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虎高琪一方面率領軍隊在後面監視張旭的軍隊情況,一方面派人到張旭軍中,詢問對方來此地的目的,並且隱晦地指責對方擅自把軍隊開入自己的國度。
張旭聽了對方使者趾高氣揚的指責話語,冷冷地說道:“我們並無什麼目的。當初之所以領軍來此,只爲不想看到蒙古人到處縱兵劫掠,屠戮百姓,破壞文明。這次就算是蒙古人進攻地獄,我也會率軍救援閻羅王。”
使者把這話帶回去給術虎高琪。術虎高琪聽了,絕不相信,便一方面加強對對方的監視,一方面派人把這番話回報給金國朝廷上下。
金國朝廷上下,當然都無法理解這番話的真意,只當是對方的一種託詞。但對方既然聲明瞭來此純爲救援中都危急的,也不好逼迫太甚。再說,既便是想逼迫過甚,手頭也暫時沒有資本,便只好又派使者,帶着豬牛羊肉等犒勞物品若干,再次來到張旭軍營,美其名言皇帝賞賜勞軍。並且旁敲側擊地問詢張旭想要什麼好處。
說實話,張旭此次出戰,確實只是不想讓那蒙古人仍然像歷史上一樣,到處劫掠,破壞原來的許多文明區域,別的還真沒多想。用後世的話來說,完全是出於一種偉大的國際主義精神。但對方十三世紀的人,顯然無法理解這種精神,以爲張旭不說要什麼好處,那到時候就會要的更狠,就想方設法要套出張旭的底牌。
看對方這樣,張旭心說,既然如此,看來不拿一點好處,對方反而不放心啊。於是,便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把你們打敗了蒙古入侵軍隊對吧?那要點銀子作軍費獎賞有功將士,撫卹陣亡將士,成不?”
金國使者便點頭道:“雖然說我國金軍是出了主要的主力的,你們的功勞也是不可抹殺的。要點軍費犒勞士卒,並不過份,那是應當的。請問要多少?”
張旭開口道:“也不多,一百萬兩就好。”
那金國使者嚇了一跳,說道:“往年全盛時,我大金國庫歲入,也不過兩三百萬兩銀子,最多也沒過四百萬的。現在遭受蒙古入侵,山東等地又有紅襖軍叛亂造反,歲入大減,這一百萬兩銀子,實在拿不出來的。求少一點。”
張旭搖頭道:“少是不可以的。否則我沒法向國內交待。不過,你們國庫拿不出來,我也可以體諒。可以換一種方式,用別的支付怎麼樣?”
那金國使者問道:“怎麼換個方式法?”
張旭說道:“你們可以把某一座沿海城市租借給我們,讓我們自己去收稅,收夠了稅,再還給你們。至於城市嘛,那塘沽港就不錯,就這個地方好了。”
那金國使者說道:“這事還回報給皇上,由皇帝才能決定。”
張旭說道:“行,你回報吧。我的軍隊也要休整。就一邊慢慢走,一邊等你消息好了。正好等你的回信。”
這話說的是實情。當初爲了趕時間,達到戰場突然性的目的,張旭從塘沽港登陸後,日夜兼程,以每天一百里左右的強行軍速度,差不多三天的時間,便跑到了中都城外。現在並不着急,每天走上三十里路,也算快的了,走到塘沽,怎麼也要十天左右了。但這話聽在金國使節耳裡,怎麼聽都怎麼像威脅,他便不敢怠慢,一面急急遣人回報朝廷,一面以自己的想法穩住這支軍隊。
金國皇帝收到使節的回報,感覺租借一個城市給別國什麼的,實在是有損國威,也就是有損他的面子,便照例大衆大臣面前咆哮了一番:“混帳,那個大雞國人太過混帳。朕這次可又沒叫他們來。居然敢管朕要那麼多軍費?還敢以軍威脅我國,要聯租借一座沿海城市給他們收稅以補充軍費?真是豈有此理?我若答應了,便是我大金建國以來,最大的昏君了。”
衆大臣先是噤若寒蟬,等皇帝發泄了一通後,方纔說道:“皇上息怒!”
金宣宗說道:“息什麼怒?這次朕要大怒。來人,傳旨,令術虎高琪即刻剿滅那支大雞軍!”
這一下,那些大金國衆大臣真的嚇了一大跳了,衆人急急忙忙跪下,說道:“皇上,使不得啊。術虎高琪手上,雖說有兩萬大軍。但這兩萬大軍,都是從城內徵召的民夫啊。作作樣子嚇唬人也就罷了,如何能夠上陣殺敵?況且那大雞軍軍械犀利至極,隔得遠遠的,還沒看到對方的人臉呢,便可以打了過來。讓敵人死傷無數。那聲音震天動地,鬼神俱驚啊!要不然,這次蒙古人,也不會全軍覆沒了啊。現在讓術虎高琪帶着一衆民夫去打他們,非但剿滅不了對方,反倒也有可能讓對方打得全軍覆沒啊。倒時候若怒了他們,可能會導致對方攻擊中都啊。眼下中都已經無兵可守了啊。到時候如何是好?”
