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位族長問道:“什麼辦法?”
張旭沒回答,而是轉頭問徐無雙:“徐兄,你以往在海面上是怎麼打仗的?有沒有同南宋水師較量過?”
徐無雙回答道:“以往在海面上同其他的海盜打過。朝廷水師麼,我們碰見只有跑的份。因爲那些水師船大人多,還有裝備有牀弩拋石機,可以發射弩箭火箭巨石,可不敢招惹。至於和海盜怎麼打麼?當然是看誰的船大船多還有人多,船大人多的一方,通常會想法兩船靠幫上去,跳幫到對方的船上廝殺,殺敗殺服對方,那就贏了啊。”
張旭說道:“也就是說,這種海戰,還是靠人多勢衆取勝。我想南宋水師雖然比一般海盜要厲害,但是大致也仍然是如此。由此可見,這種海戰,其實只是海面上的陸戰。只是把船隻當成城池,依靠士兵的悍勇,奪取了對方的船隻,也就獲勝了。這種奪船同陸上的攻城奪寨,沒什麼區別。”
衆人點頭道:“確實如此。但是你說這個幹什麼?”
張旭說道:“將來我們能夠擊敗南宋水師機會就在這兒。我們可以全體動員,打造新式快帆戰船,發展火炮,建立一支真正的海軍,創造一種全新式的,真正的海洋戰法。到時候,當南宋派水師出來的時候,我們就可以憑此獲勝。現在我們已經擁有能夠製造快帆船的船場,擁有能夠鑄造火炮火槍的鋼鐵廠了,雖然還不怎麼好,基礎低了一些,兩至三年的時間也倉促了一些,但是我們還是可以做到的。”
徐無雙一聽新式海軍,眼神不由得發亮了:“新式海軍,是怎麼樣的?新式海洋戰法?怎麼弄?”
張旭說道:“這其實也沒什麼秘密。簡單地說,就是把那些火炮全部搬到快帆船上去。在海上不再跳幫作戰,而是隔得遠遠的,用火炮轟擊,直接把敵船轟沉。這裡有兩個關鍵,一個是船速。船速要是不快的話,別人要是靠幫過來,你想跑跑不掉,那就只好在船上和跳幫過來的人肉搏了。別人跑的話,想追追不上,那也白搭。還有一個就是大炮的射程和射速。自古以來,有一句俗語,就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如果我們能夠站在遠遠的地方打到敵人,而敵人卻打不到我。那麼這種打法就是最爽的打法,也是代價最小,獲利最大的打法。這種情況下,我們可以以少勝多。所以,我們現代必須努力發展火炮,提高火炮的射程。現在,幸好,南宋朝還沒能製造出已快帆船,也沒能鑄造出火炮,所以說,我們有很大的機會。”
衆族長們點頭說道:“你說得對。好吧,我們以後就努力打造快帆船,努力鑄造火炮。”
衆族長元老們同意了張旭的說法。
接下來徐無雙提出來一個問題:“我們這雞籠也算是立國了吧。可是我們除了兩個多月前,抽籤決定由那兩個族長來當執政官之外,弄了一個開國大典之外,卻還沒有設立官府,弄得許多事情及其不方便,許多事務一片混亂。各位元老,我們是否也應當設立一個朝廷官府?”
說起這個,陳宗德和趙國興兩個執政官,頓時就是一肚子苦水怨氣:“說起來我們兩個是當上了執政官了。別人都說升官發財,升官發財。可是我們兩個不但沒能發財。還要虧了大本。兩個月前那場所謂的開國大典花了許多錢,可是我們又沒國庫,只好我們兩個掏錢。後來又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特別是抓來的那些泉州水師官兵,到底該如何處置?那可是將近兩千人啊?兩千人,兩千張嘴,吃飯的事,就實在是讓人夠頭痛了。現在安排那些人到鐵礦上幹活,讓他們自己賺口飯吃。但是現在鋼鐵廠一時也冶煉不了鐵礦石,冶煉出來鐵料也沒地方可賣,不要那麼多鐵礦了。現在那麼多地方要花錢,但是卻不知道倒那兒去找錢。我們家底很有限的啊,哪能經得起這麼折騰的?還有,天天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要我們來管,那能吃得消。這個所謂的執政官,簡直是坑人嘛。再這樣下去,我們兩個就不幹了,大不了一拍兩散好了。”
衆人鬨堂大笑。確實,雞籠現在還可以說是還沒有政府。去年所謂的成立自治土司,不過是將那些十八宗族之外的那些人的事情交給當時的兩個自治官,李得旺和陳宗德。今年三月所謂的開國,弄出兩個執政官,也只是把那些瑣碎之事,交給兩個執政官來管,現在政府行政官員也就兩個執政官。其他的政府成員還一個也沒有。有事仍然是十八族族長聚在一起商量着決定。只是今年鍾百川,徐無雙先後帶着許多人來此落戶,那些人落戶之後,不可避免地與原來的產生許多糾葛,引發了許多問題。
錢運東說道:“別介啊,當初爲誰來當這個執政官的事,不是爭得挺起勁的麼?現在怎麼不幹了?”
