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度是真的絕望了,這次不是在心底說,而是直接把這句話發送出去了。
並且,他開始嘮叨起來。
“之前你還不是這樣的,只要擊破了你身體的分子,它們就自然化了,不會自我恢復,只能從其他完好的細胞裡分裂新的。”
“可是現在,哪怕將你細胞的所有分子都擊碎,它們都還能自行組合,恢復原狀……”
“再進一步,你是不是很快能做到:只要保持質子不損,就不會死了?”
零度的話充斥着絕望,面對這種不講道理瘋狂進步的敵人,打心眼裡迸發出一種無力感。
打着打着,白歌越打越強,他卻越打越弱。
詭異的格鬥連擊,超絕的恢復力,以及剛開始很弱,現在卻越來越強的力場微操。
作爲一名有着無限未來的物理飛昇者,幾乎要被一個碳基生物打得心態崩了。
白歌正專心戰鬥着,隨着時間推移,他已經進步很多了,刷到了三千多層。
無數的粒子隨心而動,無論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
只要在力場內,白歌就能和零度進行微觀博弈。
雖然還沒到四千層,但白歌已經能感覺到輕鬆了,畢竟零度只用了八成力。
而且白歌的超速再生確實也進步太快了,使得維持不死更加輕鬆,最多看起來還是被壓制而已。
這時候,就算是停下連擊,白歌也不會死掉。
結果這時,零度竟然和他聊起來了。
白歌眉頭一皺,想要零度再用更多的實力,否則會漸漸地難以觸發到微操處理超速反應方面的提升。
頓時說道:“認真點啊!你就快能殺死我了!”
“是嗎?就算殺死你了又如何?我已經贏不了真空了。”零度說道。
白歌一怔,之前他一直在提防零度看穿他的能力,繼而找出破解方法。
比如通過集中攻擊手腳,而打破他的續命平衡。
又比如不再理會白歌,這樣白歌就沒法這麼快提升力場微操了。
可不知不覺間,他已經不用怕零度這麼做了,除非零度用上百分百的實力。
於是,他明白零度爲何突然這麼絕望了。
戰鬥雙方可不只有他們兩個。
零度沒時間了,因爲被白歌牽制太久,真空已經取得巨大優勢,此時哪怕白歌當場暴斃,真空也是穩贏他。
所以,他才突然,又想探討探討科學了。
“原來如此,真空!你不用動了!”白歌突然喊道。
頓時不僅零度愣住了,真空也愣了。
聽這話的意思,白歌打算和零度單挑?
“你認真的?”零度驚訝道。
明明白歌和真空聯手是穩贏了,現在竟然讓真空退場?
“你在輕蔑我!”零度說道,如果沒有真空那邊的壓力,他有信心殺死白歌。
白歌搖頭道:“你們這些文明,好喜歡覺得別人給點機會,就認爲是被輕蔑了。話說,你的價值觀已然昇華,爲了真理,你真的在乎這點輕蔑嗎?”
“不在乎。”零度毫不猶豫道。
“就算受到再大的侮辱,能換得真理,都是值得的。”
白歌笑道:“那不就是了,拿出全力吧。真空已經贏了,現在是你我間的戰鬥。”
“你擅自主張,無限同意嗎?”頓時,零度開始調動所有的粒子。
他並沒有急於出手,而是想知道星河巨臉的態度。
不過星河巨臉也是白歌,他直接扮演神級文明同意道:“真空,你已經勝利,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了。”
對此,鈴鐺並沒有阻止,儘管有一定敗北機率,但白歌勝算更大。
縱然死掉也只是身體死掉,在腦洞裡,白歌的靈魂是可以脫離肉身而存在的,就算失敗,大不了這精心發育的本尊之軀沒了。
白歌也正需要更大的壓力,如果和真空二打一的話,零度很快就會被融合。
這種修行也持續不了多久了。
但和白歌單挑的話,零度能拼盡全力,這樣白歌既有巨大壓力,又可以戰鬥更長時間。
畢竟白歌不會融合對方。
唯有把力場微操能力刷得反超零度,白歌纔可以強行控制零度所有粒子,聚集在一起,繼而得到其全部知識了。
是以鈴鐺自然不會阻止,看似作死,實際利大於弊。
“主宰,你只要注意不要放鬆警惕就好,你哪怕有一納秒的鬆懈,都可能死掉。”鈴鐺僅僅提醒這一句。
事實上白歌當然不會鬆懈,他已經徹底興奮起來了。
那種每一秒都在瘋狂處理龐大信息,超頻入微到極度細節的戰鬥,讓白歌心無旁騖。
雖然被零度絕望的話語稍微打斷了一下,但白歌手上並沒有停,依舊保持着高強度戰鬥維持熱度。
如此不斷戰鬥,不斷進步的感覺,令白歌上·癮。
他早把自己培養成修行狂魔了,哪裡捨得鬆懈?
