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尋嘀咕:“好像夫妻就可以無法無天,就可以睡在大街上似的。”
“哈哈哈,老婆,你好污,你真的好污。睡大街那麼傷風化的事情,你都敢想!”柯爵打趣夏千尋。
“柯爵,你不要說話,你真的不要說話。”夏千尋磨牙,嬌瞪柯爵。
“嗯,我不說話了。”柯爵躺下來,躺夏千尋的腿上,揚眉道,“已經上菜了,餵我!”
夏千尋的臉,又是一紅,心頭滑過悸動,剛纔是她主動提的要喂他吃飯。她硬着頭皮往碗裡夾了一些菜,然後喂柯爵。
一開始,十分的不自然,餵了幾筷子以後,竟覺得這種感覺特別美好。
兩個人,忘掉整個世界。
好像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他們兩個人,兩個相愛的人,在自己小小的充滿着愛的世界裡,互動着。做着與這個世界毫不相干的事情。
這一刻,不管外界發生什麼事情,都與他們無關。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柯爵挑眉提醒:“夏千尋你電話響了。”
“今天我想任性一回,不接電話。”夏千尋說道。
柯爵滿意地勾脣:“你以後都可以這麼任性,這個世界,真的塌不下來。夏千尋,就算天真的塌下來了,我一定會爲你頂着。”
“嗯。”夏千尋深情地俯頭看一眼柯爵,再往他嘴裡塞菜。
他最喜歡吃蛋類,所以,她點菜的時候,特別點了一個很有特色的蛋。
雞蛋煮好以後,切開一點,然後把蛋黃掏出來,在蛋白裡面塞入西紅杮醬拌好的煙筍肉沫塞進去,放進油鍋裡炸,炸得蛋皮變成金黃色,呈虎皮狀。
夏千尋夾一個給柯爵,柯爵咬一口,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喜歡嗎?”夏千尋柔聲問道。
“喜歡!要是你做的話,我會更喜歡。”柯爵說道。
“以後我們只要不在柯宅和外面吃飯,都由我來下廚。”夏千尋笑着說道。
柯爵一下子眼睛就亮了起來,從夏千尋的腿上爬起來:“真的?”
“真的。”夏千尋笑着點頭。
“我明天就跟爺爺說,過完中秋以後我們就搬到別墅裡去住。”柯爵好得意。
“可是這樣會不會不好?”夏千尋有些擔心柯爵繼續人的事情。
柯爵大手一揮:“有什麼不好的啊?搬出去住不知道有多好,不知道有多自由,還不用見到某些討人厭的東西。就這樣愉快地決定了。”
“我是擔心你繼承人的位置。”夏千尋提醒。
柯爵笑着挑眉:“夏千尋,只要你好好地愛我,柯氏繼承人的位置就沒有人可以搶走。”
“好。”夏千尋看柯爵自信的樣子,放心地應。
她相信他!
因爲他是那樣無所不能的一個人。
電話,一遍一遍地響着。
柯爵覺得太吵,蹙了蹙眉。
夏千尋將碗放下,把包拉過來,一邊掏手機一邊道:“我關機吧,這樣太吵了。”
“我幫你接!”柯爵接過夏千尋的電話。看到來電顯示‘外公’兩個字,他眸子裡閃過一抹寒意,他故意假裝沒看來電顯示,對着電話一陣咆哮:“我說你誰啊?你是不是有病啊?有病看醫生啊,打什麼電話?你這樣不停地打電話有意思嗎?我家夏夏能治你的病?你吵着小爺我了,你知道嗎?打擾到小爺我做正事了,你知道嗎?不要再打來了,再打來我就拉黑你!犯賤!”
砰——
柯爵痛快地掛斷了電話。
然後帥氣地把電話拋給夏千尋,得意地挑眉道:“搞定!”
夏千尋無語地拿起電話,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她稍顯無奈地說道:“是外公的電話。”
“咳……”柯爵臉上劃過尷尬之色。
夏千尋看柯爵尷尬了,笑着寬慰道:“沒事,反正都不是一家人了,罵了也就罵了。而且,你也並沒有罵什麼過份的話。我們吃飯吧。”
“我不是故意的!”柯爵說道。他心裡暗道,我就是故意的。
“沒事,就是故意的也沒事。我們吃飯。”夏千尋又笑了笑。其實挺痛快的,換成是她接電話,一定說不出這樣的痛快的話來。
“好,吃飯。”柯爵坐直,笑眯眯地往夏千尋碗裡夾她喜歡吃的菜。
修陽林家。
林老爺子一臉菜色。
“爸,夏千尋終於肯接電話了嗎?”劉敏嫺問詢道。
林諾瀟在一旁詫異地問:“爸,夏千尋到底說了什麼啊?怎麼都沒讓您說話就掛斷電話了呢?”
“是啊是啊,爸,夏千尋到底說了什麼啊?您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啊?”
“爸,您快說話啊,要急死我們了。”
“爸,是不是夏千尋不肯幫忙啊?還是她在電話裡罵您了?”
“夏千尋這隻小白眼狼,真是太不孝了。”
“是啊是啊!”
