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中宮殿內,莫白在讀着一張紙上的文字:“魏國夫人在南街開了店鋪十八家,具用皇親國戚的名號徵收鋪子,其中包括三家酒樓,兩間綢緞莊……”?
皇后獨坐在窗前,有些神經質的玩弄着窗櫺上的小螞蟻,她把那隻螞蟻捉在手心裡,用一根嫩草挑逗着它,阻礙它的爬行這樣逗來逗去,終於覺得有些無聊,於是,她將那隻螞蟻繼續放在窗櫺上,讓它自由的去了。?
莫白仍在念着,對於一個不喜歡多說話的人來說,這好像十分的痛苦。“……魏國夫人長子在東街鬧事,打傷了士族大夫……”?
“別念了,”皇后打斷他,他如被大赦,長吁了一口氣。“這些皇上都知道嗎?”?
“是。”?
“那來告訴我幹什麼?當初是他要封什麼夫人的,可與我無關。”她起身,汀蘭去關上窗戶。?
莫白不說話,汀蘭卻說道:“可那畢竟是小姐的家人,別人會說他們仗着小姐是皇后。”?
“呵,一個薛秀寧我已經夠頭疼的了,這回還帶出他們一家子來。”夕菡自嘲的笑。汀蘭也不說話了,夕菡想了一會兒,衝外面叫道:“福海,你進來。?
福海進來,拜了拜,問道:“娘娘有何吩咐?”?
“你去把敬事房的總管叫來。”?
福海領命,叫來敬事房總管錢貴。皇后看了他一眼,問道:“冊子呢?”錢貴連忙恭敬的遞上去,皇后接過來,慢慢的翻着,邊看邊說道:“從今兒起,敏婕妤侍寢的日子,不能連續超過三天,比如今兒晚上,劃了她,改由鄭昭容侍寢,明天以後的就排着曲婕妤,範昭儀,至於劉淑妃,就暫且不用了。”?
錢貴連連點頭,福海在一旁忽然問道:“娘娘怎麼忘了自個兒?”?
夕菡瞅他一眼,淡淡說道:“我身子還沒復原,不能侍寢,敬事房都記下了嗎?”?
錢貴點頭道:“都記下了,往昔每月逢五,都該由皇后侍寢,只是皇后年後一直病着,不宜侍候聖上。”?
夕菡將冊子扔給他,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是夜,明光宮內,薛秀寧已沐浴更衣,等待着皇上的到來。宮女綠兒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說道:“娘娘,今晚皇上不過來了,敬事房的人說今日改了由鄭昭容侍寢。?
薛秀寧一聽,立刻跳起來說:“什麼!不是說好了皇上今晚來這兒的嗎?爲什麼不來了?”?
綠兒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薛秀寧上前就掐她胳膊,邊掐邊嚷:“說啊!你說不說!”?
綠兒被掐的生疼,含着眼淚,斷斷續續的說:“是,是皇后……皇后劃了您的名字,讓……”?
“什麼!是皇后!”薛秀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隨即咬牙道:“哼,原來她也嫉妒!自己身子不爭氣,就讓別人搶了我的風頭!”?
她怒氣衝衝的走到梳妝鏡前,拿起桌上的胭脂盒子,狠狠扔在鏡子上,盒子裡的粉末撒了出來,她在鏡中的猙獰面目立刻被模糊了。?
蕭豫還在宣政殿看摺子,手上的這份正是彈劾沈瑞昱的,說他縱容妻弟外甥在京城爲所欲爲。蕭豫皺着眉,撂了,又拿起一份,說是有位士族公子被薛家的人打了。他的眉頭又擰成了一塊兒。?
王春來了,撤了茶,提醒道:“皇上,該移駕了。”蕭豫並不擡頭看他,他又輕輕說道:“皇上,鄭昭容說,若皇上還不過去,就……先安寢了。?
“鄭昭容?”他終於擡起頭來,“今天不是在敏婕妤那兒嗎?”?
“回皇上,皇后娘娘她劃了敏婕妤的名字,讓鄭昭容代替了。”?
“皇后?”蕭豫丟開手中的摺子,有些出神,“皇后的身子還沒好嗎?這都幾個月了?她總喜歡安排朕和哪些女人睡覺,卻不想起她自己。”?
王春尷尬的不知所措,蕭豫站起來:“走吧,去中宮,讓人通知鄭昭容,就說朕今日不去了。”王春正準備擺架,卻見蕭豫搖了搖手,就這樣,兩人輕裝往中宮去了。?
皇后正在褪簪環,外面福海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跪着說道:“皇……皇……皇上來了……”?
