嗎?”芊潯聽了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