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甲子日,晨光熹微,清風徐吹。東方天際淡青色的魚鱗雲被染成了橘紅色,一輪暗淡無光的殘月正在漸漸隱去。泉州城從睡熟中醒來,開始了嶄新的一天!
平日裡空空蕩蕩的泉州大校場,突然變得嘈雜喧鬧起來,旌旗飛揚,鼓角鳴響,人喊馬嘶,萬頭攢動,一隊隊身穿軍衣鎧甲的年輕軍士們,在場內東西南列成三個大方隊,人人昂首挺胸,肅然而立。
泉州城的百姓們似乎早就得到了消息,一大早便萬人空巷,扶老攜幼進入校場,見證這一重大的時刻,因爲這裡面有他們的親人,李弘茂實行軍士改革,挑選出精兵補充到清源軍中,其餘的軍士則留下守城,或者是軍工和後勤保障,泉州兵馬本來就很弱,不過還是挑選出不少好手來,那些百姓擡頭看看泉州校場中央高高飄揚的書寫着“李”字的那面大旗,禁不住心中有些洶涌澎湃,半年前,就是這面大旗進入泉州,改變了泉州的天,使得泉州百姓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以前泉州百姓們生活困苦,賦稅衆多,儘管如此,這泉州的兵馬還是沒有少欺辱他們,屢屢有燒殺搶掠的事情發生,至從慶王李弘茂到泉州以後,實行了很多惠民政策,修養生息,人們生活水平不僅提高了,還沒有人在遭受軍隊的欺壓,並且這些軍隊不光紀律嚴明,還一心爲百姓做事,不求回報,現如今的泉州百姓臉上都洋溢着笑容,因爲這裡是一個美好的地方,這裡是一個沒有剝削,沒有壓迫的地方!
突然,隨着一陣急驟的馬蹄聲,泉州節度使,徵南將軍,泉州知府慶王李弘茂,銀盔銀甲,身披一襲猩紅戰袍,帶領十幾騎人馬,威風凜凜的急速馳入校場,後面則跟隨的是李弘茂的中軍虎賁軍,他們個個都是身穿鑌鐵鎧甲,手提長槍,腰跨寶刀,馬上掛着一張弓弩,一壺箭屢,氣勢不凡,雖然人數不多,有三千人左右,但是這都是整個清源軍的精英,都是以一敵百的勇士,其中還有李弘茂的三百直屬衛隊,那更是萬里挑一的好手。李弘茂帶着衆人來到正北點將臺處翻身下馬,左有皇甫暉,劉仁瞻,柴克宏等一班原禁衛軍的將領,右面則是曹彬,潘美,申屠令堅,劉茂忠,皇甫少華,趙普,王毅等李弘茂的新近將領和泉州官員,此次出征李弘茂就是要歷練這些人,不光是要打勝仗,拿下齊昌府,還要在齊昌站穩腳跟,作爲日後進軍興王府或者是楚地的跳板,將戰略中心轉移出去,不然光是窩在泉州,守着泉州,最後肯定會被人所滅!
李弘茂在泉州所有文武官員的的擁簇下,登上了點將臺。場內軍民不下十餘萬人,在這一刻突然同時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一切說笑聲,喧嚷聲,咳嗽聲,甚至是連萬千戰馬的嘶鳴,刨蹄,打噴嚏的聲音,都一下子戛然而止,整個校場鴉雀無聲,空氣都像凝滯了一般。
李弘茂在點將臺上站定,心中洶涌澎湃,此情此景,不知道多少回魂牽夢縈,李弘茂按捺住心中的激動,跨前數步,雙手抱拳於胸,對場內的軍民人等團團一揖,然後朗聲說道:“弟兄們,將士們,泉州城的父老們,自從黃巢謀逆開始,我大唐就此四分五裂,這五十年間,戰亂紛飛,民不聊生,中原頻頻換主,我列祖李昇秉承大唐之餘列,在金陵開國,力圖恢復我大唐江山,開創我大唐盛世,可惜中道崩俎,如今我皇令我駐守泉州,但我李弘茂始終不忘先祖之遺願,如今盜賊蜂起,民不聊生,更有勝者,各地王者無數,我李弘茂不才,卻不能眼看江山社稷日趨淪喪,庶民百姓啼飢號寒,屍填溝壑,爲挽江山於敗亡,拯萬民於水火,決定即日起兵,討伐逆賊!”
李弘茂的話一說完,校場內立時騰響出雷鳴般的歡呼之聲,人們心中明白如今的大唐李氏根本就不是原本大唐李氏一家,只不過李昇爲了更好的籠絡江東的豪傑,所以這才改姓姓李,在這個亂世當中,強者爲尊,有槍就是草頭王的時代裡,李弘茂不想向強盜一樣,也不想如趙匡胤一樣,說出那種“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的話語來,自己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何苦要將自己扮成一個強盜呢,但是今天李弘茂在點將臺上的一番話,卻成了各國的公敵,因爲在各國之諸侯的眼中,天下都是自己的,誰都想坐上那龍庭,你一個區區的王爺,就連李璟都不敢明目張膽說出的話,一個十幾歲的小子竟然敢口出狂言,那還不是活膩味了!
不過李弘茂不怕,自己的擴張策略早已經定了,只要自己穩紮穩打,那天下遲早是自己的,再說當今亂世,舉兵而起,沒有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總會被人認爲是亂臣賊子,大逆不道,李弘茂要的不是土地,而是民心,千千萬萬的民心,雖然理想很美好,道路很艱難,但是隻要自己心中秉承仁義,以萬民爲主,打着一統天下的大旗,就會迎來更多人的歸附,天下歸心,何愁江山不統?
李弘茂的其餘衆將一聽,頓時精神大受鼓舞,誰不想千古流芳,受萬民敬仰,誰不想建功立業,封妻廕子,從今日起,自己只要緊緊的圍繞在慶王李弘茂的周圍,這一切都會實現,一個有大志,有才幹,有仁義,得民心的主上,就算是粉身碎骨也要助其完成大業!
至從李弘茂和李璟鬧翻以後,李弘茂做什麼事情都不再是畏首畏尾的了,畢竟現在自己已經下定決心,與父皇李璟一刀兩斷,自己從今日起,就要開始了新的征程,征伐各國,開創一番新的天地!
李弘茂看着衆人一臉的期待和嚮往,突然拔出腰中的龍吟劍,大喝一聲:“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