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並肩作戰·生死相隨
南宮煦夜道:“皇上登基之時,我的那些個弟兄便分派到了各地做了藩王,而據我所知,雲南一帶因爲時常有蠻子搗亂,至今還沒有誰願意去駐守。”
大抵明白南宮煦夜要表達的意思,玉傾之接話,眉眼之間透露着淺淺的笑意,“雲南雖偏僻,不過好山好水,去那倒也十分閒適。”
南宮煦夜聽到玉傾之對雲南也有好感,便道:“皇上心中覬覦我手中的兵權,而我卻只求一份安逸,倒不如各退一步,我將手中七成的兵權交出,再借雲南動亂不安之由請命去雲南做一個駐守邊疆的藩王,如此我既不能對他的皇位造成威脅,又能保他江山的一方安定,這筆交易對他有益無害。”
“這個辦法倒也可以一試。”
此時,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南宮煦夜警惕地問:“誰?”
“老爺,是我。”宇嶽的聲音。
南宮煦夜起身開門,見到外面一身家丁打扮的宇嶽,他從懷中取出一份密函,道:“老爺,府上管家寄來的信。”
南宮煦夜接過那份密函,順手將密函收入袖中,對着宇嶽點了頭。宇嶽便下去了。
南宮煦夜關了門,提步在桌旁坐下,再將袖中的信取出來。
“仙歌?”玉傾之問。
南宮煦夜點頭,一邊將信封拆了,從裡面抽出一張折了四折的紙。看過之後,便將信遞給了玉傾之。
玉傾之接過,快速瀏覽了一遍,擡頭看着南宮煦夜,“看來,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嗯。”南宮煦夜沉聲應道。
玉傾之將信摺好,在燭火上點燃,一簇火苗由下而上燃起,最後那一張紙化爲了灰燼。
接下來的的一日行程也是風平浪靜,不過在行至離京城還有一日路程的譽含山時,便出現了一些狀況。
譽含山一帶的路都是繞山路,這邊的山都是石山,若是想要過山,必須要走山腰上開鑿出來的石道,乃通往京城的必經之路。
這一帶雖然以石居多,草木卻也十分繁盛,但少喬木,大多都是灌木。
馬車在這石道上行得還算平穩,四周太過安靜,所以襯得輪子與地面的摩擦聲倒是十分響亮。
走在前面騎馬的宇嶽眼觀四方,前方不遠處的灌木裡頭有金屬的閃光,他察覺後,便擡起一隻手,道:“停下!”
趕馬車的車伕拉了繮繩將馬車停了下來,幾位騎馬保駕護航的侍衛也都停了。
與此同時,那藏在灌木裡頭的四個穿着布衣的男子現出了身,手上還持着長劍,看樣子是有幾分像山賊。在最前面穿着土黃色布衣的一個揚着聲音:“前面是什麼人?”
“生意人!”宇嶽也擡高聲音回道。
土黃色布衣的人掃了一眼他們的人馬,“做什麼生意的?”
“不過是賣茶的。”
“可是去京城的?”
“正是。”
那土黃色衣裳的人提着劍過來,宇嶽跳下馬,在他面前擋住他的去路,“不知大爺有何指教?”
土黃色衣裳的用劍指着馬車,“那馬車裡面坐的又是什麼人?”
“哦,是我家老爺和夫人。”
土黃色衣裳的眯起眼睛,“既然你家老爺夫人在這,你一個下人在這裡多什麼嘴,讓你家老爺出來說話!”
宇嶽不怒,也不讓開,反而擺出一個笑,“還不知大爺您是哪條道上的?”
“這關你何事?”
“我家老爺只跟生意人打交道,若不是生意人,老爺一般都讓我代爲交涉。”
“廢話少說,讓你們家老爺出來!”
馬車裡面,玉傾之聽到外面的談話,緩緩搖頭,低聲道:“這皇宮之中的暗衛也就這麼些分量了,扮個山賊都能破綻百出。”
南宮煦夜將面紗幫他罩上,“我先去會會他,你在這裡別出來。”
“嗯。”玉傾之點頭。
南宮煦夜挑起了簾子出去,下了馬車,土黃色衣裳的人便上下打量着南宮煦夜。南宮煦夜靜若處子,任由他打量。左右他現在臉上貼了鬍子,又在皮膚上抹了些東西讓自己外表看上去更老。若是不仔細,該是沒人認得出的。
土黃色衣裳的問:“你是什麼人?”
南宮煦夜擡着袖,不疾不徐道:“不過是個生意人。”
土黃色衣裳的人動作極快地將手上的劍刺出,南宮煦夜反應過來,彎腰向後而去,那一柄劍便從他上方過去。
“生意人還會武功!”土黃色衣裳的人大驚,“來人,將他們拿下!”
