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小別勝新婚
而後,魚貫而入一干等侍衛,將徐州那幾名官員,和魏謙都拖了下去。
待將幾個叫得最大聲的拉下去之後,朝堂之上又恢復了平靜。
南宮煦夜拱手道:“皇上,忠國候乃被奸臣誣陷,臣懇請皇上明察。”
龍椅上的人倒吸一口涼氣,一手扶額,微微閉了閉眼睛,“此事,朕會再派人查探,若百里侯並未貪贓枉法,朕自會還他一個清白。”
百里奕禎叩首道:“謝皇上!”
而後,皇帝又擡頭,將視線落在陳錦添身上。
陳錦添跪下,主動請罪,道:“微臣知情不報,請皇上降罪。”
皇帝此時一個頭兩個大,方纔經歷了那麼多事,自己深信多年的國丈大人竟然是貪污首腦,心中還有餘波。便也不再過多追究,道:“陳錦添,你知情不報,本該治罪,但朕念在你出面指證,網開一面,便免去你牢獄之災,但是,身爲朝廷命官知情不報乃大罪,你功不抵過,朕罰你罷去官職,降爲布衣。”
陳錦添叩首道:“謝皇上開恩!”
事後,皇上宣佈退朝。百里奕禎重新被押回了京衙牢房。
出了朝堂,歐陽珏立馬趕上南宮煦夜,在其左右大爲稱讚。
隨後,又問了一個問題,“王爺,下官有一事不明,那徐州的幾位官員爲何一進朝堂便不打自招了?”
南宮煦夜笑了笑,“本王不過是事先跟他們說,皇上已經知曉他們的罪行,此次宣他們上朝堂不過是要治罪。”
歐陽珏聞言恍然大悟,點了點頭,而後笑道:“還是王爺高明。”
原來,南宮煦夜此次親自前去徐州便是要將這些貪官帶回來,若是派一個官職較小的官員去,定是起不了什麼作用,所以南宮煦夜便親自出馬。
而在去之前,老早便讓仙歌出門去請陳錦添,讓他協助查辦。而自己的貼身侍衛宇嶽也派了出去在徐州查探情況,等仙歌與陳錦添到了徐州,便一同將徐州官員的罪行一一找出來。陳錦添熟知徐州情況,請他來協助最好不過。等蒐集了全部罪證,只等南宮煦夜親自去到將他們殺個措手不及。而後將他們帶回京城,時間極短,就算有人上京通風報信也不可能趕得及!
不得不說,這一步走得天衣無縫。
與歐陽珏說了幾句,及至宮門口。
歐陽珏才拱了拱手,“王爺,您這些日日夜操勞,怕是勞累至極,回去後便好好歇息罷。”
南宮煦夜也拱了拱手,“那本王便先告辭了。”
說罷,南宮煦夜提步向着幃轎,因着一大早趕來便進了宮還沒回過王府,連身上的衣裳都是讓仙歌回去取來,在宮中才換上的。
紙鳶興沖沖地進了書房的門,大聲叫道:“公子!”
玉傾之在書案後,提筆臨摹,見紙鳶這般大聲嚷嚷,便擡頭問:“怎了?”
