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不是經濟學家,他以前只知道紙幣會貶值,而黃金是絕對的硬通貨,是不會貶值的。但沒想到這三個月來,自己不在家,大基這裡居然搞出一通黃金大貶值的事件出來,當真可是奇葩。原本基隆這些族長元老們以及官府各個署衙的負責人,一時被自己的見識侷限,只是在基隆內部打轉,沒想出什麼好辦法。於是都指望張旭解圍,可是張旭也只能想出這麼一個辦法。就是把大量的黃金拿到宋國境內給花掉,換成其他的東西帶回來,或者等着宋商發現商機,把大量的商品運到這晨來,把金黃金換過去,其他的辦法也沒有。總之,就是把大量的黃金輸出到宋國。
這樣一來,那些元老們就不大滿意了,問道:“小後生,你就沒有快一點的辦法?”
張旭說道:“這一人國家吧,也好像一個人似的。也會生病的。人生病了,當然得慢慢調理了,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那有那麼快的?又不是啥仙丹妙藥,那能一吃下去,就立竿見效的?現在這黃金貶值,就是國家生病了。國家生病了,當然也只能是慢慢地調理。放心吧,只要敖過幾個月,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孫不三和鄭嶽有點兒失望,但一時也沒辦法,悻悻而去。這邊張旭回到家裡,陳雅,蒲壽敏,鍾靈兒三個女人自然好好張羅着給張旭進行了一番接風洗塵。剛剛九月份,流求這個地方天氣還挺熱,晚飯過後,張旭便陪着他她們三個人坐在院子裡隨意聊天。
陳雅和鍾靈兒都把兒子抱在懷裡,不斷地逗弄兒子,都在不斷地教兒子說話。雖然兒子還不會說話,只是依依呀呀地吐着誰也聽不得的音節,卻把陳雅和鍾靈兒兩人逗得哈哈大笑,開心得不得了。
蒲壽敏最先生了,卻是一個女兒。而別人都生了兒子,這讓她不知不覺當中,有一種擡不起頭來的感覺。因此,她悄悄地坐在那,雖然也把女兒抱在懷裡,卻沒有逗她說話,臉上有一種不經意間的失落。張旭看了,不由得有一種心疼,便坐到他身邊去,抱起了女兒,問道:“敏兒,怎麼了?什麼事不高興啊?”
蒲壽敏搖頭,有些黯然地說道:“沒怎麼。相公,我沒用。我沒有給你生一個兒子,生了一個女兒,卻倒現在還不會說話,這都三歲多了啊,這女兒是不是有問題啊?”
張旭故意生氣地說道:“誰說你沒用的?誰說這女兒有問題的?你看我有多喜歡女兒?而且這女兒,我馬上教她學會說話,你信不信?”
張旭這話讓蒲壽敏很感動,便她還是搖搖頭,說道:“你想讓我高興,也不用把話說得這麼滿。唉,女兒怎麼倒現在還不會說話呢?”
張旭看了她一眼,然後對手裡的女兒說道:“乖,小寶貝,叫一聲爸爸。”
張旭抱着的女兒,一直在用一雙藍寶石一樣的眼睛靜靜地看着張旭,也沒鬧,這時,張旭讓她一叫,她便開口道:“爸爸!”吐字還挺清晰。
張旭一呆,他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女兒真的在這當口,開口說話了。蒲壽敏一聽,頓時驚喜萬分,伸手便抱過女兒,激動得渾身顫動:“女兒會說話了!乖女兒,再叫幾聲娘。”
可是張敏在她手裡,也只是很幸奮地反覆地吐出兩個字:“爸爸,爸爸……爸爸……”
這張敏突然說話,也讓陳雅和鍾靈兒很驚訝,她們擡起頭來,說道:“你現在剛剛教會她說話?”
張旭說道:“是啊。剛纔我教育她學會說話的。”
陳雅和鍾靈兒對視一眼,說道:“你剛剛教她說話,她馬上就會說了,是不是有古怪?”
張旭說道:“這是湊巧。她剛好在這時開始說話,我一教,她便開口了。那有什麼古怪啊?”
這一下,蒲壽敏情緒也不再低沉,一家人更加有說有笑起來。很隨意地說了一閒話之後,陳雅突然咬牙切齒地說道:“這次的黃金貶值的事情,都怪今年那兩個執政官,特別是那個孫不二,就是他提議去後山大肆開挖黃金,把挖出來的黃金都給十八宗族的人分掉,才導致黃金貶值的。”
張旭笑道:“你這麼氣憤,倒底是氣什麼啊?”
鍾靈兒笑道:“她當然要氣憤啦。我們家裡本來也是存有大筆金子的,黃金貶值一半,我們家產就縮水一半,能不氣嗎?還有,當初她也要去分那些黃金,但那些陳姓人都說她出嫁了,就不能再分了。這讓她一直耿耿於懷。”
張旭笑着搖頭道:“其實不必生氣。我們家又不是掀不開鍋了。現在黃金就暫時不要動了。現在只能暫時的,過幾個月,黃金肯定會回覆正常的。只要這期間我們沒有拋掉手裡的黃金,就不會虧。”
陳雅說道:“這還用得着你說?家裡這幾個都沒用黃金了。”
正在這時,離他家不遠處,一戶人家那兒,突然傳出嘰哩嘩啦的吵鬧聲,張旭仔細聽了聽,說道:“這是哪家人?在吵什麼?”
