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如此,姜寶山還一眼就認出來,在沈墨的身後跟着的這個一臉硝煙、手上還提着左輪槍的年輕人。這不正是當初在東華門外,檢閱軍隊的大宋天子嗎?
姜寶山向着沈墨的臉上看了一眼,隨即就推金山倒玉柱的要向皇帝下拜,卻被趙與芮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
“現在我是不是皇帝,那還兩說着!”就見趙與芮笑着說道:“姜將軍一連救了我這麼多次,該是我重重謝你纔對!”
……
等到他這些人相見過後,隨即大家都看着沈墨,等着他吩咐下一步的行動。
這時,就見沈墨擺了擺手說道:“咱們的海軍,還有幾小時就會到達錢塘江口。現在我命令!”
“全隊向東南方向突擊前進,殺散圍困玉皇頂的禁軍,保護官家和海軍匯合!”
“是!”
聽到這個命令之後,只見沈墨的特戰營三名隊長,立刻領命而去。
……
王雲峰突擊迅猛,他負責在前面開路。楊清嶽細緻小心,領軍在中間衛護沈墨和天子的安全。秦凌羽沉穩鎮定,他帶領着自己的40人,在後面斷後。
隨後,他們這些人就在夜色之中,向着東南方向疾行而去。
趙與芮驚詫的看着身邊的這些戰士,只覺得他們身形矯健,行走在草地上的時候輕盈敏捷,就像是一隻只靈活的狐狸一樣。
在這些戰士的身上,每個人都揹負着大包的裝備,可是他們卻絲毫沒有發出負重行軍時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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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戰士,每一個人的臉上都用奇怪的油彩畫着黑色的條紋。他們身上的軍服也是在純黑之中,帶着斑斑點點的灰色。當他們林立在黑暗中一動不動的時候,趙與芮幾乎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
一時間,這位天子就聽得身邊的樹叢裡和草叢間,無數靈巧的身影在跟着他們無聲的行動。見到這個情景,趙與芮的心裡不由得一陣悸動!
這種感覺,真像是他在行走在黑暗中之時,身邊似有百鬼隨行一般!
這些戰士,也不知道沈墨是怎麼操練出來的,居然如此的詭異彪悍?
……
就在他們一路前行的過程中,只聽前面的偶爾還零星的響起了槍聲。這些交火的聲音,有時只有三兩聲,有時候卻在猛然間槍聲大作。
隨後,在趙與芮和沈墨前行的時候,就會發現山路的兩側和周圍的密林間,到處全都是撲倒在地的禁軍屍體!
趙與芮驚訝的發現,他居然要向前全力奔跑,才能追得上特戰營一邊殺傷敵人,一邊向前突進的速度!
就在他們一路向前沒過多久,他們就衝出了玉皇嶺的範圍,前方的槍聲也停止了下來。
緊接着,這支隊伍在黑暗中穿山越嶺,以極快的速度向前穿行。
也不知道行走了多久之後,直到月上中天之時。趙與芮就覺得自己腳下的路,忽然變成了一片平緩的下坡。
在他面前,出現了一處荒涼的河灘。
遠處就是錢塘江,烏沉沉的江水在月光下,映出了星星點點的粼粼波光。
這道大江在他們面前拐了一個彎,他們現在就身處在一處河道的拐彎處。
沈墨帶領着大部隊在密林的邊緣停了下來,他派出了一支十人小隊,前出到河灣處偵察江面的情況。
他們就在這裡又等了將近一個時辰,以趙與芮的估計,現在的時間已經到了接近午夜時分。
隨後,他就看到遠處黑沉沉的江面上,似有若無的出現了一個個巨大如山的黑影!
這是沈墨的海軍,裝載着通州將近一千名精銳戰士,終於來到了臨安!
……
隨着靠近江岸上的十名戰士點起了火,搖動着火把發出信號。只見那些猶如城牆般高大的戰艦,正在緩慢的向着他們這邊接近。
鉅艦離得越近,趙與芮越覺得這些船,簡直是高不可攀!
在這一天之中,奔跑、戰鬥、掙扎了不知道多久的這位大宋天子,這一瞬間終於放鬆了下來。
……
而此時,皇宮之內,勤政殿。
趙與莒得到了沈墨和天子已經逃走的消息,這個噩耗讓他憤怒得就像一頭髮狂的雄獅一般,在大殿裡咆哮了起來!
“萬紫鱗那個廢物,終於還是沒敵過沈墨!他自己死了還不算,除此之外,還搭上了我四千禁軍!”
直到現在,還陸續有軍士在山嶺中魂不守舍的跑出來。在玉皇嶺那一片的範圍內,也不知還有多少禁軍的軍士躲在黑暗的角落裡,至今還沒現身!
“陛下,明天的大典……”
這個時候,就見史彌遠站在大殿的一角,敬畏的看着暴怒不已的趙與莒。
他欲言又止的問道:“……怎麼辦?”
“禪讓大典改成登基大典!”
就見趙與莒在屋子裡面轉了幾圈之後,他終於冷靜了下來,隨後就見他冷冷的說道:
“我會把龍武軍和神武軍全部調進宮內,羽林軍在宮牆上負責佈防……先把生米煮成熟飯再說!”
“微臣遵旨!”史彌遠聞言,立刻一躬身退了下去。
……
等到史彌遠走出大殿之後,這位史相國從勤政殿裡幾乎凝固的氣氛之中,走到了清冷的夜風之下,他這才終於長長的嘆了口氣。
對他而言,歷史就像是畫了一個圈,又重新走回了原點。
如今的趙與莒,已經成了事實上的皇帝。而他史彌遠同樣也還是那位史相國。
這一切,都跟他當初把趙與莒找來,想要扶持他當皇帝的時候,他想要的那個結果一模一樣。
只不過,現在時過境遷,情況已經截然不同了。
如今趙與莒兵權在手,整個臨安都在他的控制下。而史彌遠早已失勢,如今復起之後,卻僅僅是趙與莒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
這真是世事弄人,造化萬千。在這短短一年時間內發生的這些事,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
就在史彌遠在皇宮之中感慨了一陣,開始準備明天那些事務的時候。
沈墨登上軍艦之後,已經送了趙與芮回船艙去休息。而他則是回到了軍艦上自己的船艙中。
在他手中,握着師寶瑛交給他的,一封姜瑜馨姑娘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