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旭所言,兩人也深有同感,說道:“是啊,我們損失不起。雖然與敵軍相比,我們的損失算是很小,但是我們底子太薄,損失不起。”
衆人嘆了一口氣,然後回老虎嶼休整。在島上休整了半天后,張旭和徐無雙和張志遠等人,召集各戰船船長開會,總結這次結經驗。
會議一開始,張旭說道:“這次海戰表明,我們嚴重缺乏經驗。現在大家說說看,與敵軍相遇,用什麼辦法才能最快的打沉對方的船隻?”
何天陽最先開口道:“我覺得我們的船隻跑得很快,炮也打得很遠,一對一的,無論怎麼打,我們都完全可以獲勝,根本不用擔心。要說怎麼最快打沉敵軍麼,那當然是用炮彈打對方吃水線以下的地方,那地方一打破,海水就會灌進去,龍王爺就會幫我們把對方拖入海底。”
對於何天陽的說法,下面其他的船長一片噓聲:“你上嘴脣與下嘴脣一碰,說得輕巧,那麼容易嗎?在海上那麼遠,船上又上下起伏不定,能夠把炮彈打到對方的船上去,已經是非常不錯了,打吃水線?怎麼打準吃水線?”
何天陽一看自己被鄙視,瞪着眼睛說道:“怎麼就不能打準了?你們總是怕被撞,怕捱上牀弩火箭,離得遠遠的,當然打不準了?要是拼着捱上幾支火箭,靠近一里左右?還怕打不準麼?肯定是一打一個準。我就是那麼做的,結果就打沉了一艘敵船,把另外兩艘壓得喘不過氣來。”
其他的船長說道:“靠那麼近,會被撞的,再說,火箭落到船上來,也是一件危險的事情。”
何天陽說道:“這是打仗,那能怕這怕那怕死的?怕死還打什麼仗?被挨幾支火箭也不大要緊,又不會馬上就沉了,把火撲滅了就好了。至於說怕被撞,我們都是用船側大炮打打別人的,可以駛到和他們平行航空道時再打,他們怎麼撞我們?”
其他的船長哇哇大叫:“誰他孃的怕死了?讓我們和敵船保持兩裡開外,是軍師和各元老執政官的意思,誰怕死了?”
這時,張志遠連忙說道:“別吵了,大家還是說說怎麼更加有效,更快的打敗敵人吧。”
這時,北冥號船長說道:“我們炮彈打到對方的船上,要是打擊到人了,當然會造成殺傷。要是沒砸中人,也就砸壞一點兒木屑,也抵不了什麼作用。還不如對方的火箭厲害呢。至少對方的火箭要是射中船體,可以把對方船隻給燒起來。唉是我炮彈要是砸中敵船後,也能夠把對方燒起來,那就簡單多了。”
他隨便這麼一說,張旭一聽,頓時淚流滿面,尼媽的,我咋把這茬給忘了呢?這實心鐵彈功能實在是有限的很,怎麼沒想到把火藥裝到鐵殼裡,做成爆炸彈?要是這爆炸彈造出來,一打到敵船上去,一爆炸,就是殺傷一片,說不定還可以燒對方面船隻,那可比這實心鐵蛋要好得多了。不過,現在這個可是來不及了。
張旭這麼想的時候,別人不知道。徐無雙已經說道:“用炮彈燒敵船,那是不可能的。不過,要燒敵船,也不是沒辦法。我想到一個辦法了。下次就用這個辦法。尼瑪的,我們這次之所以船隊被衝散,就是因爲怕被對方撞到。下次我們就用這個辦法,他們要是還敢來撞,就燒他孃的。”
衆人都問道:“什麼辦法?”
徐無雙說道“這個嘛,暫時需要保密。”
衆人露出一個白眼,說道:“切!”