陳雅擡頭往那個方几看了一眼,嘆了口氣,說道:“又是志強堂哥和他媳婦兒,在爲沒生兒子的事吵鬧,自從那個嫂子又生了一個女兒之後,變越發吵得厲害了。唉。”
張旭一聽,便明白是那個姓族長陳宗德的兒子陳志強的事。那個陳志強在張旭來基隆的幾年前就已經取了媳婦。至今已經快有有十來年了。他那媳婦還是李姓族長李得旺一個血緣較近的侄女。過門之後,倒是挺能生的。已連續生了四胎六個女兒。這可把陳族一家人氣得夠嗆。這媳婦咋老是生女兒,兒子卻無影無蹤呢?
本來這種事情,在農村大家都一窮二白的情況下,也是十分無奈的。只能盤算着把哪一個女兒留在家裡,招一個上門女婿,以傳宗接代。但這幾年,基隆經濟大發展,作爲核心的十八宗族的成員,這陳家兩兄弟,家裡的經濟條件自然不斷地水漲船高。於是陳志強便想把原來的媳婦兒給休掉,重新娶一個。以便能夠給自己生一個兒子。但他那媳婦卻也很是潑辣,加上她背後還有李姓宗族撐腰,一點也不怕陳志強,並是好欺負。爲了這事,便開始天天吵架。
張旭聽得那吵架聲,對陳雅說道:“我去看看,勸勸架。”
陳雅說道:“我也去看看。”於是,一大家人,也都一齊去看了。
到了陳志強家院外,只聽得陳志強正在破口大罵:“你這掃把星,老是生女兒不生兒子,想讓我家斷子絕孫啊?我現在忍無可忍,非得休了你不可。”
她那媳婦手裡抱着剛滿一個月大的小女鐵,坐在一張凳子哭道:“你這混蛋,我那裡對不起你了?生了女兒咋了?養大了招個上門女婿,不是照樣的傳宗接代,那裡讓你斷子絕孫了?嫁到你們家快十年了。剛進門那會兒窮,我那一天不是起早貪黑地侍候着你們一家老老少少的?現在你有點錢了,就抖起來了?現在我剛剛生產才一個月,你就要休了我,你有良心麼你?這沒生兒子,只是我一個人的事麼?”
張旭來到這裡之後,看到許多人已經圍到這裡來,有看熱鬧的,也有助陣的陳姓人和有李姓人,在那裡七嘴八舌地議論。當然,陳家人都是站在陳志強這邊說話的,氣焰器張。而李姓人都是站在他媳婦那邊說話的,但卻氣勢很不足。陳志強媳婦沒能生兒子,讓李姓人也沒有底氣。
衆人一看到張旭過來,都紛紛說道:“張後生張大人來了,那太好了。你們兩口子也別吵了。讓他評評理。”
張旭連忙搖手道:“各位各位,我現在不是法院院長了。你們有事情要打官司的話,去找那個項慧君吧。”
陳志強也看到了張旭,便說道:“唉,大妹夫,我們這不過是家務事,打什麼官司啊?再說了,清官難斷家務事。哪能打官司解決這種事呢?你比我們有見識多了,就簡單地我們評評理吧。這個婆娘不給我生兒子,你說我是不是可以休了她?”
陳志強媳婦一看張旭過來,心想,他是陳志強的妹夫呢,他來評理還能幫着自己?不由一臉的絕望,哭道:“你要是休了我,我立即死給你們看。”
張旭看着陳志強媳婦滿面的絕望,不由得心軟。心想:這個時代,女人碰上這種事情,還真是要命。便說道:“大舅哥,你們兩口子是因爲還沒生兒子,才這麼鬧的?唉,其實你完全錯怪大舅嫂了。這生兒生女,不是女人的原因,而是男人的原因。”
周圍的人,都十分驚訝地說道:“這生孩子是女人的事,這生兒生女,怎麼不是女人的事,反而是男人的事了?”
張旭很生氣地說道:“你們懂個屁啊?這當然是男人的事啊。這女人好比是地。播什麼種就長什麼莊稼。大舅嫂生了四胎六個孩子了,這就證明她那地是沒問題。那現在就是大舅哥那種有問題了。”
所有的人都被張旭這話弄得愣住了。然後,陳志強媳婦一下子來了勁,呼地站了起來,指着陳志強的鼻子說道:“我沒生兒子,原來都是你小子有問題,卻全賴到我頭上了。我現在要好好跟你算算賬。哼!”
周圍人鬨堂大笑:“原來陳志強那兒有問題啊!!!”
陳志強氣急敗壞地吼道:“放屁,你們那兒纔有問題,你們都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