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說自己不干涉別國的內政,那個李潔貞和崔忠佑當然打死也不信。你丫的,都把軍隊開到我們國家京都門口了,還說自己不干涉別國內政?你真不干涉,就讓軍隊在自己家裡呆着啊,跑到這裡來什麼?拉那麼多人來看風景麼?
於是,兩個人又在張旭面前互相罵對方,努力爭取張旭的支持。不努力爭取可不行,這要是萬一張旭支持了對方,那麼己方多半要完蛋,哪敢怠慢?
但張旭真沒有要支持那方的意思。兩人的喋喋不休,最後終於讓張旭不耐煩了。他大喝一聲:“來人!……”
正在門外當值的侍衛們連忙進來大聲應道:“到。督師有什麼事?”
張旭指着李潔節和崔忠佑大聲說道:“這兩個喋喋不休的傢伙吵死了,把他們架起來,扔到門外去。”
那些剛進來的侍衛們,都是從基隆帶過來的老兵,長期的訓練之下,使得這些人身強力壯,武功高強。一聽聞此言,便立即撲上來,抓住了兩人,架了起來,拉到外面,狠狠地扔到外面的地面上。
楊妙真這趟作爲張旭重要的副手,白天也都在這中軍帥帳裡,幫助張旭做着各種工作,樓香兒也被拉過來,做一些文書工作,他自己倒優哉優哉的很輕鬆。這女人,既然是有本事的,那麼不壓榨就白不壓榨。雖然現在對方成了自己的老婆了,但有壓榨的機會,也絕不能放過。這一向是張某人的信念。
這時,兩人見張旭居然如此對待兩主的使者,還有這種偷雞得逞,分外得意的狐狸神情,看得兩個女人牙根都癢癢的,不由得皺眉道:“你這又是打什麼鬼主意?爲什麼不幫助高麗國王把崔忠獻幹掉?”
張旭問道:“爲什麼要幹掉他?”
楊妙真說道:“他是亂臣賊子啊呀”
張旭說道:“你們怎麼也這麼天真?崔忠獻是高麗的亂臣賊子,與我們又有什麼相關的?我們不但不能幫助高麗國王幹掉崔忠獻。如果在有必要的時候,還應當幫助崔忠獻,抵擋國王的壓制纔對。不過,目前看來,還不必要。這個崔忠獻力量還比國王強上許多,我們應當幫助國王一把纔對。”
楊妙真說道:“你一會兒要幫這個,一會兒要幫那個,到底要幫哪一個?”
張旭比了一個手勢,說道:“現在高麗國王和將軍相鬥,我們是最重要的第三方,是最大的砝碼。那一方勢弱,我們就加入到那一方去,幫助他,讓他重新強大起來。最後讓他們誰也贏不了誰,不得不都有求於我們。那樣,我們才能得到最大的好處和利益。”
楊妙真瞪了他一眼,說道:“這事讓你這麼一弄,怎麼聽起來,這麼無恥,這麼奸詐?”
張旭被她如此評價,以一種很不爽的語氣說道:“這叫國家間的政治,你懂不懂?真是頭髮長,見識短。”
楊妙真譏笑道:“要是見識長,就這麼無恥的話,那我寧願見識短一點。何況我本來就是婦人,頭髮長,見識短,很正常,也沒什麼大不了。”
張旭很鬱悶地說道:“你說我無恥是吧,我現在更無恥給你看。”說罷,撲上去,一把摟住了她,在她身上上下其手。
楊妙真一驚,連忙打掉張旭在她身上游走的鹹豬手,推開他,說道:“你這混蛋,現在大白天,這裡還有人呢。”
張旭看了另一邊的樓香兒一眼。她正在低頭看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當他根本就不存在。便不以爲然地說道:“你說的有人,是她吧?她比你更早的時候,就都看光摸光了我的身體。怕什麼啊?”
