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
李璟身穿明黃色的龍袍,頭戴紫金冠,正在御案前揮灑自如,這是李璟的一個愛好,每日都必須要練習一下自己的字,或者是寫上一首詩,不過寫詩這東西靠的是靈感,所以不能強求,而練字就不一樣了,雖然也是靠的是靈感,但是多少還需要一些功底而已!
李璟在御案前揮灑,站立在一旁的李進忠和鍾謨都不說話,這是御書房的規矩,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發生了許多事情,皇帝的脾氣不好,最近再加上憂心湖南之戰,皇上的心病好像加重了幾分。不過從昨日開始皇上在這御書房中又開始拿起筆來,李進忠知道,皇上的心情應該好了些,李進忠當然知道這是爲了什麼。
李璟一氣呵成,李進忠趕緊將一件貂皮大襖披在李璟的身上,又拿出一個裝着小小的暖爐袋子遞給李璟,李璟難得露出笑容說道:“哎,人老了,天氣一變,就感覺不行了!”鍾謨躬身說道:“陛下現在正值壯年,何言老?”李進忠也趕緊諂媚的說道:“陛下的身子擒龍搏虎都是手到擒來,讓我們這些做奴才的好生羨慕呢?”雖然都是一些假話,但是李璟聽着心中極爲舒坦!
“來,來,來,你們兩個過來看看,朕寫的這幾個字怎麼樣?”李璟道,李進忠和鍾謨趕緊上前一觀,原來是“天道酬勤”四個大字,雖然就是這四個字,鍾謨知道里麪包含的意思是很大的,這說明了現在李璟的心情極好,看來自己不必每日小心翼翼的了!於是裝着仔細的觀看了一番,這才說道:“陛下的這四個大字,蒼勁有力,氣度不凡,是臣等萬萬不及的!是不是李公公?”李進忠接過來說道:“鍾大人說的對,觀之我們大唐,不,整個天下,就屬陛下的字爲第一,想必那王右軍也纔不過如此吧!”
李璟被二人捧得極爲高興,哈哈大笑道:“你們二人啊,朕哪能跟王右軍相比啊,不過說實話,朕覺得這幾個字還是真的很不錯的!”鍾謨此人就喜歡順着杆子爬,於是趕緊一下子跪在李璟的面前,李璟一愣,說道:“鍾愛卿,你這是何意?”鍾謨一磕頭說道:“陛下,臣斗膽請陛下,將此字賜給臣,臣好將這字一代一代的傳下去,乃至千世萬世!”千穿萬穿,唯有馬屁不穿,鍾謨的幾句話,雖然誇張,但是也極大的拍了李璟的馬屁,於是點了點頭道:“多大的事情,你還跪着相求,趕緊起來吧!”說完就讓李進忠把字給鍾謨包了起來!
鍾謨正想尋思着要把自己這幾日對於李弘茂的安排給李璟說一下,正在這時,只聽見一個小太監在外面大聲叫道:“陛下,湖南緊急軍情奏報!”李璟頓時心中一緊,要是大喜事,這太監絕對會在宮中大肆宣揚,看來湖南之事有變啊,林仁肇你千萬不要辜負朕啊!
李進忠出去將一封湖南奏報恭恭敬敬的拿了進來,他在宮中多年,已經知道了李璟的脾氣,要是不高興,說不定一會兒就將氣撒在自己的身上,於是自己越發的小心了,鍾謨也是一樣,站在那裡不敢多說一句話,李璟接過奏報,打開一看,頓時臉上發青,將奏報往地上一扔,大罵道:“該死的高賊,朕沒有發兵攻打你荊南,你卻暗自出兵我嶽州,攪其朕之好事,朕絕對不會放過你!”鍾謨一聽,頓時臉上輕鬆下來,只要不是林仁肇兵敗就行,畢竟那裡可是陛下將來在朝堂上的根本!
李進忠小心的將奏報撿了起來,剛要遞給李璟,李璟擺手道:“給鍾愛卿看看!”鍾謨趕緊上前接過奏報一看,原來是高保融派遣弟弟高保晟率領十萬大軍出兵嶽州,逼得林仁肇回師嶽州,桂州等十州之地,現在仍然在劉言手中!
鍾謨暗自放下心來,將奏報一合,說道:“陛下,不必爲此事擔心,桂州之地,遲早是陛下的,那周行達不是一個省油的燈,想必此人早就有了自立之心,一旦那邊有異我們當可出兵,高保融那邊,我們還得要好好的對待!”
“哼!高保融,朕絕對饒不了他!”李璟憤恨的說道,鍾謨點了點頭道:“高保融他沒有那麼大的膽子,想必,出這一手的是另有其人!”鍾謨此話一語點醒夢中人,高保融雖然號稱南平王,但是其實就是一州之地而已,只是有着十萬大軍,就這十萬大軍他都養活不了,於是他只好在江面上做起了無本的買賣,搶奪商船,收取保護費之類的強盜生意,從他祖輩開始就有了高賴子的稱呼,不過儘管如此,卻沒有人去攻打他南平,因爲那是一個紐帶,按說他地處三國之險地,有很多人都想攻佔此地,可是誰都不願意,那樣的話,就容易給人以口實,那就是想奪取中原,或者是南下,西進,容易引起天下諸侯的不滿,因此高家在荊南幾十年,都一直安全無事!而別人不去攻打他,他也不敢招惹各國,既然他這次這麼大膽的前來挑釁,那麼就說明他已經找到了一個可靠的靠山,而這個靠山就是柴榮(柴榮在登基之日已經恢復舊姓),看來幽州之戰已經讓他站穩了腳跟,他想南下了!”
“什麼?柴榮?一個黃口小兒也敢來公然挑釁我大唐?”李璟的一臉不相信,但是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他不信,“那依你之見,這件事該怎麼辦?”
鍾謨想了想說道:“一是遣使去大周祝賀柴榮登基,畢竟當時我們沒有遣使,於理不合,現在我們遣使,多送一些禮物,這樣就能給柴榮一個信號,我們想跟他議和,二是派遣使臣出使荊南,質問高保融,給朝廷文武一個交代!”李璟點了點頭道:“恩,這倒是一個好辦法,這件事就由你負責!”“臣領旨!”
李璟靜靜的看着鍾謨領旨,這才說道:“那現在你可以告訴朕,爲何要如此辦理此事?”鍾謨意味深長的說道:“攘外必先安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