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估計是那些天同若讌聊多了,以至於校運會晚上做了奇怪的夢。早上去了學校後,無精打采的。

若讌一眼就看出來我睡得不好,又好奇我所做的夢,湊近了後問我:“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做夢了?”

我點頭。

若讌有點吃驚,“你這樣子不太行吧?總是做夢的話,還記得那麼清楚,記憶方面難怪不好了。”

我只說習慣了。

她又問我是什麼夢。

我說:“就是你說的那個東西——你小時候遇到的那個。也許是最近聊的頻率太高,我又對這方面的事情比較好奇,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她的表情變得有點複雜,仍讓我繼續說下去。

“夢見我去了你家,還看見了你說的那個東西。”我說,"你還在牀頭放了那麼多玩偶嗎?而且窗簾還是綠色的,燈是小燈,在門旁邊。我夢見我進去的時候開了那裡的燈。"還不忘記損她一句:“你家裝修挺奇特啊。”

若讌的表情難以用言語形容,我感覺,那是一種驚訝中帶着一絲絲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中還有些許好奇的表情。

“我好像……沒告訴過你,不是,我壓根就沒告訴過別人我的臥室長什麼樣。”她壓着聲音問:“你到底怎麼知道的?”

“我夢見的。”我說:“很正常啦。”

“不正常!”她一把抓着我的手,把我嚇了一跳,“很神奇哇,這怎麼做到的?你該不會有神奇的能力吧?能夢見考試答案嗎?”

我本就沒精神,這一連串的問題更是讓我招架不住,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答她,只好轉開話題,跟她繼續聊着我所夢見的,“我夢見下午我們舉——”

“——若讌,青瞑。”班主任的聲音從教室後門處傳來,打斷了我的話。

我倆過去。

班主任說:"等會兒你們兩個扛着旗子走到前面,然後聽其他人安排。"我正想在心裡抱怨,她又補充到:“可以用分。”這下我倆高興了,開開心心回到位置上。

若讌的表情還是那麼精彩,我敢說,同她認識那麼久,這種複雜的表情很難見到。

“你剛纔要說的,是舉旗子嗎?”

“嗯。”我點頭,輕揉了她的肩膀,“不要想太多,就當預知夢吧,或者當我是神 經 病。”

若讌叫我回去後,用QQ發給她晚上的夢,我答應了,因此下午也只提了一兩句夢中覺得詭異的地方。

不過我還是蠻興奮,畢竟真的是舉旗子,帶着一種奇怪的分享心理,忍不住跟若讌聊起。

班主任來提醒他們,可以去樓下了。

所有人排着整整齊齊,慢慢地走下樓,有說有笑,興奮得不得了。

來到操場,老師們都在了,看這架勢,沒有說一大段話是不可能的,雲彩非常"懂事"地飄開,陽光不偏不倚地照在所有人身上,我和若讌拿旗子,被老師安排在隊伍前面,我很想告訴若讌夢裡關於這個場景的細節,可是老師拿着手機相機在那裡拍,我不能太放肆,只能把話都吞到肚子裡面。

老師在上頭講話。

每次講完話,學生們就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希望早點兒開始。終於,在所有人腿都要站酸的時候,終於講好了。所有人又都退了出去,等待着播音員通知比賽開始。

葭昕很緊張,她被老師選去參加跳遠和八百米,因爲看她嬌小,應該能跳得遠。

蕭慢也緊張,八百米她也跑不快,前些天又莫名其妙又被選了要參加實心球,她在操場外忍不住跟我倆說:"你們真好誒,舉個旗子就可以拿分了。"

我寬慰簫慢:“別緊張,加油上。”又鼓勵葭昕:“等會兒我過去給你加油加油。”

校運會終於開始了。

首先是跳繩,九年級的學姐學長後,就是八年級的比賽,襄鈴略顯緊張,被繩子絆了幾次腳,也逐漸進入了狀態,周圍的對手實力都不是虛的,繩子揮動之快,導致可以聽到類似於風的聲音,"呼呼呼"的,搞得看的人心情也跟着緊張起來。

後就是跳遠,葭昕上場,她體態輕盈,一躍,感覺壓根就不用太多力氣,距離算不上太遠,但是也不錯,每個人有三次機會,取跳得最遠的那一次。蕭慢和我在她最後一次要上場前告訴她,盡力而爲就好,不要太緊張,結果還是不錯的。

實心球來了,廣播裡面喊着蕭慢的名字,我拉着她急急忙忙地趕到,在她的不遠處爲她加油,知道蕭慢一看見我就想笑,所以我只能躲在後面,不讓她看見,不影響她的發揮。很快的,蕭慢投出了第一球,比起七年級要好得多,但是距離還是較近的。蕭慢盯着那顆在地上滾動的球,有點失落,我悄悄地來到她背後,拍了一下,與其說:"注意,別走神了。"然後趕緊跑開。

她下場後,我問她:“怎麼了?”

她說:“可能我有點小家子氣?第一次投球后,看着那顆球,想到了子迭以前說的話。”

我有點疑惑,努力回想,纔想起來子迭說的什麼。所以跟簫慢說:“他就是……嗯,開了一個不合時宜的玩笑。不必那麼在意。時間也差不多了,你歇息一下,等會兒就是八百米。”

“我好緊張。”

葭昕過來了,在簫慢旁邊,柔聲道:“我陪你一起跑,我也得參加八百米。”

“你倆注意點,能跑就跑,不能就走着,不丟人的。”我提醒。這倆人是一個比一個倔,我是真怕強撐着跑完了後,她們會暈倒。操場那裡有人分糖分水,我也過去拿了。若讌也在那裡,所以我倆乾脆站在接近終點線草地邊,等着過來的簫慢跟葭昕。

這裡有樹,很涼快,也是絕佳的觀看場所。

"慢看上去好累。"若讌伸長脖子,望着跑在偏後的蕭慢,我回答:"她剛纔一看到有人在自己旁邊,就想超越,我喊她要穩住,估計沒聽見。"

"就這點距離了,我和你一起喊吧?”若讌說着,就招着手,喊着:"蕭慢加油!!就差一點就好了!!"

簫慢到了終點線,面若土色,我立馬把水給她,又給了她糖,叫她不要坐,扶着她勉強站了一會兒。

葭昕不久後也到了終點線,整個人看上去快要倒一樣,我這邊扶着簫慢沒法過去,若讌急急把葭昕拉過來,找了個陰涼位置,拿了礦泉水過去。

好些個女生跑到了終點線後,完全挪不動步子,不同年級的女同學紛紛過去扶着到別處歇息。

這個操場又吵又鬧。

班主任跟數學老師扯着嗓子喊剛纔跑完步的同學,一個一個詢問身體有沒有事。

男生一千米跑步也是如此。

天空下起來濛濛細雨,操場處是歡聲笑語,洗不掉當時的激情,以及那份獨存的情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