樓香兒擡起頭來,和楊妙真一齊嗔罵道:“無恥!”
李潔貞和崔忠佑兩個人被扔到了外面,摔了個頭暈眼花。那個崔忠佑也是武人出身,身體素質在長期的訓練之下,還算強壯。被這麼摔在地上,雖然痛得要命,但他在地上哼哼唧唧了一會兒,就自己爬了起來,回過頭來,狠狠地瞪了張旭軍中大營一眼,在別人看過來時,又連忙堆起了笑臉,然後就轉身回去,向開京城外西面崔忠獻軍營跑去,向崔忠獻報告去。
而那個李潔貞則是儒生文官,。長期以來,高麗在許多政治制度,社會習慣方面,都完全模仿宋朝。宋朝廷重文輕武,民間視軍人爲下賤之輩的賊配軍,也被他們模仿了個遍。高麗當下雖然武夫當國專權,但整個國家社會對當兵的歧視卻並沒有減少多少。因此,像李潔貞這種儒生文官,當然不會去做練武鍛鍊身體這種在他看來下賤的事。因此,李潔貞的身體素質很差,被這麼一摔,竟然直接暈了過去。
等那個崔忠佑走了好一會兒,這李潔貞方纔悠悠地醒來。醒來後,直覺得渾身骨頭痠痛,好像要散架了一樣。但左右一看,發現那個跟他一齊被扔出來崔忠佑已經不在這兒,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心想這事得趕緊稟報我王知道啊,要是遲了,要那個崔忠佑搶了先,恐怕會發生什麼意外。這麼一想,李潔貞便突然覺得自己全身充滿了力量,趕緊跳了起來,向開京城裡跑去。
隨着兩方使者都空手而歸。高麗兩方都陷了一種傻眼當中。本來,兩方都打着不惜代價拉攏張旭的心思,想要聯合張旭把對方幹掉的。沒想到搞成這樣,在懊惱自己沒有能夠拉攏住張旭的時候,也慶幸張旭沒有被對方拉攏。可是這樣一來,高麗兩方都沒有足夠的力量,解決對方了。
這時,高麗國王王暾一派在開京城內,已經擺脫了崔忠獻的控制之後,完全控制了開京城內,擁有大義的名份,宣佈崔忠獻爲亂臣賊子,號召國人討伐他,人人得而誅之。但他們的政令難出開京城。其他地方,長期以來,在崔忠獻的淫威之下,早就屈服,這個時候,仍然不得不屈服於崔忠獻之下。畢竟,各地的都房軍,可都是崔忠獻的私軍。絕對擁護崔忠獻,各個地方官員,這一時之間,又豈敢與之對抗?
但現在這種情形,崔忠獻也是非常煩惱的。雖然將近二十年來,他是高麗國的實際掌控者。但那是他通過掌握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方式,實現的。現在,天子突然脫出了他的掌控,他要號令整個高麗國,就失去了大義的名份了,這種情況下,簡直是非常要命的。爲此,儘快把現在的高麗王重新控制在手裡,成爲他的當務之急。但現在,他顯然是不可能帶着兵,大搖大擺地進入開京城了。
目前,崔忠獻想要再次進入開京城,控制高麗王,顯然只有用兵硬打了,但以開京城牆的牢固程度,崔忠獻憑藉現在手上的兵力,是無法完成這個任務。就算攻下來,也是要傷亡慘重了。到時候,能不能夠最後控制住王暾,也是一大問題。
對崔忠獻來說,還有一個問題的解決辦法,那就是在軍營裡重新立一位新的向高麗王。但是這要原來的高麗王王暾死掉或者廢掉才行。但現在的國王王暾,也是今年剛立的,並且年紀很輕,又不在自己的手裡,無論要殺要廢,都無法進行。