又哪裡捨得讓零度這樣值得珍惜的敵人,沒對自己使出全力就死掉。
“無限同意了,零度,把你每一個粒子,都送入我的身體吧!”白歌激烈道。
說着,隨手就把真空借給他的巨大黑球彈飛了。
這黑球時而變成鍋,時而又應白歌要求,變成其他狀態。
哪怕白歌騰不出手腳時,也護持在白歌身邊。
白歌塞進去的所有東西,都被其吞噬融合得一乾二淨,如今已有一人高大了。
扔掉它,在於白歌已經不打算消耗零度的實力,而打算以略弱兩成的實力與零度打持久戰,直到自己進步到徹底反超零度爲止。
因此,也不需要這黑球了。
可沒想到,白歌彈飛的黑球,突然又飛了回來。
只見真空說道:“留着用吧,我保證不會主動控制,只要你偶爾送一些零度的粒子進來就行了。”
白歌皺眉道:“我不需要你融合了,現在是我和零度的戰鬥。”
“這……”真空似乎很糾結。
“嗯?”白歌奇怪地看着真空。
突然,他明白了,咧嘴道:“等會兒……你不會是融合時,覺得很好吃吧?”
真空糾結道:“確實……確實很美味啊……你所有塞進我黑球裡的物質,都讓我感受到基本粒子碰撞時那絕美的口感,以及脈衝能量和量子糾纏過程中的奇妙滋味。”
“……”白歌看了看美食手套。
沒想到它竟然令沒有味覺可言的物理飛昇者,都品嚐到了基本粒子的味道!
基本粒子有味道嗎?沒有……但美食手套加工過的‘食物’,可以讓食用者直接感受到絕頂的美食享受。
物理飛昇者的融合,就是一種對物質、能量乃至智慧的吞噬。
真空從未想過,更從未體驗過,這種不可思議的感官享受。
沒有體會過的人,是想象不到的。
譬如零度,只見他驚愕道:“你在說什麼?你融合我覺得很美味?這算是誇獎嗎?”
真空說道:“不,你不明白,其他的融合都沒有這種感覺,只有他……”
只見真空指着白歌道:“唯有他處理過的物質,被我融合,纔有這種不可思議的感受。太奇妙了,我甚至回想起了曾經勘破統一立場模型時震撼,以及心中泛起自己登臨撒迪奧科學界絕頂的激動。”
零度莫名其妙,心裡想說:真空這是不是轉換策略,打算拍馬屁了?沒必要啊,你都贏了啊。
只有白歌明白,真空因爲品嚐到美食手套烹飪的食物,此時終極追求,已經不知不覺轉變爲了‘想再次享用這種美食’。
什麼宇宙終極奧秘,什麼無限追求真理的夢想,這些統統退居第二,給美食讓位。
當然,真空自己還沒察覺,只有當他真正面對着真理與美食的抉擇時,纔會意識到終極美食超越了終極真理。
只見零度對白歌說道:“你在我的身體里加入了什麼嘛?不可能啊,怎麼也不可能讓他有這種感覺的……”
白歌神秘一笑道:“原汁原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