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聲從遠到近,就像是敲打在每個埋伏在這兒的人心裡,一聲聲鼓點般的聲響,足以讓人的心一直提到嗓子眼,大隊金兵快速接近,模糊的面孔漸漸清晰起來,那些留着鬍鬚,滿臉橫肉的女真人,提着各式各樣的武器,飛馳而來。
韓風靠着樹幹,深深吸了口氣,大腿上的疼痛似乎隨着這次深呼吸而消弱了一些,一張長弓扣在手中,左手中夾着三支長箭,弓弦輕輕作響,拉到滿月。
“騎都尉,輕點力,還沒進入射程呢。”曾滄海好心提醒道:“咱們這一波弓箭,不會對他們造成太大打擊,只求能引上人來便好。”
韓風回頭朝曾滄海笑了笑:“知道了。”
山間的小路有些崎嶇,這兒並非是經常有大隊人馬經過的地方,金兵快速推進的腳步,因爲這兒的地形,反而漸漸放慢了下來,前方的金兵大呼小叫,提醒着後邊的騎兵放慢速度,免得自相踐踏,密密麻麻的金兵擠在一起,顯得十分緊密。
“放箭!”韓風一聲令下,三支長箭便這麼歪歪扭扭的射了出去,雖然力度不夠強,準頭也沒法恭維,可面對這麼密集的隊形,還是飄乎乎的落入了金兵的陣中。隨即,山上百支長弓連連作響,數百支長箭根本不求殺敵似的,絲毫不計本錢的射向那些驚叫中的金兵。
“再來一輪。”韓風隨手從箭壺裡又抽出三支利箭,緊緊的扣在手中,轉眼間就射了出去。
被迎頭一陣弓箭打的有些暈頭轉向的金兵,嘶吼了半天,慌忙舉着盾牌抵擋山上射來的箭矢。那些箭矢毫無力道,也沒什麼準頭,儘管許多金兵擠在一起,卻只是傷了數十人而已,並未讓這些金兵陷入混亂之中。山下的將官一陣吼叫,聚攏起官兵,警惕的朝山上緩緩撲來。
“金人看來是準備圍山了。”曾滄海是這兒最有戰鬥經驗的一人,指着山下的金兵說道:“騎都尉大人,你看,這些金兵雖然久疏戰陣,可是訓練的還算不錯。遇襲之後,第一時間組織防禦,隊形並不是太散亂。現在,有人發號施令,就立刻按二十人或者三十人開始分隊,迅速佔據山下可以快速登山的要口,看來,現在的金國軍隊,整體訓練的水準和將官的指揮水準,還是要略勝一籌。”
韓風點了點頭,低聲吩咐道:“散開。把金人引上山,我們就成功了一半,餘下的,就是要儘量拖住他們。這個山頭雖然不大,但是佈置開了,也頗爲廣闊,在這個叢林裡,咱們跟他們玩一場貓捉老鼠。儘量多殺一些,讓他們膽戰心寒!不敢分派人手繼續前進。”
豹組的官兵應了一聲,分頭散去,韓風咬了咬下脣,扶着大樹站了起來,把手中的長弓往肩膀上一背,緩緩隨着隊伍朝後方退去。
山上的樹木並不密集,那些女真騎兵,下了馬之後,便分成二三十人的小隊,分頭從山下包抄,既斷絕了對方的退路,又可以彼此呼應,免得被宋人分割包圍吃掉。只是,他們這一次遇到的卻是有生以來,從沒有遇到過的戰鬥。
一小隊金兵警惕的摸入山上,緩緩朝前進發,走在最前邊的三人,用盾牌護住身體,手持鋼刀,一步步朝山上走去,不時朝身後戰友發出安全的提醒。光禿禿的樹杈,將投射下的陽光分割成千奇百怪的模樣,在地面上交織出一片詭秘的光芒。一雙雙穿着小牛皮靴子的大腳,踩在乾枯的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音,而射了兩輪箭雨之後的宋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山頂上除了些許詭異的聲音,什麼都聽不到,更是叫這些金兵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謹慎小心,生怕有人突然殺出來似的。
走在最後的金兵,提起心神,左右看着周圍的路徑,手裡的鋼刀不住的顫抖,看他的年紀,想必是入伍不久的新兵,哪裡經歷過戰火,緊張之情溢於言表。他望向前方的戰友,這一小隊,每個人之間拉開數步的距離,一是爲了便於搜索,而是防止遇襲的時候,人擠在一起,會被對方得手,從古到今,這個戰術,倒是從未被改變過。
看着前方的戰友似乎加快了腳步,年紀輕輕的金兵擡腿就要跟上,忽然一隻大手從後頸繞了過來,一把捂住他的嘴,就在他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電光火石之間,一柄鋒利的匕首已經輕輕從他的喉部滑過,準確無比的割斷了他的氣管,猩紅的血水順着他的脖子流了出來,生命順着最後一口氣,離開了身體,那隻大手卻還是牢牢按住他的嘴巴,將他的身體,緩緩放在地上,隨即一條鬼魅般的身影,跟上他前方的那一人,手中鋒利的匕首還在滴着鮮血,而那隻大手,緩慢而又準確的兜了個圈子,又將攏住前邊那人的嘴巴……
呼,一名金兵長長出了口氣,這兒的樹木有些茂密,雖然沒多少樹葉了,可光線依然有些暗淡,他揉了揉眼睛,把手中的盾牌略微朝下放了放,希望能看得更遠一些。只是這麼一瞬間,映入他眼簾的,便是一個黑點。
那個黑點,在他的眼前不住放大,一支閃爍着寒芒的利箭直奔他的眉心,勢如破竹的刺入雙眉之間,似乎就在這個時候,他才聽見,遠處好像有一聲弓弦輕響的聲音……只是,爲時已晚,走在他身後的金兵驚聲尖叫起來的時候,他那軟綿綿的屍體,已經順着利箭奔來的方向,跌倒在地上……
餘下的金兵立刻用盾牌護住頭臉,卻是再沒有聽見有利箭射來的聲音,數十名金兵拋棄了散兵隊形,擠在一起,組成一個小小的防禦圈,一時間,怎麼也不敢朝前方推進。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頭頂上,樹枝一陣亂響,幾條矯健的身影落入人羣之中,砍瓜切菜一般,把這羣毫無隊形可言的金兵接連砍翻十餘人,隨即殺開一條血路,在詭秘荒涼的山林裡,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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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運勢很低,先是生病,還沒好點,昨天我媽媽被面包車撞了,所幸人沒有大礙,休養一段日子能好。
別的不多說了,很愁人,很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