趙國興怒道:“你好意思說我們,你當初沒爭?”
陳宗德道:“好了好了,別吵。還是說說怎麼成立一個正式的官府衙門吧。要不然,我們這兒的事情實在太雜太亂了,受不了,也辦不好。”
怎麼成立官府?這又是一個所有的人都不知道的事,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張旭,期待着張旭拿出一個方案。張旭心中則叫道:“別看着哥啊,哥可也沒研究過怎麼成立組建一個政府的事兒。”現場一時冷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陳宗德看還是沒人說話,擡起眼睛往四周看了一圈,嘆了一口氣,便開口道:“小後生,我們這兒就你一個是讀書人啊,還你先開口說個辦法吧。”
張旭擡頭看了四周一眼,嘆了口氣,這是實話,(當然,樓香兒除外)。想了想,便開口道:“中原朝廷都有六個正式部門。我們也先把官府分爲六個部門,分管不同的事情,以後看情況需用再增減吧。這六個部門應爲,財稅科,兵科,工商科,文教科,公安科,民政科。另外,再加一個法院。你們看,如何?”
陳宗德問道:“那這些部門都分管那些事情?也先說一下吧。”
張旭說道:“財稅科主管徵收賦稅管理財政,兵科掌管訓練軍隊,國家防務,工商科掌管工商保護推進貿易,文教科負責文化教育,公安科負責刑事偵緝維持治安,民政科負責戶口登記,人口管理及貧困賑濟。法院負責審理一切案件審理。”
樓香兒也沒走,便問道:“爲什麼不像中原一樣,用吏,兵,刑,工,禮六部再加大理寺的名號?”
張旭說道:“很簡單,就是爲了顯示與中原有所區別。”
這時,趙國興道:“那這些什麼科,誰來管?”
接下來,討論起這個問題,又是讓人無比頭痛。因爲這個地方,歪瓜裂棗,識字的就那麼幾個人,權衡不下,最後,決定由張旭任財稅科;李有財任兵科長,徐無雙任副科長(兵科和國家軍一套班子兩塊牌子);陳宗德擔任工商科長;文教科長張旭提議由樓香兒來擔任,陳宗德和趙國興及各個族長元老們打死也不同意,最後聽說剛剛跟隨來當雞籠的夢迷離是一個秀才,衆元老們一致決定由他擔任文教科長;最早參與鹽場護衛隊,成爲一個分隊長,後來和李有財不怎麼對付的孫大爲,衆位元老們讓他從軍中退出,擔任公安科長;民政科長趙國興擔任。最後,法院院長也由張旭兼任。
本來這個所謂的大雞公國,人口才幾千人左右,放在後世也就一個行政村的規模,用不着如此,但張旭想先搭起個架子,以後發展需要,可以很方便宜的在原來的基礎上擴張。
張旭和夢迷離一仔細一交談,發現這傢伙,雖然字寫得很漂亮,比張旭寫得漂亮得多了,但根本就不是什麼秀才,完全就是自己吹的。他只讀過一本論語而已,讓他自己獨自寫一篇文章也很爲難。按他自己說的,小時候家裡窮,買不起書,只弄到這一本論語,所以只讀了一本論語。但也算識字了。到落草爲寇時,別人看他識字,就叫他秀才了,他也就到處吹自己是秀才了。暈,原來他這秀才是這麼來的。
對此,張旭忍不住諷刺他道:“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隻讀過一本書的秀才。今兒個可真長見識了。”
夢迷離則反脣相譏道:“你呢?你不也被這裡的人們稱作秀才麼?你讀過幾本書?嘿嘿,字寫得那麼爛的秀才,我今兒個可也長見識了!”
平時還不覺得怎麼樣,但是這麼一組建政府,張旭立即覺得這個地方實在是嚴重缺乏人才,這份政府成員名單上,兵科李有財,徐無雙識字實不算不多,開商科陳宗德完全不識字,民政科的趙國興也一樣不識字,只能口頭髮號施令,公安科的孫大爲識的字比李有財更少。
開始,張旭提議由樓香兒來擔任一個科長,或者新立一個衙門,讓她專門來給大家起草公文。但其他人,都極力反對一個女人,尤其是一個妓女來當官進入官府。無可奈何,最後決定,公文由張旭起草書寫,然後由夢迷離抄寫一遍,再發出去。這樣,總算能夠弄出一份像樣的文件了。當然,張旭寫的,肯定是從左到右排行的簡體字白話文。對此,自然又免不了讓夢迷離吐槽。
如此下來,這個政府自然是寒磣之極,人員免強湊齊,大半不識字,辦公地點沒有,只好先安在這媽祖娘娘廟,卻有千頭萬緒的事情等着這個政府來處理。國庫一分錢也沒有,倒是從三月份以來,已經欠下了大筆債務,這自然也需要這個新政府來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