宋代明州府位於兩浙東路,通過西面的紹興府,就到達南宋朝廷的行在臨安府了。因爲處於京都經濟輻射圈內,又是一個大海港,經濟一向比較發達,所以這地方,百姓謀生路子較多,輕易沒人去落草爲寇當海盜之類的,離北方金國相對比較遠,金軍無論水陸都攻擊不到這裡。
所以這個地方的明州水師的任務就比較輕,常年也沒有幾次出兵的任務,連抓捕海盜之類的事情也比較少。這種情況也導致明州水師比較疏於操練,戰鬥力在南宋各支水軍當中,比較低下。這次南宋朝廷調明州水師去泉州,其實也只是想讓這支疏於操練的水師們去戰場上見識一下血,練一下兵而已,並沒有指望他能夠發揮多大的作用。
明州水師統領楊勝君,據說是當今楊皇后的同族遠親,當然,這只是據說而已,雙方誰也沒有公開承認。這楊勝君人四十多歲,長膽矮矮胖胖的,一張白白胖胖的臉上,一雙綠豆眼不時地閃着精光。按編制,明州水師也應當有兩千人的。但現在實際卻只有一千五百人。到底怎麼回事嘛?大家都懂得。反正明州水師大多數時候,都是不用打仗的,多幾個兵,少幾個兵,又有什麼關係?又有誰會知道。
不過,十一月初的時候,朝廷一紙詔書下來,調他明州水師支福建打仗,着實把他嚇了一大跳。後來一看,只調一千人過去,方纔鬆了一口氣,一千人,還是可以湊出來的。他急急忙忙一方面準備各樣物資,一方面地把軍中一千多精壯軍漢,調集出來,趕緊操練一翻。有一句話,不是說:臨時抱佛腳,不快也光嗎?他一方面以等許浦水師爲由,遲遲不南下,一方面抓緊時間把將士們多操練一下是一下。
結果,他左等右等,突然等來一個消息,許浦水師三天前已經南下,你還在磨蹭什麼?面對這種情況,他只好一面心裡打鼓,一面裝做豪勇狀,點起軍隊,帶着大小二十來艘船隻南下。南下時,他儘量把風帆張到最大,同時心晨祈禱:菩薩啊,你讓許浦水師慢一點啊,讓我趕上他們啊,要不然,讓我碰到那個流球海匪怎麼辦啊?聽說他們很兇悍的,前年就打敗過泉州水師啊。
如此這般,楊勝君忐忑不安地在海上行走了五天之後,方纔來到了兩浙路南部海上,隸屬於溫州府的洞頭島附近,終於趕上了許浦水師。哦,不對,應該說是碰上了許浦水師。可是這時,楊勝君看到的許浦水師,已經只剩下十二艘船隻了。而且那些船隻每艘也都非常狼狽,幾乎是每艘船隻上面,許多地方,都有大小不同的破洞。甲板上,還有絲絲血跡,血腥味還沒消散而去。
楊勝君來到了一艘看起來是領頭的船上,非常驚訝地問那船上的綱首(船長):“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的船隻,怎麼看起來,像是被一陣鐵球砸過一樣?”
那個綱首名叫魏保義,聞言苦笑道:“楊大人,我等船隊確實是被陣鐵球砸過了。統領大人現在已經音訊全無。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了。”
楊勝君大驚:“什麼鐵球陣,這麼厲害?把你們許浦水師打得如此狼狽?”
魏保義嘆了口氣,說道:“是流球船隊。這次我們本來是去泉州匯合之後,再一齊攻打流球的。沒想以他們倒先發制人了。在半路上截擊我們。本來統領大人發現他們之後,訂下妙計,試圖直接圍殲他們。也差點成功了。沒想到他們船快,還有一種犀利兵器,聲發若天雷滾滾,擊發出的鐵彈,打到我們船上,便成這樣了。”
楊勝君倒吸了一涼氣,說道:“什麼兵器,如此犀利?”
魏保義說道:“怎麼說呢,嗯,用類於鐵鑄成長筒擊發出來的鐵球。大概是這樣。你們南下要小心一些。”
楊勝君幾乎要哭了:“既然對方有如此厲害的兵器,又在半路攔截,咱不南下,行不?”
魏保義頓時心中一陣鄙夷,就這樣的貨,還當水師統領,還有沒有天理了?
但現在對方官階品級都比他高,只好沒什麼好臉色地說道:“南下是皇上聖旨,你可以想不去就不去麼?”
楊勝君想了半天,還是不敢違反聖旨,以一種更加忐忑不安,悽悽慘慘地心情,帶着他的明州水師南下了。爲了壯膽,他還又是慫恿,又是威脅,又是利誘地,讓那十二艘殘存的跟他組隊,一齊南下。
又走了一天,越過了兩浙路海面,跨入了福建路海面。突然看到前方,有一支船隊,橫在海面上,攔住了他們。只見對方船隻都狹長,以都以船側對着他們,一字排開。那些船頭一看對明州水師,就在旗艦地號令下,把船側的一塊塊木板推開,露出了一個個小窗口。接着,那些小窗口,伸出一根根黑幽幽地鐵管子。
楊勝君在自己的旗艦上一看,頓時想起魏保義說的那種厲害鐵管子,頓時渾身寒氣大冒,連忙說喊道:“快,快,後退,快後退。”
他部下那些船隻紛紛躁動,轉舵後退。正在這時,只聽得對面果然發出一陣驚天動地轟動聲,那些黑管子口光一噴,幾十顆鐵球像是一羣烏鴉一般,飛上了天空,向他這邊船隊撲過來。
楊勝君大驚,大聲吼道:“快,快點後面。那種兵器實非血肉之向軀所能抵擋的。要命的就趕緊的跑。”他屬下的那些各船船長,大多數跟他一個德性,一看主帥都說要跑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紛紛亡命般地催動船隻逃跑起來。過了一會兒,炮彈落下來,打在這些船隻身上,造成了一些傷亡和破損,更是嚇得那些船長們,沒命令般的催動船隻,加速跑離現場所。
對面鯤鵬號上,張旭,徐無雙,張志遠都目瞪口呆:“這也算是水師?怎麼這邊剛發一輪炮,不,還沒發炮,那些明州水師好像就開始調頭了跑了。只是發了炮,他們逃跑速度更快了而已。準備的新手段,還沒用呢。”
過了一會兒,張志遠說道:“那個楊勝君倒是挺聰明,反正打不過我們,沒法抵擋炮彈,不如早跑早解脫。”
楊勝君帶着自己的船隊跑了,那些許浦船隻,不大願意聽從楊勝君的指揮,楊勝君也沒興趣去指揮他們。他們便留在了原地,無意之中,擔任務起殿後任務。於是,大基國海軍炮彈,便都打到了他們身上。過不了多久,那些許浦船隻,便不斷地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