紙鳶嘴上的笑快要扯到耳郭去,“王爺……王爺他回來了。”
玉傾之聞之淡然,放下了手中的毫筆,而後起身,動作不疾不徐。
南宮煦夜今日回來,他是早就知道了的。
提步出了書房。跟在身後的紙鳶有些無奈,她家公子好像對什麼都是不鹹不淡的。也不指望他能擺出一副十分歡喜的形容了。
上了長廊,玉傾之便止步了。他正要去見的人就在他的對面,和他的距離大概五步之遙。
對面的人見了他,眉眼攜笑,只十日不見,便思念得緊。那人先開口,“傾之。”
小別勝新婚。紙鳶在身後顯然比玉傾之本人還要興奮,抿着脣小聲在後面嘀咕道:“公子,王爺喚您呢。”
玉傾之正要提步向前,南宮煦夜已經大步地向着他而來了。不過五步,他只走了四步便到了。
這些日都在奔波之中,怕是沒怎麼休息。玉傾之看着幾分憔悴的他,“這些日,王爺辛苦了。”
南宮煦夜眉眼處攜着淺笑,擡手將他攬入懷中。紙鳶在他們背後捂着嘴嘻嘻地笑,而那邊原本跟在南宮煦夜身後的仙歌便識相地離開了。
玉傾之將臉靠在他的肩上,擡手環上他的腰,“王爺一路奔波,定是累了,先去歇着罷。”
南宮煦夜收了收雙臂,微微閉眼,享受着擁着他的溫暖,“不急。”
只是,南宮煦夜這十日以來沒幾個時辰是閤眼的,馬背上風雨兼程披星戴月,可想而知,他此時有多累。而他臉上的倦意說說明他已然到了極限。
玉傾之雙手撐在他的胸膛處要離開,“還是回房歇一歇的好。”
南宮煦夜再將他拉入懷裡,輕聲道:“再讓我抱一會。”
“你去歇着,我陪你。”玉傾之道。
身後紅了臉的紙鳶,這才小心翼翼地離開。
南宮煦夜回了房之後,便和衣攬着玉傾之躺下。這一點倒是與他方纔在朝堂之上的氣勢大有不同,也只有在玉傾之面前,他才這般。
躺在牀上,南宮煦夜攬着玉傾之的腰,與他面對這面。細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的臉孔,南宮煦夜到現在爲止還是覺着這份感覺很不真實,曾經自己心心念唸的,以爲這一輩子只會在回憶中和夢中出現的人,現在就在自己的眼前,觸手可及。
“傾之……”他低聲喚着他的名字。
只是,人躺在了牀上,南宮煦夜才發現自己已經連眼皮都睜不開了,倦意重重,面前的絕美男子開始變得模糊,再也保不住最後的清醒,睡了過去。
現在還是早上,等會中膳南宮煦夜定是不能起來吃的。玉傾之也沒打擾他,等他睡着了,再陪着他睡一會,而後就將他環在自己身上的手輕輕解開,下了牀。
而後扯過杯子爲他蓋上,掖好被角,再放下牀幃。
最後,自己便提步出了門。
在魏謙被打入天牢之後,朝中一些還沒被揭穿的同僚便打算着要帶着金銀珠寶潛逃。誰知,在幾日前,南宮煦夜便快馬加鞭送回來一份名單,而那份名單上便是記錄了所有同流合污的貪官。
那名單玉傾之給了中書令歐陽珏一份,還讓人送了給尹闌一份,再有一份便是今日才送去御史臺的。還附加了一封信,蓋了熙陽王的印章的。
今日早朝過後,貪污**的幕後黑手被打入天牢之後,中書令歐陽珏、中書侍郎尹闌還有御史臺的人,兵分幾路前來將畏罪潛逃的官員繩之於法。
京中佈下了天羅地網,那些想帶着金銀珠寶潛逃的同僚全都被攔截,一一被送進了京衙。
辦完事後,已是日落西山,歐陽珏與尹闌在京城之中的酒肆飲酒。
歐陽珏道:“依我看,這貪官污吏是怎麼也除不盡的,即便現在抓了一大堆,再過幾年,便又如雨後春筍。”
尹闌飲了一口酒,看着酒肆外面的官道,似無奈,“人一旦利慾薰心,便什麼事都能做,而我等,又有什麼辦法。”
歐陽珏仰頭將杯中酒飲下,“是啊,貪圖功名利祿的那顆心長在別人身上,我等又怎能干涉。”
酒量一向不好的尹闌喝了幾杯過後,臉頰便有些泛紅,他擡頭看着歐陽珏,問:“歐陽大人,你說,王爺爲何要爲此事如此盡心盡力?”
歐陽珏頓了一頓,看着尹闌那一雙眸子,便垂了頭道:“大抵是看不慣那班奸臣在禍害人間,想做些什麼罷了。”
聽了歐陽珏的話,尹闌干笑了一聲,“是麼。”
歐陽珏看着尹闌,其實與他同在中書省同事,平日裡也看得出他對南宮煦夜懷的什麼心思。雖然他本人是極力想掩飾,但是有時也能看出些端倪。
他與南宮煦夜同歲,二十有四,卻遲遲未娶親。那一日南宮煦夜大婚,他飲醉酒後便要傾吐心意,好在被攔住,不然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尹闌又喝下一杯酒,似無意之中提及,“王爺待他那絕世的王妃一直都很好。”
他也猜到了,熙陽王爲了忠國候的事盡心盡力,無非是因爲他的那個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