金宣宗怒道:“那照你等說的,該如何是好?”
衆大臣說道:“陛下,不如暫且答應了那流求大雞的要求,反正只是租借,到期後大可收回。這樣可讓他們軍隊退出中都地區。然後,皇上可下令整軍經武,待我軍強大,再與對方計較不遲。”
金宣宗問道:“非如此不可麼?”
衆大臣不答這話,只是說道:“陛下,目前國中,尤其是中都路地區,再也不宜動刀兵了。”
金宣宗見此,只得頹然說道:“既然如此,那就答應大雞國吧。不過,租借也要有期限的,讓辦事的人,擬定一個期限。”
於是,在前方的使節便收到朝廷同意租借沿海城市的回覆。那金國使節便連忙來見張旭,敲定細節。最後,雙方約定租借塘沽,期限爲十年。十年後,就租約是否續期,再次展開談判。
這事敲定後,張旭便又回到塘沽,留陳友鈞率領一個多國僱傭兵團駐守剛剛租借過來的的塘沽。向流求上報此地的情況,讓那邊儘快派出租借地總督。
安排完了租借地的事情,張旭便回到耽羅島。在耽羅島上,把安排人手,把此次戰死的倭國和高麗來的僱傭兵骨灰送回去。有一部分的人,得了嚴重的戰場恐懼症,不適合再在軍中,張旭便發了一筆獎金和路費,也讓他們回去。另有一部分人,卻從戰場上鍛煉出來了,成了見過血的老兵,在徵求他們意見後,張旭便讓他們回去,把家人都接到流求去。張旭答應設法讓他們全都入大基國籍。
這一通忙亂,又是三個月過去了。時間已到到了六月份了,這時,從流求派來駐塘沽的總督早就來上任了。張旭正想去動身迴流求基隆時,這時流求新輪流上任的兩位執政官秦大胡和劉克敵,傳來一個命令:讓他在耽羅島重新招募訓練一支僱傭軍。
原來,流求的一些商人,已經不滿足於僅僅把商品銷售到安南占城等地了。有一些商人足跡,已經向更南方的石叻邁了出去。但在那兒遇上了很大的阻力。於是,一些商人,便想方設法,鼓動元老院和執政官向石叻出兵。
但是出兵,首先得出人,但現在在流求的漢人當中,很難招到願意遠征南洋的的士兵。如果非常出兵石叻不可的話,那就需要發給士兵高昂的軍響。而這需要大筆軍費。這事在元老院扯皮了三四個月後還沒扯完。
這時,張旭已經帶着那支僱傭軍,在中都城下,非常僥倖的擊敗了蒙古軍隊。雖然死傷慘重至及,但那也是勝利。由於倭國和高麗等國的僱傭兵軍響不高,撫卹也不高,也經過訓練後,那些士兵也還算是勇敢善戰。
流求元老院和執政官們,看到了這種情況,覺得招募外國僱傭兵大爲划算。便給他又發來了這樣一個命令。
對此,張旭把自己的意見反應上去:走向石叻,出兵佔領奪取石叻,我也不反對。但這爲我們自己國家爭取利益的事情,應當動員現在我們自己的大基國民參與。自己的國民,就應當有當兵服役的覺悟。要是用習慣了外國僱傭兵,久而久之,容易導致國內百姓不知道當兵爲何物。變得只依賴外國僱傭兵。要是那些外國僱傭兵生了異心,那就太阿倒持了。到時候,絕對是一場災難,後悔就晚了。
張旭送走自己的意見後,但不知道的流求元老院會有什麼反應,只好繼續呆在耽羅島。過了半個月後,兩位執政官回覆到了。那回覆上說道:“沒那麼嚴重。我們只是讓那些僱傭兵去別的地方替我們賣命,不會讓他們踏上本島的。不會招來麻煩的。同時,在漢人百姓當中,仍然流行着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的民諺,要招他們當兵去那麼遠的地方,實在很難。就算一些熱血青年想來當兵,那些當父母的,也都拼命攔着。再加上,現在島上百業興旺,也需要勞力,那些青壯不愁沒有活路,願意來當兵賣命的,就更少了,還是由你你招僱傭兵來吧,省事一點。”
對此,張旭十分無奈,只好繼續留下來,執行再招募一支僱傭軍的命令。但同時又向流求反應,注意提高軍人待遇,培養年青民衆的參軍熱情。至於是否被採納,是否有效果,暫時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