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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弘胤便召集人手,護送着皇后緩緩地來到一個綢布莊,對外面的人大聲叫道:“所有的人把綢布莊給我看守好了,但是不得進去打擾皇后娘娘挑選衣服。”
那些金國官兵大聲吆喝着,在門外站好了崗。
等到皇后輕聲吩咐說:“弘胤你可以進來了。”的時候,弘胤這才閃身進了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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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皇后已經換了一身尋常女子的打扮,青色的長裙包裹在身上,年紀還不過二十歲的皇后,看起來依然美麗動人,身段窈窕,弘胤差一點就看直了眼,但是想了起來眼前這個女人是大金國的皇后,自己做夢想起她,也算是一種褻瀆,怎麼能夠大白天的想這些齷齪事兒呢?
急忙收拾起那些紛雜的思緒,弘胤輕聲問道:“皇后娘娘,要去哪兒?”
皇后沒好氣地斥道:“你現在穿着一身侍衛隊長的軍服,你若是這般跟着我,我哪兒也不用去了,趕緊換回衣服!”
弘胤這才醒悟過來,隨即找了綢布店的老闆,要了一套男裝的衣服,黑色、長靴,裹在身上看起來也十分威武。
轉眼間,看到皇后已經和兩名官女,走到後門處,纔對弘胤吩咐道:“把衣服的錢給那老闆。”
弘胤滿口答應了。只見那個掌櫃的一臉笑容,站在那兒,似乎等着弘胤打賞。
弘胤沒好氣地瞪着那個掌櫃的一眼,厲聲喝道:“軍爺拿你兩件衣服那是給你面子,還敢要錢,給我滾到一邊兒去!”
店老闆吃了個啞巴虧,也知道這些個宮中的侍衛隊長絕對得罪不得,於是嚥了這口鳥氣,老老實實躲在一邊去了。
弘胤把腰刀拔出半截,惡狠狠地對那個老漢說道:“掌櫃的,你可給我記住了,今天的事兒爛死在肚子裡,若是再有別人知道,我便回來殺你全家!”
掌櫃的是個漢人,漢人在汴京城本來就沒有什麼地位,如今是一個金國的侍衛隊長這般恐嚇自己,掌櫃的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連連作揖,差一點兒就要跪在地上,哭喪着臉說道:“軍爺,你們只管去,小的一定什麼都不說!什麼都不說!”
弘胤擺足了官威,這才心滿意足的從後門跟了出去,隨着皇后緩緩地朝前走去,兩名宮女遠遠落在身後。
皇后低聲問道:“你可知道汴梁城有哪些大夫比較出名?”
這件事可難不倒弘胤,說起來當年弘胤經常去青樓妓院,也惹過一身毛病,後來,也是找了汴京城裡的名醫,才把身體給養好。
當下大手一拍腦袋,對着皇后說道:“皇后娘娘放心,只管跟着我來,小的這就帶着你找名醫去!”
州橋兩邊的商業十分繁華,沿着御街走出去,約摸兩裡多路,便看到前方有個醫堂,遠遠地掛着一個大牌匾,上面寫着“懸壺濟世”,店鋪的門口是金筆提着的“萬草堂”。
弘胤一邊走着,一邊對皇后娘娘解釋道:“這裡的大夫姓張,人稱張老頭。不過,他年紀雖然大了,手下可不含糊,看病、抓藥,那是一抓一個準。人家都說神龍嘗百草,可是據說這個張老頭給人看病的時候,除了那些草藥之外,偶爾用一些食物,用一些樹葉,都能把人的毛病給勾出來,當真稱得上是神乎奇蹟。找他準沒錯!就因爲他用的藥各類繁多,所以街坊鄰居就送了他一個‘萬草堂’的神號,說他要比人家嘗百草多出整整一百倍呢。”
人說着閒話,腳下就已經走進了萬草堂,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年輕的小後生,看起來像是醫館裡的學徒。
看到有客人來,那個小後生便招呼道:“幾位是來看病呢?還是抓藥呢?”
弘胤大咧咧地走上前,拍了拍腰間的鋼刀,對那個小後生吼道:“張老頭在哪兒呢?叫他出來給我家主人看病!”
小後生愣了一下,看着弘胤那凶神惡煞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如今女真人的地位,要比漢人高出不少,看着弘胤就知道他是一個女真貴胄,若是他拔出鋼刀來,把個漢人砍死在當場,抓到官府去,最多也就是打棍,賠錢完事了。
皇后急忙走上前去,制止了弘胤,對那個小後生說道:“不用怕,張大夫在哪兒?我想看看身體。”
小後生一看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頓時有了幾分好感,連連點頭道:“師父在裡面休息,不然的話,夫人先隨我進來吧!”
