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再戰仙人,東成西就(上)

“金兀朮該如何來?”

主營之中,吳階端坐上手,諸將分班而立,唯有劉,年紀輕輕卻立於大堂正中。。 更新好快。

他是今日會議的主角,所以他站在正中,一點都不奇怪。

“最新戰報雲:金兀朮此番乃是集合了撒離喝、金彈子的兵馬,計超十萬衆,必殺我仙人關,劉,你且說說,金兀朮將如何而來?”

劉面前就掛着地圖,雖說宋軍使用的地圖更像是一副水墨山水,但畢竟劉已經適應了,當吳階開口詢問後,劉點點頭,手指地圖上和尚原於仙人關之處,道:“捷徑在此!”

“難!”不等皺眉的吳階開口,楊政就站前一步,搖頭道:“劉,你所指之處乃是山川巨石,根本無道。”

“楊政所言極是,此處無道!”有將領附和楊政的意見,甚至看劉的眼神都有些不妥當了。

“末將曾聽過一句話: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就有了路!”這話在後世可謂是膾炙人口,但劉放在這個時候說,卻也不顯得突兀,只不過取的是這話的本意:你們說這裡沒有道路,難不成金兀朮憑藉麾下十萬兵馬,還不能走一條路出來?

劉話音一落,衆人頓時沉思起來,也有那不太願意動腦子的,低聲道:“有現成的路不走,金兀朮勞神費力的去開條路出來,這不是閒的麼?”

聽到話聲,劉轉頭望去,其實他不用看,光聽聲音就知道,是顏安。

“如果走官道,唔,金兀朮大概要多‘花’十來天的時間,而且其中還要經過幾處難以控制風險的地段,我要是金兀朮,就絕對不會這樣做!”

之所以劉會說的如此武斷,並非是他自己的推測,而是在來的路上,劉細細回憶這段歷史,纔想起有這麼一出,金兀朮派遣大軍開山劈路,從和尚原直殺仙人關!

雖說開山劈路的速度未必就快過走原來的老路,可這其中一個關鍵,在於能夠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減少許多的變數。

故而當吳階略顯緊張的問劉,如果金兀朮真是通過開山劈路而來的話,是不是就會提前到達?可是何以偵騎傳回來的消息又說,金兀朮的前鋒兵馬走的是老路,而且三日時間可達。

這其中有個經驗‘性’的東西在裡面,一般來說,前鋒只會比中軍早兩天到四天,最長不超過五天時間,故而剛纔在跟劉見面的時候,纔有說預估金兀朮大軍最遲五六天的時間到達。

如果按照劉的說法,金兀朮大軍難道是跟前鋒分開走的?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金兀朮的大軍又該什麼時候到達仙人關?

“這個.”面對吳階提出的問題,劉也只能是沉‘吟’,暫不作答。只因爲他剛剛說的,那是源自於本來的歷史,然而劉也知道,因爲他在這段歷史當中的出現,以至於整個歷史已經發生了明顯的改變。

所以他根本無法保證,金兀朮是否還會像上次一樣,打和尚原開山劈路過來。然而不能保證卻不能不考慮這種可能,片刻之後劉擡頭望向吳階,抱拳躬身道,“大人,末將建議,派出偵騎前往打探,儘量找出金兀朮大軍的動向,以防萬一。至於說咱們的準備,還是按照目前已經得知的情況來吧!”

劉不敢打包票,雖說不管金兀朮大軍從哪個方向而來,最終還是無法翻越仙人關,還是得在關外跟宋軍一戰,可是信息的準確‘性’,連帶着就會影響到全軍上下的士氣,若是連準確的情報都沒有了,這仗還怎麼打啊!

“劉所言有理,諸位還有別的想法沒有?”

既然吳階自己都開口承認劉說的有理,其他人哪裡還有別的話說?

接下來就是進行戰術安排的時候。

以吳階的‘性’格,自然還是決定戰術上防守爲主。如今吳階麾下攏共有一萬三千多兵馬,比起當年和尚原的時候稍好,可是也好不到哪裡去。

就在吳階做戰術安排的時候,劉卻‘抽’空認真研究仙人關附近的地形。或許是因爲在家過年的緣故,他是壓根就把金兀朮的威脅拋到腦後去了,故而也沒有用心的做過準備。

如今事情都已經‘逼’到面前來了,劉也就只有絞盡腦汁的應付。

“.仙人關易守難攻,雖說我軍兵力遠不如金兵,但憑藉我等在和尚原嘗試的弩弓陣戰術,想來抵擋金兵應該不是問題,諸位當自勉,回去後好好‘操’演本部兵馬,擢升士氣,待金兵趕來之後,殺他一個血流成河.”