夕菡將頭上最後一根簪子拔下來,還沒來得及放在桌子上,回頭看他,驚訝的說:“皇上來了?他來幹嘛?不是說了安排在鄭昭容那兒嗎?”?
正說着,卻見蕭豫大踏步來了,不滿的語氣:“朕這個皇帝在朝堂上還能說幾句話,到了這後宮,是徹底容不下朕了,連朕選擇和誰安寢都沒權利了嗎?那朕這個皇帝當的未免太窩囊了!”?
夕菡見他動了氣,連忙站起來迎過去,黑色的緞子似的的長髮,被風吹舞着,迷亂了她的眼睛,蕭豫走過來,親自撫順發絲,原有的不滿也散去了一些。《哈十八ha18.com免費txt下載》夕菡輕輕喚道:“蕭大哥……”蕭豫順勢將她摟在懷中。?
“我並不是有心要……”夕菡欲解釋。?
“好了,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蕭豫輕輕的說,“只是……很想你。”?
夕菡擡頭看他深邃的眸子,緩緩的笑了,蕭豫也笑了,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相擁。?
過了一會兒,不知誰先開口,兩人走進內室。宮人們識趣的退了出來。?
明光宮中,小太監小連子飛快的跑着,到了薛秀寧跟前,跪下說道:“回主子,皇上沒在紫竹軒,而去了中宮。”?
薛秀寧並沒見多大的反應,臉上的冷笑越來越深,她兀自笑着,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響,震得連屋頂都在嗡嗡作響。小連子被嚇得趴在地上微微顫抖,偷偷擡頭瞄她一眼,見她滿臉慘白,面目猙獰。他唬的把頭低到了地上,再也不敢擡起來。?
“表姐啊表姐,你好……”她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笑,直到笑的沒了聲音。?
窗外的殘月仍高高掛着,也許很多人都喜歡滿月的樣子,因爲殘月總是不圓滿的,可是一個月之中,還是殘月的日子多呀!?
中宮的內室,呢喃着鶯聲軟語,蕭豫抱住夕菡,說着話兒:“你姨娘家的事,大可不必擔心,無非是一些小打小鬧,還沒到作奸犯科的份上。”?
夕菡嘆了一口氣,說道:“真到那份上了,誰能保得住?何況還有損我們皇室的威嚴。外面大多的流言蜚語,無非是說薛家的人仗着沈家的權勢,有個當皇后的親戚,又帶上薛家的女兒當了娘娘。”?
蕭豫不再說話,也沒有將彈劾沈瑞昱一事說出來,以免她擔心。?
如此一宿無話,不提。?
第二日,蕭豫去上朝,夕菡起身穿戴,才跨了一步,便倒在了牀榻邊。汀蘭慌忙來扶,卻沒扶住。四兒急急的去請太醫來,又責令福海免了後宮衆人今日的請安。?
陸志凌來的時候,皇后昏睡在牀上,他皺着眉去診脈,果然不出他所料,皇后體內的熱毒爆發了出來,原先已經消除的毒素,被餘毒帶着一併發作。?
“娘娘昨晚侍奉皇上了嗎?”陸志凌邊給她鍼灸邊問,汀蘭在一旁爲難的點點頭,“我不是說了,這段時間不能讓娘娘侍寢嗎?娘娘爲什麼不聽呢?”?
夕菡緩了過來,剛好聽到他說這句話,臉上羞紅,睨了他一眼,沒有理他。?
四兒答道:“太醫您這……皇上昨晚來,總不能拒之門外吧?您又不說清楚娘娘到底得了什麼病症,若說清楚了,皇上也明白娘娘爲何不能侍寢,可不好了麼?”?
陸志凌擡起頭,深深看她一眼,正色道:“若是能說,在下早就和皇上言明瞭,也不至於讓皇后娘娘吃這樣的苦。”?
夕菡皺眉道:“有什麼可說的,你只說用什麼藥吧!”?
“無藥。”陸志凌有些冷淡的樣子,似乎在責怪皇后爲什麼不聽醫生的話。?
“那更好,反正我不要吃藥呢!”夕菡笑了笑,?
陸志凌無奈的嘆了口氣,收了藥箱,站起身準備走,四兒攔住他,焦急的說:“當真沒有藥嗎?陸太醫,你一直照看着娘娘,不能就這麼不管呀!”陸志凌又看了一眼皇后,快速的說了一句:“她自己有辦法。”便匆匆的走了。?
四兒和汀蘭面面相覷,看着夕菡,夕菡皺眉沉吟了一會兒,忽然明白過來,繼續閉上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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