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大概是時間靠後點,班主任就來了一次調位置。

我和襄鈴被調在了第四組的第一排,簫慢和檸也是第四組,靠後了點,而姝彤跟阿諾是我們的後桌。

襄鈴調侃:“可能是老師想盯着我們,所以才把我們調到這裡。”

簫慢特別來問我,這個位置怎麼樣。

位置靠窗,其實看外面的風景倒是不錯的,看黑板就有點困難。門在那邊,一直反光,我們只好斜着坐。

原本我下課就喜歡跑去和吳簫慢聊天,現在下課只想解決數學題。

簫慢也得解決自己的問題,詢問檸和周圍的人。實在不行,再來前面問襄鈴和我,而我是出了名的理科不行,問理科的問題,好像問一個傻子。

若讌一直跟我吐槽他們班作業很多,以至於下課也沒時間出來走走。

九年級不比從前,這外頭安安靜靜,走廊頂多能見着幾個人出來走動。嬉鬧聲多來自於樓上八年級的。

不清楚是不是因爲過少走動,在操場遇見若讌,我也沒聊上幾句;到QQ上還好,但大多也只有星期六日纔會聊得久點。和簫慢的關係反而是我最擔心的,我和她的閨蜜——襄鈴坐在一塊,她和我的發小——檸坐在一塊。各自顧着學習,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放學了,簫慢都是和襄鈴、檸他們一起走。

我承認,我並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淡定。

一想到自己的好基友一個有閨蜜,一個有發小,都有比自己感情好的,我就覺得有點酸。

有億點點酸。

簫慢一個人就算了,若讌先前和我吐槽大半夜給自己發小送吃的後,我就更酸了。

酸得比生吃檸檬片還酸。

但我又不好意思說,只能留到現在大家都高中了才大膽寫出來。

友情這方面我暗自吃醋,家裡因爲弟妹升學父母比較在意,我吃醋,在學校想和襄鈴聊,可是她和潯楓真的好搭,多少有點融不進去。反而讓我覺得自己話怎麼那麼多。

所以我開始和姝彤聊了。

雖然我倆是盟友,但實際上是沒怎麼聊天的。

細談以後發現,姝彤這個人真的又自信又直率,就是有時候說話快,容易說一些覺得怪怪的話。個人覺得她蠻幽默,特別會活躍氣氛,尤其是在死氣沉沉的語文課上。

其實前期大家還認真聽,一摸索到原來老師的風格這般輕鬆,大家也都放肆起來。要麼直接趴着睡覺,要麼寫別科的作業,要麼在後面搞出“訇訇”聲、“嘣嘣”聲。

儘管前面的幾位都有回答語文老師的問題,可無奈後面的同學實在是太囂張,語文老師實在是太仁慈了,不集體回答真的聽不見。

語文老師上課只講文言文跟古詩,講完了文言文和古詩沒什麼好講的,就講了課外的。

大致是因爲年歲大了,所以喜歡回憶一波從前的事,講起從前教書的日子,細細數來,教了快四十年的書,從前還查過中考作文。

大多數人昏昏欲睡,有的囂張地趴在桌子上睡覺,有的張狂地寫着別科的作業,我雖然在聽,但也是在背語文的古詩,應的聲音很小。

這個時候姝彤的聲音就成了我們的代表了。

她雖然上語文課總睡覺,但又總在關鍵時刻醒過來,完美地接上語文老師的話,大概語文老師也沒什麼精力管那麼多,聽到姝彤的聲音就當我們有在聽了。

講着講着又說起以前的光輝歲月。

姝彤總是很調皮地問一句:“真的假的?您老人家騙小孩的吧?”

“騙你幹什麼?”

“老人不就喜歡騙小孩嗎?”

“我騙誰都騙不了你,鬼靈精。”

到這個時候大多數人注意力都在這邊,所以語文老師就會繼續講作文。他想要用電腦的投影,不過很多次都不知道怎麼弄,在他課上能上去好多人幫他弄電腦。

搞好以後,第一時間就是看字寫得好不好。他看我跟潯楓語文考得還可以,所以拿了我倆的卷子很多次,潯楓是說作文的內涵立意,我是被說字寫得不好看。

語文老師戴着老花鏡,在電腦前用標準的方言念着我的作文,隨後歇下來,愣在那裡,好久,開口問:

“這個字寫的是什麼?”

“哀。”我答。

“哪個ai?”老師問。

姝彤出聲:“悲哀的哀!”

“你們看得出來是個“哀”字啊?”語文老師眯着眼睛,不解地發問。我低着頭,尷尬又想笑。

不是我自信,我寫作文的能力可比寫小說好多了,但我一個渣渣混跡在一個大佬班裡,還是叫我每一次遇到可以表現自己的時候就緊張。

姝彤在後面偷偷按住我的椅子,悄悄說:“淡定。”然後側着身子,朝後面招手。接着後面帶着笑意,齊齊回答:“看得懂!!”

語文老師當然看得出來我們在幹嘛,不過還是搖搖頭說:“哦——你們看得懂就好。”

不過一下課,姝彤就拿了我的卷子去看,好幾個同學也過來看,說:“好像……確實看不太懂。”

“我知道我的字很瀟灑。下次一定寫好。”

因此,我和簫慢放學回家的時候聊起來作文,她到我家附近拿快遞,剛好那會兒掃地,不去跑步,所以她乾脆在我家呆了會兒。大致是注意到我的反常吧,說了很多要和我一起訓練八百米、一起學習的話。

而後我也想清楚了,出場的順序沒辦法改變,我也挺遺憾沒能早點認識她們,不過從某種意義上講,地位還是有的,彼此不算是單方面付出還不清楚,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