南宮煦夜出腳將土黃色衣裳的踢開,後面那三個人便亮出自己手中的劍,衝殺過來。灌木叢中又出現了一大批穿着布衣的人。
宇嶽從馬背抽出劍,後面的幾個侍衛也都齊齊拔劍,準備迎敵。
剛纔被踢過的土黃色衣服的人大喊道:“不要讓他們跑了!”
南宮煦夜後退幾步,去馬車旁取劍。那羣扮成山賊的暗衛已經到了眼前。看來,他們之所以裝扮成山賊守在這裡是不想錯過任何一個從此路過的可疑人物,且不容易暴露身份。
南宮煦夜拔劍擋住刺過來的劍,雙手握住劍柄,將那劍擋了回去,在暗衛往後退去的同時極爲快速地向他揮劍,一道血光,那暗衛便倒了下去。
只是,奈何那暗衛太多,他們這方加起來也才九個,根本抵擋不住這來勢兇猛的攻擊。在石山的上方還有十幾個暗衛齊齊拉弓向着石道射箭,雨一般的劍向着馬車的方向飛過來,南宮煦夜揮劍將射過來的劍擋了出去。只是,難免會有沒擋住的。
馬匹被箭射中之後便嘶叫一聲,倒地,揚起了一陣塵土飛揚。還有一匹黑馬被箭射中之後,便失足落入了石道下,順着佈滿岩石的上坡往下滾去,只聽得最後的嘶叫。
南宮煦夜應接不暇時,幾支劍穿過了馬車的車壁,直入內裡。南宮煦夜一邊擋着箭,一邊對着馬車大喊:“傾之!”
隨後,馬車頂便破口飛起一個紫色的身影,那紫色身影手上抓着幾支箭,騰向空中的紫色身影在空中旋轉,躲開了射過來的箭,並用極快的速度用內力將手中的箭當做暗器向着石道上的暗衛飛過去。那幾支箭都不偏不倚地射在了弓箭手的身上。隨着幾聲慘叫,身上中了箭的暗衛便從石山上墜落下來,頭破血流。
玉傾之再落回馬車將劍取出來,飛身到南宮煦夜身旁,與他並肩作戰。
南宮煦夜一邊架住看過來的大刀,一邊道:“傾之,跟着我!”
應了一聲“嗯。”玉傾之手上的劍正好刺穿了一個暗衛的喉嚨,鮮血從暗衛的脖頸間灑出來,濺到了他如玉的手上,紅白的顏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這次派來的暗衛比起上一次的畫舫刺殺多了不止二十倍,若是憑他們九個之力,定是難以安全逃脫。
在刀劍的猛烈碰擊聲裡,混雜了皮破肉綻的聲音和慘叫聲,一陣刺鼻的血腥味撲面而來,讓人作嘔。
手臂上已經被劃開一道口子的宇嶽在原地使出全身力氣旋身,手中的劍劃過前面衝殺過來的一個暗衛的腹部,再順勢反手握劍,劍尖向後刺去,被刺中腹部的暗衛向前倒在他的背上,口中鮮血噴薄而出。用力抽出劍,身後的暗衛便向後倒去。
宇嶽看着怎麼殺也殺不完的暗衛,對着南宮煦夜道:“王爺,你們先走!這裡交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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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衛的首領揚着聲音道:“一個活口也不要留!死要見屍!”
正在此時,石道另外一個方向,一批人馬正向着這邊趕過來,馬蹄聲引起了石山的震動,塵土飛揚之中看不清那批人馬到底是友是敵。直到那批人馬向着這邊靠近,視線越來越清晰,纔看見那批人馬之中,最前面的領頭是王府管家仙歌。
馬背上的仙歌抽出長劍,策馬向着廝殺中的人羣直直衝過去,與她一同前來援助的人也加入了廝殺陣營。
仙歌騎着馬長驅直入,到達南宮煦夜所在的地方,翻身下馬,道:“王爺,你和王妃先走,我和宇嶽斷後!”
南宮煦夜見援兵已到,便決定和玉傾之先離開。馬匹大都逃走,沒逃的也被亂箭射死,所以現下只有仙歌的一匹馬能用。
南宮煦夜讓玉傾之先上馬,自己再上去,坐在他的後方,扯過繮繩,將玉傾之護在自己的雙臂之間。
一踢馬肚,馬嘶吼一聲,向前揚起前蹄,如迅雷般衝出了修羅地獄的戰場。暗衛想要追擊,被前來援助的人馬團團圍住。
方纔佔了上風的暗衛此時落入了下風,只得任人宰割。
好在南宮煦夜早就預料到有這麼一個戲碼,便提前讓仙歌準備在半路上接應,好在最後還是趕上了。
健壯的馬匹在石道上飛馳,馬背上一前一後一紫一黑的身影衣帶當風。
只要過了這一帶,就能走小路,避開暗衛的追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到了京城,皇帝便不敢再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