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喧囂了一天的汴京城終於安靜下來!不過這種安靜只是一種表面上的安靜,隨着大周朝廷上政治局勢的緊張,朝堂之下已經是波濤洶涌,劍拔弩張,多方勢力角逐,都想在郭榮退卻以後的政治空位上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在駙馬府邸,張永德背靠在椅子上,身後兩個侍女正在爲他輕輕的按着肩膀,旁邊一名姬妾,端着果盤,另一個姬妾用那嬌嫩細美的小手從果盤中挑出一顆晶瑩透亮的葡萄,輕輕的送進張永德的口中,張永德微微張開嘴,將那葡萄吸了進去,順便也將那名美姬的小手,輕輕的吸吮一下,那名美姬嬌媚一笑,弄的張永德心猿意馬!正在這時,一個侍衛進來稟報道:“駙馬爺,陶大人來了!”張永德一聽,趕緊坐直了,說道:“快請!”那名姬妾見此有些不樂意,只見張永德笑道:“小冤家,你先回房中等着,本駙馬一會兒完事了就過來,一定讓你樂呵樂呵!”那名姬妾一聽,心滿意足的趕緊退下!
陶谷是大周的翰林學士,很得郭威的賞識,每遇政事都會與之商議,不過此人表面上表現的很有忠孝節義,實際上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僞君子,並且此人極爲好女色,所以張永德投其所好,早早的就將陶谷拿下馬!雖然陶谷是自己人,但是陶谷此人畢竟是皇帝郭威的心腹,所以張永德見到陶谷還是不敢太過於擺駙馬的架子!畢竟有求於人,必下於人!
陶谷剛一進來,正要向張永德行禮,只見張永德趕緊上去,一把扶住陶谷說道:“陶兄實在是太客氣了,你我是兄弟,何故如此?”
陶谷順勢作罷,拱手道:“駙馬爺,如此擡愛,下官真是感激不盡!”二人分賓主坐定,張永德說道:“陶大人,如今郭榮已經回來幾天了,現在皇上那邊有什麼動靜沒有?”陶谷微笑着說道:“下官今日正是爲此事而來!”“哦?”張永德一時來了興趣,趕緊將身子前傾,陶谷說道:“皇上連日來召見了王璞,範質等一些心腹之臣,又悄悄的將河東節度使王俊給調回來,如今王俊已經率領十萬大軍正日夜兼程的向京城進發!並且今晚李重進率領大軍已經入住禁宮,保護皇上的安全!這些都是爲了廢掉郭榮做準備了!”“什麼?”張永德一聽,驚得站了起來,“這李重進竟然入住禁宮,看來又讓這個傢伙,得了先機!”
陶谷一聽,笑着搖了搖頭說道:“駙馬爺,此言差矣!李重進看似得到皇上的信任,實則不然,皇上對他還沒有那麼信任,要不然也不會將禁衛軍一分爲二,駙馬爺和李重進各得其一了!”張永德一聽,疑惑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皇上根本就不相信我和那李重進!”陶谷微笑着點了點頭!
張永德見陶谷點頭,頓時愣在當口,陶谷知道張永德此人,優柔寡斷,目光短淺,再加上壓根就沒有敏銳的政治眼光,根本就不是一個明主!所以儘管張永德對自己很好,並且一直當自己是心腹,但是自己一直沒有真心投靠於他!也一直瞧不起他,我陶谷學富五車,胸藏韜略,立志報效明主,怎麼會向一個目光短淺的人投效,只不過,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現今自己又用了這張永德的女人,怎麼不爲他考慮一些,不過陶谷心中知道,自己雖然現在暫時跟隨張永德,但是也要在即將來臨的大周風雲中,獲得利益!
陶谷見張永德有些不知所措,於是說道:“駙馬爺其實不必這樣,這是必然的結果,在這個當口,皇上誰也不信,就算是跟隨他一起打天下的王俊,他照樣不信,他如今將皇宮內外交給你和李重進,而城防守衛他如今讓王璞,範質這兩個文官負責,王俊的大軍雖然來到京城,但是必須駐紮在京城郊外,也就是說,如今整個汴京城,多方勢力交錯,不可能一家獨大,陛下利用這多方勢力,順利的將太子權力奪過來,再行廢太子之事!”
張永德一聽,陶谷將此一分析,自己和李重進等都是棋子,根本就不可能獲得利益,於是癱倒在椅子上,喃喃自語道:“我們只是棋子,真的不能在此次事件中獲得利益?”陶谷看着張永德,嘆了一口氣道:“其實駙馬爺還有一個機會!”張永德一聽,趕緊一步站了起來,抓住陶谷的手臂說道:“什麼機會,你快說!”陶谷猶豫了一下,咬牙道:”駙馬爺可以發動兵變!”“什麼?你說什麼?”張永德一下子驚在那裡!原本這個主意陶谷不想說,他知道這張永德是亂泥扶不上牆,可是面對這樣的機會他不得不說,因爲如果只要張永德有這樣的心,那麼自己也可以實現自己的理想,但是他知道張永德沒有這樣的膽量!
陶谷見此趕緊說道:“駙馬爺其實只要是我們實行兵變,我們贏的機會是非常大的,如今李重進駐守禁宮,我們執掌皇城,只要我們一舉拿下李重進,在進宮逼迫陛下傳下禪位詔書,這樣以來我們就名正言順,至於範質,王璞兩個文臣,迂腐之輩,一心以儒學治理天下,能起多大的作用?只要我們有了聖旨,二人不得不遵從,那麼整個京城就在我們的手中,至於王俊,那就非常好對付,只需要一道聖旨就可以了,王俊纔剛剛上任河東節度使,人心不服,如果我們有聖旨在手,要求他退兵回河東,王俊不敢不從,如果不從,軍士肯定會譁變,到時候王俊自然就是威脅了,至於郭榮,只要我們掌握京中大權,那麼他還不是俯首稱臣!到時候該怎麼處置還不是由駙馬爺說了算!”
張永德一聽,知道這是非常好的一個計策,分析的也很有道理,張永德慢慢的坐在椅子上,臉上的表情變化極爲豐富。過了好一會兒,張永德長嘆一口氣道:“陶大人,以後這種犯禁的話還是不要說了,父皇既然對我們不相信,那就不相信吧!至於其他的,父皇給我,我就接受,不給我,我也沒有必要去搶,畢竟他是我的父皇!”陶谷看了一眼張永德,不禁心中一聲長嘆,此人太過於迂腐,在權力面前,還這麼優柔寡斷,看來自己要儘早選擇明主了,不然到時候肯定跟着張永德一起會成爲別人砧板上的一塊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