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病重之事不得透露半分,不然……”
只要再過兩天,再過兩天把那個小賤|人嫁出去就好了,大夫人如是想。眼神陰寒的掃過那些丫鬟,丫鬟們立即懼怕的低下頭恭敬稱“是”。
舒心房內。
秋兒聽完舒心的吩咐滿臉躊躇,擔憂道:“小姐,這樣做真的好嗎?若是這消息傳出去,王家退了婚,這兩樣加起來對小姐的名聲影響都太大了,以後……小姐可怎麼辦哪?”
“你只需告訴我你能做到嗎?”相比秋兒的擔憂舒心倒是十分安然,在這個世界一個犯有傳染性不治之症的又被退婚的庶女,哪裡還有以後可言?
但是吧,以後的事便以後再說吧,不管如何都得先處理好眼前的麻煩。
秋兒想了想,面上閃過一抹無望的哀傷,既而堅定點頭:“能。”
秋兒出了去,舒心看着自己扎傷的右手一陣心疼,之前她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根繡花針,在跟大夫人說話時用針扎破自己的右手,剛好咳嗽用手捂住嘴時,抹到脣邊。
爲了逼真的演繹咳出一口血,這手上扎出的洞可並非一個兩個,這一次是事發突然她沒有任何準備,只得用這種犧牲自己的方式。
當天下午,王家來人,要求退婚,只因大夫人極力掩藏的事不知爲何大街上流傳開來,一不小心傳到了王家人耳中。
大夫人自然極力澄清,派了丫鬟媽媽來到舒心院中。
舒心靠坐在牀上,聽着外面趙媽媽趾高氣揚的命令秋兒進屋將她好好打扮一番,不要讓人看出她病重,再走到門口隔着門冷傲的喚了一聲“三小姐”後道。
“一會兒王家夫人身邊的許媽媽將會來前,希望小姐好好的,不要亂咳嗽嚇到了許媽媽,若是王家退了婚,三小姐你可得想想,咱們舒家的名聲可就都會被小姐影響,到時老夫人、老爺、夫人、大姨娘還有小姐你的親弟弟愷少爺,可是都會被人嘲笑戳脊梁骨的,咱舒家在灃鎮可是會擡不起頭來的啊!”
趙媽媽頓了頓,接着頗有些語重心長的道:“老奴知道三小姐不願意嫁給王老爺爲妾,但是三小姐請聽老奴一句勸,老奴這個兒給三小姐說這些也是爲三小姐你好。
王家乃是富貴人家,在咱灃鎮那可是數一數二的有錢,王老爺對三小姐十分喜愛,三小姐嫁過去定是錦衣玉食,老奴說句體己話,有王老爺的寵愛,三小姐不知會比在這舒家過得強上多少倍,女子這一生不就爲能嫁個好人家嘛!小姐可省得?”
舒心在屋裡聽得冷笑連連,趙媽媽這先硬後軟的,若是以前的舒心,心裡再不甘定也就這樣應了,所以,舒心虛弱的努力壓抑的咳了咳,柔軟道:“省得了。”
趙媽媽滿意點頭“嗯”了兩聲,轉身對着站在院子裡的丫鬟命令:“將東西都送到三小姐房裡,秋兒抓緊時間給三小姐梳妝打扮。”
在趙媽媽的命令之後,幾名丫鬟端着托盤進入舒心房內,首飾、胭脂水粉、衣服全套,丫鬟們將東西放到屋內後便迫不及待的離開,趙媽媽站在門外盯着,看着秋兒進入房內,扶着舒心起身,這才滿意的命人將房門關上,並留下兩名丫鬟在門外守着,再交代了一聲帶着人離開。
“小姐?”秋兒將舒心扶到梳妝檯前坐下,帶着憂心詢問的看着舒心。
舒心從鏡子裡看了秋兒一眼,微微一笑:“來吧!給你家小姐我好好梳妝打扮一番。”
秋兒驚異的看着舒心,她總感覺舒心變了很多,以前的小姐從來不會笑,逆來順受,眼神怯弱,現在的小姐總是會對她笑,眼神清亮,雖然她依舊聽話,但她總感覺小姐有什麼不一樣了,小姐的笑讓她安心,小姐的眼神讓她安定,讓她覺得可以信賴與依靠,秋兒不由得回了舒心一個笑容點了點頭:“是。”
如今是春末,趙媽媽帶人送來的衣服首飾做工都極爲精細,這怕是舒心長久以來見到的最好的一套衣服、首飾,顏色舒淺,極符合舒心的容貌,整套衣服首飾用上,將舒心的嬌美動人襯得更加出彩。
從秋兒打聽到的消息來說,今天上午一位婦人到王家開的茶館買茶葉,便不由得說到王老爺將要納妾的事,那位婦人便諱莫如深的告訴了茶館掌櫃自己聽到的最新消息,舒家三小姐犯有十分嚴重的肺癆恐將不久於人世。
那位掌櫃一聽那還了得,立即將消息送回了王家,王老爺與王夫人聽後震怒,王夫人立即派了身邊最親信的媽媽前來舒家打探虛實,畢竟有時傳言並不可靠,他們必須自己瞭解到實際情況。
王家是純商家,迎娶世家小姐爲妾在他們眼中那可是一件極爲光榮的事,一般娶妾都是低調行事,但王家這次可是要大勢宣辦,請柬已經送出,若是這時新娘出了問題,那不僅是舒家的損失,更重要的是會讓王家丟盡顏面。
別說王家是灃鎮有名的大商家,就算是普通人家也丟不起這個臉。
如此一來,王家定會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到舒家身上,發泄到此事的主要負責人大夫人身上。
此事對舒家必定有着極爲惡劣的影響,若是以前的舒心定會於心不忍,但是現在的舒心嘛,舒家對她不義那她又何必對她們守仁?
舒心打扮完畢,由秋兒攙扶着走出了房門,化了妝的舒心看起來氣色紅潤許多,兩名守門的丫鬟看得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也不行禮,冷眼看着舒心,拿手帕捂着口鼻,指着院中不知何時擺上的繡架帶着冷傲道:“今日陽光明媚,三小姐到院中刺繡吧。”
舒心淡淡看了兩名趾高氣揚的丫鬟一眼,故意朝她們咳嗽兩聲,看着兩名丫鬟驚懼後退,舒心在心中得意的冷笑一聲,看向院中繡架上那繡了一半的繡品,微微點了點頭,緩緩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