“爸……”
“閉嘴!”林老爺子咆哮一聲。
林諾瀟與劉敏嫺嚇得身體一震,雙雙看向林老爺子。
林老臉色比剛纔又再黑了幾分,他沉聲道:“不是夏千尋接的,是個男人的聲音。”
“啊?”劉敏嫺訝異。
林諾瀟立即道:“肯定是柯爵,現在夏千尋和柯爵簡直就是一丘之貉。”
劉敏嫺反應過來,點頭附和:“對,要是男人的話,一定是柯爵,柯爵也不是個好東西,肯定是柯爵慫恿夏千尋,不要她和我們這些窮親戚來往。柯爵這個死賤人,實在是太賤了啊,竟然還帶了保安,要把我們從時光大樓扔出來。”
“閉嘴!”林老又喝斥一聲。
“爸……”劉敏嫺覺得有點委屈。幹嘛總吼她?
林老冷眼瞟一眼劉敏嫺,說道:“敏嫺,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這張嘴,不要總跟個唐僧似的,有事沒事就得啵得啵,總有一天,你這張嘴,是要誤大事,惹大禍的。”
劉敏嫺立即伸手捂住嘴巴,可是心裡極度不滿啊,她哪有說錯什麼話?
林老教訓起來:“柯家大少,是你能惹得起的?你敢這麼說他,要是這些話,被他聽到耳裡,他能讓人把你打死。”
“爸,現在是法治社會,哪有那麼誇張?”劉敏嫺嘴巴撇啊撇。
林老眼刀子削一眼劉敏嫺,沉聲道:“他就是打死你,都不用償命。要是法律真的那麼有用,夏仁河十二年前,又怎麼會入獄?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真相,只存在它被人傳播的方式。夏仁河是什麼人,你們還不清楚嗎?他不管是做人還是估事,都清清白白。可是他爲什麼坐牢,還一坐就是十二年呢?就是因爲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爸,夏仁河肯定快要出獄了,連夏千尋的婚禮,他都去參加了啊。而且啊,我們前幾日去探監,夏仁河在裡面的日子過得可舒坦了,除了穿着統一的囚服以外,真的一點都不像是在坐牢啊,他在裡面住着一居室,窗明几淨的,還有上好的茶葉招待客人。”劉敏嫺嘴巴吧嗒吧嗒跟倒豆子似的。
“你以爲他以前在裡面,過的是什麼日子?”林老再冷冷地瞟一眼劉敏嫺。
劉敏嫺好奇:“他以前過的是什麼日子啊?”
林老嘲諷地勾起脣角:“夏仁河以前在裡面,過得連條狗都不如。每天口哨聲一響,就得去農場勞動,吃得東西,豬都不吃。”
“不會吧?”劉敏嫺瞪大眼珠子,難以置信。
“呵……”林老冷笑起來。說道,“這一切,都是柯家大少爺給他改善的,只有你們兩個會去找夏仁河確認嫁妝的事情。我早就告訴過你們,夏家絕對不可能拿出那麼多的嫁妝的,不要說三百億,就是三十萬,他夏仁河都拿不出來。所以,柯家大少爺,是你們能惹的?是你能隨便在背後罵的?你等着看吧,要不了多久,夏仁河就會風光出獄了。”
“爸,那您說,我們現在應該要怎麼辦啊?真的是憋屈死了啊。夏千尋這個白眼狼,前幾日還答應得好好的,要替我們準備專櫃,這一轉眼的工夫,翻臉就不認人了啊!”劉敏嫺苦惱地說道。
林老眸子裡滑過一抹冷光,說道:“不管怎麼樣,你們以後絕對不能與夏千尋當面起衝突。”
劉敏嫺頓時就不滿了啊,她嘴巴撇啊撇:“要是夏千尋先無理呢?她先罵我呢?她先挑事呢?我好歹也是長輩啊。活了四十多歲了,被她一個黃毛丫頭罵,這哪受得了啊?”
林老嫌棄地看一眼劉敏嫺,沉聲道:“受不了也得給我受着。這世道,就是這麼現實。當年,夏千尋跪求我們去撈夏仁河,我們把她趕出去的時候,你以爲,她就受得了了?可是,她不也好好地活着嗎?以後,你們都給我討好着夏千尋。”
“可是她都不給我們專櫃,我們何必還要去受她的鳥氣呢?咱們就在修陽,不也過得好好的嗎?再說了,我們自己再努力一點做市場,也能走進帝都市場的。”劉敏嫺真的不想再去受夏千尋的鳥氣了。最主要的是,她覺得夏千尋既然記恨小時候的事情,就絕對不會鬆口,絕對不會給他們專櫃的。他們又何必去自取其辱呢?受辱,總要有所得才值得啊。既然明知道什麼也撈不到,去討好去巴結還有什麼意義?
林老再嫌棄地看一眼劉敏嫺,冷聲道:“你就是怎麼都學不聰明,剛剛纔跟你說過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什麼真相,只存在它被傳播的方式。當年的事情,她夏千尋那麼小,她知道什麼?我們重新再編造一個謊言,把從前的事情圓過去,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