皇后點了點頭,大步走了進去。弘胤擔心裡面有什麼問題,抓着腰刀隨着皇后的身後,也擠了進去。
藥堂的後面,是一個十分明亮的房間,張大夫就坐在窗戶下面,提着毛筆不知道是在寫藥方,還是在寫他給人看病的心得,聽到有人進來,便擡起頭來。
小後生急忙說道:“師父,這有一位夫人說是來看看身體。”
張大夫伸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那就坐吧!”
弘胤一看這個大夫,在皇后面前居然出言這麼冷淡,一下就惱了,拍着腰刀叫道:“你這個死老頭,居然這麼無理!你可知道我家夫人是……”
皇后杏眼一翻,輕聲斥道:“若是你再這麼無理,就馬上給我滾出去!”
弘胤一看皇后是真的生氣了,便閉上嘴巴不再言語,只是惡狠狠地瞪了那個張大夫一眼。
張老頭年紀已經不小了,這輩子給人看病什麼樣的人都看過,自然也不會對弘胤這種無理的舉動放在眼裡,便笑眯眯地對皇后說道:“這位娘子,麻煩你把手伸出來,老夫先給你把把脈。”
皇后答應了一聲,便把手腕搭了過去。張大夫三根手指搭在皇后的脈膊上,閉着眼睛,仔細把了半天的脈,這才緩緩地說道:“這位娘子脈膊十分平穩,身體健康,什麼事兒都沒有,不知道娘子想要問些什麼?”
皇后臉上一紅,不過,女真的女子膽子到底是比漢人大了許多,而且面前又是個醫生,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便鼓足勇氣說道:“我已經成婚有些年頭了,只是沒有成孕。”
張大夫聽着皇后娓娓道來,不停的點着頭,又對她解釋到這個懷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一旁的弘胤聽着聽着,就來了精神,忍不住插口道:“哦,我倒是怎麼回事呢,原來就像打獵一樣,一年只有十二次中靶的機會。”
弘胤雖然說得粗俗,但是皇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說得對,一年只有十二次中靶的機會,但是這十二次機會,未必完顏璟每次都能把握得住,而且很多時候,他根本不來打這一靶。若是果真按着概率來計算的話,自己沒有懷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皇后心情有些沉重,一時間沉默無語。
張大夫輕聲寬慰道:“娘子也不必着急,若是一心想要成孕的話,在下這兒,倒是有一些保胎安養的方子,不敢說一定能夠成孕,但至少可以提高成孕的機會。”
皇后道了聲謝,轉身對弘胤吩咐道:“多給老人家一些錢。”
弘胤心不甘懷不願地走到張大夫面前,掏了掏口袋,取出一小塊碎銀子,放在他的桌子上。
可是皇后杏眼一翻:“就這麼一點兒嗎?”
弘胤無奈之下,只得乾脆把錢袋裡的錢全都倒了出來,隨即跟着皇后的身後,緩緩走了出去。
他們沿着來路朝綢步莊的方向行走,兩名宮女還是遠遠地跟在後面。
皇后突然開口道:“生孩子自然是一個辦法,但是最好還是不要讓沐謙心進宮。弘胤,你幫我想一個主意,到底用什麼辦法,能夠讓這個女人進不了宮?”
弘胤的臉色立刻就變得十分難看了,這麼棘手的問題問到自己的頭上,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幫了皇后就要得罪完顏沙,可是若自己不說,皇后隨時都可能會翻臉,這裡外不是人的活,叫自己真的沒法幹吶!
不過,完顏沙總歸是過去的老上司,現在自己想要爬上高位,還得靠着眼前的皇后。
想了一會兒,弘胤這才輕聲說道:“宮中選妃有三個條件,第一,需得身家清白。這一條怎麼看,沐謙心都沒有問題,她出生於都元帥府,父王就是都元帥完顏沙大人。也算得上是我們女真的宗室,身家實再是清白的不能再清白了。”
“第二,就是必須要是女真人才行,這一點沐謙心倒是有些弱點,她的母親畢竟是個漢人,也就是說,她身上流着一半漢人的血,若是她進了宮,將來又生了孩子的話,那豈不是擾亂了我們大金國皇室的血統嗎?小的覺得,皇后娘娘可以抓住這個問題大做文章,讓文武百官多多上書,皇上英明神武,一時半會沒有想到這些小事,也是正常的。可是,反對這件事的大臣多了,把沐謙心有一半漢人血統的事,咬住不放,皇上也得考慮到文武百官的立場。”
“再有就是第三,入宮的女子必須得是完璧,不過,沐謙心應該也是完璧。這一點,倒是搬不倒她。所以小的以爲,皇后娘娘若是不想她進宮的話,只能從第二點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