最後,想來想去,沒辦法。爲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令,還有地位,崔忠獻還是決定武力強行解決,從各地方調兵來強攻開京城。崔忠獻的調兵命令一道道地發了出去,頓時,從高麗國各地,一支支軍隊都向開京城裡匯聚而來。一時間,開京城外,人來馬往,熱鬧非常,到處喧鬧聲一片。 щшш◆тTkan◆C〇
而在開京城裡的高麗王王暾一派,聽說崔忠獻從全國各地調兵來了,嚇了一大跳,也沒閒着,除了在全城實行戒嚴之外,就是發動全城百姓,不斷地加固城牆,增設城池上的防卸工事的器械。也忙得熱火朝天。除此之外,他們還派出一些能言善辯的人,悄悄地潛入崔忠獻軍營當中,大挖牆腳。在開始被挖走了一些人之後,崔忠獻大發雷霆,然後在軍營當中,實行更加嚴厲的盤查,防加防範。之後,當場逮住了幾個王室派來的說客,崔忠獻一怒之下,親自操刀砍下了他們的頭頗。
日子就這麼亂哄哄地一天天過去,從七月底,忙乎到八月底,崔忠獻還在集中人馬,沒有發動進攻。這時,從金國傳來右副元帥紇石烈執中發動政變,殺死金衛紹王,又設計殺死了手握重兵,在居庸關防守蒙古人的完顏綱,然後迎立豐王完顏恂爲帝的消息。
對這些消息,張旭只能無語。在蒙古大軍如此壓境之下,金國朝廷內部居然還進行如此慘烈的政變和屠殺。這件事造成了嚴重的惡劣影響。就在完顏綱被處死之後,居庸關守將向蒙古人投降獻關。隨後,蒙古人便開始向中都進軍。
這個時候,開京城外的崔忠獻卻仍沒有向開京城發動進攻。不是他不想進攻,而是,他從全國各地拉過來的士兵,都被張旭挖了牆腳,拉到自己這邊軍隊裡來了。
張旭這次來到開京,本意就是想辦法逼迫高麗國多出一些士兵,好讓他在去和蒙古人交手時,充當炮灰。因此,當高麗兩派在那兒較勁時,張旭便在那兒明目張膽的打出旗號,進行招兵。說是招兵,其實,就是開出比崔忠獻原先給那些高麗士兵三四倍的待遇,引誘崔忠獻部下那些高麗士兵投到自己這邊來。
那崔忠獻從全國各地調來的士兵,都是待遇極差的,甚至有剛剛從田間地頭拉壯丁拉過來的農民。到了開京城下之後,城西邊是一座崔忠獻的兵營,裡面的士兵,爲崔忠獻賣命,能拿的薪水很低,每月只到一百文銅錢,這還算最高的精銳士兵。其他的更少。飲食待遇更是差勁,每天只是泡菜和飯糰。因此,那些士兵精神也是鬆懈,整天一幅心不在焉的樣子。
而南邊靠近海岸邊上,一座張旭的兵營,裡面的士兵,雖說不是每天都大魚大肉,但飲食比起西邊的兵營,那好的可不是一點半點。雖然魚肉不是太多,但每天都是有的。更重要的是,每個月都有半兩銀子可拿,這可比崔忠獻給的高了四倍。
而這邊兵營,又在招兵,那些剛過來的士兵,個個便都心癢難耐。膽子小的,在夜裡悄悄地失蹤,跑到張旭這邊了,一些膽子大的,白天就大搖大擺地過來加入了張旭的大軍。只要一見入軍營,張旭等人就當他是自己的了,崔忠獻尋來也拒絕交還。張旭等人數一齊,立馬用船送到耽羅島去訓練了。
對此,崔忠獻找張旭憤怒地抗議過,也曾派兵和張旭挑戰過。但是,誰在乎別人的嘴上抗議?對於派兵來打,那更好,正好可以讓士兵們拿活靶子多練一下。這事搞得崔忠獻狂鬱悶,讓他一直聚不起足夠的兵力,對開京城進行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