因爲劉腦子裡想的都是歷史上的事情,以至於此時吳階究竟說了些什麼,他都是聽的不太清楚了,只是這一段話,鑽進劉的腦海裡之後,讓他有所觸動!

吳是怎麼丟掉和尚原的?

他用的不就是宋軍曾經用過的戰術麼?

想到這裡,劉一擡頭,轉而望向那吳。果不其然,吳此時也瞪着一雙眼睛,在看他的兄長。

“大人,末將有意見!”

劉透過眼神,暗示吳提醒吳階,吳躲躲閃閃、猶猶豫豫了半天,終究還是被劉‘逼’的沒法,低聲開口說話。

“哦?”吳階見是吳開口,一雙眉頭頓時就挑了起來,“你有何意見,說!”

“大人,當初咱們在和尚原時使用的法子,那金兀朮已經領教過一次了。”其實吳是‘挺’緊張的,不過當話開了頭之後,他反而就不緊張了,坦然而道:“末將鎮守和尚原時,正是沿用當初定下的戰術,結果卻被金兀朮勢如破竹,由此可見,金兀朮已經針對我等運用的戰術制定出特別的對策,若是我等繼續在仙人關套用戰術,恐怕.”

說到這裡,吳後面的話其實也就不用你再說出來了,在場的人也不是傻子,自然能夠聽懂話裡面的意義所在。

“同樣的戰術,由不同的人來執行,效果也是不同的!”

吳階的臉‘色’有些難看,不僅僅因爲吳敢於駁斥他制定的戰術,更重要的還是吳提及和尚原。

和尚原丟的之快,連吳階組織支援的時間都沒有,就丟了,雖說當時鎮守和尚原的不是他吳階,但吳階卻將這次戰敗看做是他生命之中的一個污點,一個難以洗刷的污點。

而導致這個污點的,正是吳。如今在衆人面前,吳自己將這個污點亮出來,吳階的心情會好那纔是怪事了。

“大人,末將其實是贊同唐卿將軍的看法,哪怕大人剛剛說的話也有道理,但是即便是有不同的人來執行,相同的戰術使用第二次,效果必然也會大大的打折,預期那樣,還不如不用!”

此時劉也知道,不是韜光養晦的時候,故而在衆人鴉雀無聲的時候,劉只得是‘挺’身而出,頂吳一下。

果不其然,作爲吳階眼下的愛將,劉開口,份量自然有所不同。至少他不像呵斥吳那樣毫不留情,反倒是略顯謙虛的道:

“和尚原的戰術也是出自你之手,若是你能拿出更好的戰術,本官自然可以採納,劉啊,你可不要讓本官失望啊!”

聽到吳階這話,劉當真是額頭上見汗,此時還在早‘春’,可劉已經感覺自己熱的像是三伏天了。

“大人,仙人關雖是雄關,但古人也有云,只守不攻不可取,況且咱們既然決意仍舊採用弩弓兵作爲主力防守力量,那麼就需要針對仙人關的特殊地形,來制定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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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此時劉腦海裡纔剛剛形成一個初具規模的戰術概要,但吳階既然已經是開口‘逼’問,他乾脆就一面說,一面完善。

正如劉所說,仙人關本身就是一個雄關,金兵想要拿下仙人關,並不容易,關鍵還是在於防守的方式。

從軍事思想上來的,沒有什麼兵種或者戰術是絕對無敵的,哪怕就是在防禦方面極其好用的弓弩,也有其天生的缺陷一旦敵人採用某種堅固的防禦手段,比如地形許可之下的大型盾牌、盾車,那麼弓弩就幾乎成了擺設,其產生的效果,會大打折扣。

劉不相信金兀朮是個傻子,雖然他還沒有時間追問吳和尚原一仗的細節,但劉可以肯定,金兵必然是找到了某種可以抵抗羽箭,而且簡單有效的方式。

在衆人視線之下,劉硬着頭皮侃侃而談道:“大人,諸君,請看地圖,咱們身處仙人關,前後都是坦途,兩側纔是峻嶺。金兀朮想要入川,必然要突破仙人關,他不能也不敢繞過去,誰也不敢將大軍放在一個腹背受敵的情形之下,故而,想要攻打仙人關,就必須先佔領仙人關之前的有利地勢,安營紮寨,十萬大軍一旦展開,那可就是浩浩‘蕩’‘蕩’,而仙人光當初建設之時,卻忽略了這個要素,在末將看來,仙人關之前的地形,還是過於開闊了,這樣東西長達百丈的地形,豈非是正好讓人家擺開兵力,跟咱們決戰?”

有些東西,不說穿覺得很神秘,可是一旦被明眼人挑撥,衆人才會豁然貫通。

“是有這種感覺,劉,難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退後到地形狹窄的地方,再跟金人決戰麼?”

‘性’格決定思維,哪怕就是吳階,因爲其善守,故而也善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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