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從體育課上我和若讌聊上,又加上先前午休也會聊幾句,關係也漸漸拉近了。

而簫慢和若讌熟悉起來,是因爲在生物課上。

這就不得不說說我的生物老師了。

她是一箇中年婦女,身材微胖,皮膚偏黑。說話是輕聲細語不假,可鍾愛課前抽查學生。凡是被她抽到的,背不過關?抄!去辦公室裡找她,背不過,還得再抄,以此類推。

我連着好幾次被她叫起來背誦。生物老師的眼睛又大又圓,她喜歡盯着學生。那眼神……說是要把我看透了都不算誇張。好在,我被她抽到的時候,她所問的東西些簡單的(也可能是我當初生物好),就算是不去看書不去背,也能輕而易舉地回答出來。

而簫慢就慘了。

她被生物老師叫起來,提問的都是一大堆文字的,揹着揹着忘記了,被生物老師提醒超過三次,就被定義爲“不熟悉”,照樣去抄,照樣得去辦公室找她再背一次。

簫慢被抽起來,下一個便是若讌。

次數之多,多到我們一聽到生物老師喊簫慢,就知道下一個“幸運兒”就是若讌;多到宏蒱後來上生物課時,生物課課前全不背誦,因爲註定要抽到她倆。

簫慢和若讌都曾說過:“我嚴重懷疑生物老師是故意的!次次背誦,抽到我的時候就是難的。”

因此,她倆乾脆一塊兒去背。

簫慢悄悄透露,若讌雖然看上去不好相處,其實人很好。

那小段日子裡,她倆走得很近,經常放學後一起寫作業,我就和葭昕、小綸她們約好放學後去操場跑步。

每天晚上放學,定能看見初三的學姐學長們在跑道上跑,亦或者是在草坪的沙坑練習跳遠或者是實心球。

葭昕一開始便要跑五圈。

當年年輕氣盛,對自己的體力還有點自信,覺得自己也能跑五圈。當下答應下來。

站在煤渣跑道上後,喊了“一二三”,就立馬跑了出去。

一開始,我只顧着跑快些。迎面而來的風,從身旁閃過的樹,已經忘記有多久沒這麼瀟灑地奔跑過,我此時只覺得自由,學習的壓力、父母老師的期盼、同學的競爭、親戚朋友的攀比,通通隨着風被吹散到遠處。

葭昕被我甩在後面自然不甘心,卯足勁往前衝,我生怕被她趕上,也卯足勁朝前跑。

這種極廢體力的泡法,三圈我就覺得不行了。

奈何性格倔強,想着如果我不行,那一開始就不應該答應人家來跑;既然答應了,爬也得爬五圈。

五圈下來,我感覺整個人都要昇天,腿也早不是自己的腿。

葭昕跑不下去就在旁歇息,看我跑得這麼賣力,她也被嚇到了。一過來,連連誇我有毅力。

人累到極致的時候,連說話都費勁。我只對她笑了笑,癱坐在樹蔭底下,她也坐下,喝着水。我緩過神來,站起,和葭昕說:“我去下廁所。”

去廁所不爲什麼,只是我覺得想吐。

去三樓太麻煩,乾脆在一樓,也就是九年級的。

才進門,撲面而來一股難聞的味,實在難以用文字表達出來。我的胃本就不舒服,這一聞徹底忍不住了,跑進最近的廁所隔間,連門都來不及關,扶着牆就是一頓吐。

但我沒告訴任何人。

回去教室後,簫慢看我臉色不太好,詢問我要不要先回家;若讌有低血糖,身上總是帶着糖,於是也拿了些給我。

第二天,我照舊如此折騰自己。

我也忘記是多長時間了,總之是堅持下來了。不過,因爲我跑一次吐一次,平日又吃得較少,體重極速往下掉。短短時間便從86斤掉到72斤。我不高,只有157,但看上去着實瘦得過分。

起初,我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還是在某次背誦的時候,語文老師忽然問我:“你最近是身體不舒服嗎?”

我被問得奇怪,搖搖頭說自己沒事。

她皺着眉頭,只說:“沒事多吃點。還有,以後別總去跑步了。”

小綸和我說:“你太瘦了,難怪老師會這麼問你。最近到底怎麼回事啊?感覺你瘦了好多。”

和簫慢聊天的時候,她也曾叮囑我:“你可要注意身體啊,現在快要考期中了,身體垮了可考不成了。”

就連若讌都提醒我要多吃一些。

神經大條的我這才明白過來,找了葭昕和小綸,不再與她們跑步。

估計是瘦下來後免疫力下降,又加上爲了趕學習經常熬夜。在那段時間裡,我幾乎是與藥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