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充別看着老邁,但是卻深諳官場之道,畢竟是浸淫了數十年的官場老手了,這看是一句簡單的推脫之詞,卻讓李璟變得爲難了,一個是李弘茂的人,一個是李弘冀的人,他不想把事情鬧大,但是也不想就此放過任何一個對李弘茂不利的事情,他見王充這個老傢伙又把皮球拋了出去,便心中不悅,但是也沒有辦法,只是冷冷的說道:“不知道?你身爲兵部尚書,竟然如此的不負責任!要是軍國大事豈不是因爲你這等庸官誤了朕的大事,來啊,宣朕的旨意,着王充罰俸一年!”李璟原本想將此人就地拿下,但是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不然的話,自己剛維持好的局面又會被破壞,到時候,纔會是真正的麻煩事。
王充趕緊上前領旨謝恩,對於王充來說,罰俸一年總比這個時候樹立一個敵人要好的多,在王克貞有些不滿甚至不屑的眼神中,王充顫微微的走進自己的位置上,跪坐在那裡,儘管滿朝文武當中有些嘲笑的眼神,但是王充知道什麼名啊,利啊的都不重要,最爲重要的是自己的命!
李璟發落完了王充,但是事情還是要解決,便俯下身去,在滿朝文武中找尋兵部的那兩位侍郎,當然李璟可以直接令兩位侍郎走出來,但是李璟不想這麼做,他喜歡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喜歡那種俯視衆生的那種感覺,他一雙冷目在徐鉉和王崇智兩個人的臉上掃視着,他不說話,目的就是想要他們二人心中有種壓抑的那種感覺,可是這兩人卻一臉的平靜,根本沒有任何的害怕或者是擔憂,其實是李璟這個人想多了,是李璟的權力心在作祟,就算是他是皇帝,別人沒有做錯什麼事情,怎麼能會害怕,再說李璟的權威已經消失殆盡,在大唐的朝堂上有多少人將此人看在眼中?只不過是李璟不清楚而已。
李璟失落了,是的應該失落,因爲那兩個侍郎依然跪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好像剛纔王充所言與他們沒有關係,就在大臣們等的着急的時候,徐鉉開口了,只見徐鉉站起來,跪在大殿之間,朗聲道:“陛下,剛纔王大人說慶王殿下畏敵不前,不敢與敵交戰,臣不敢苟同,王大人雖然身爲監察御史,但是他不管兵事,如何知道戰陣之道,我等身爲兵部官員,對此都無疑問,他一個小小的監察御史怎麼能指手畫腳,臣以爲此事一定要嚴查!”
徐鉉一開口,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裡,更有些官員臉都開始嚇白了,這個時候,難道又要開始掀起朝廷上新一輪的爭鬥嗎?去年的湖南之戰也是一樣,皇帝竟然暗中陷害太子,最後使得整個湖南戰場損失了二十萬精兵,今日李璟明顯的是想要折一下李弘茂的面子,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大家也都知道現在是非常時刻,必須得同舟共濟,就算是被皇帝折一下面子有何不可,畢竟現在皇帝也不敢弄的太過分!
徐鉉原本也是這樣打算的,但是他跪坐在那裡只是想等皇帝李璟自己找一個臺階下,不要弄的不可開交,但是他發現皇帝李璟幾次看他的眼睛都不善,他知道這皇帝肯定不會是想的那麼簡單,是想好好的除一下王爺的面子,徐鉉是李弘茂的人,他們和李弘茂栓在一條繩子之上,故而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所以幾經掙扎,徐鉉還是開口了。
他這一開口,讓李璟楞在那裡,李璟不說話,不代表他的爪牙不說話,尤其是標榜爲皇帝心腹的王克貞就不幹了,再說剛纔這徐鉉說得就是自己,於是他也不甘示弱,大聲說道:“臣雖然是一個小小的監察御史,但是臣卻有監察百官之職,是皇帝陛下的官員,是大唐的官員,我想請問一下,徐大人,你是誰的官員?拿的又是誰的俸祿?”王克貞此話極狠,他一臉陰笑的看着徐鉉,徐鉉冷哼一聲,說道:“臣當然是大唐的官員,更是陛下的官員!”“呵呵,我看未必吧!”
“大膽!臣請陛下治王克貞污衊同僚之罪!王大人先是冤枉慶王殿下,現在他又質疑臣,臣想問一下王大人,你身爲監察御史難道說話,彈劾都是不講證據的嗎?”徐鉉儘管不善於言辭,但是此話一出,就將王克貞擠兌的無話可說,滿朝文武都在那裡看着呢?都聽見了王克貞所言,現在徐鉉拿出來說事,王克貞只好求助於他的同僚,可是王克貞掃視了一眼衆人,卻沒有一個站出來幫他說話,因爲儘管當中有些不滿意李弘茂的,但是大家都知道國難當頭,現在是同心協力的時候,尤其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再加上齊王之死的蹊蹺,人心惶惶,這個時候朝廷需要的是安寧,而不是爭鬥!
王克貞見衆人不出頭,自己只好硬着頭皮說道:“臣說話辦事都有證據,你敢說你忠於皇帝陛下,你敢說他慶王殿下不是畏戰不前!”“大膽狂生,在金殿之上,陛下面前竟然還敢污衊微臣,污衊親王,此等挑撥離間之人,臣以爲陛下嚴懲!”徐鉉朗聲說道,花花轎子萬人擡,但是一旦落勢的時候,就變成了拆轎的人了,徐鉉如此之說,那些官員們本就恨這王克貞胡亂攀咬,於是也趕緊附和徐鉉之言,一時間讓李璟不知所措。
原本李璟是想要對付李弘茂的,可是沒有想到沒有對付李弘茂卻反過來被徐鉉抓住了把柄,而這個王克貞實在是太無用了,幾句話就被人挑撥起來,弄的現在自己這麼被動,這時李璟看了一眼,站在下面的鐘饃,鍾饃會意,趕緊說道:“臣以爲,王克貞此人說話是有些不妥,但是要治罪也有點過了,再說剛纔他彈劾慶王殿下,說慶王畏敵,臣以爲有些不妥,但是慶王殿下安營紮寨幾天,不與蜀軍交戰確有其事,所以臣以爲這王克貞之事現在先行放下,等慶王殿下此戰結束後再做定論!陛下以爲妥當否?”
李璟儘管不滿意這鐘饃所言,但是鍾饃總算是現在保全了自己的臉面,於是鍾饃話一說完,李璟就趕緊同意了,衆官員見皇帝已經同意鍾饃所言,再加上慶王一派的官員都沒有異議,也就不再開口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