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姜姑娘點了點頭。說實話,姑娘現在對於沈墨收拾人心的本事,可以說是佩服的心服口服。姜姑娘現在都有些懷疑沈墨就是一個修煉了幾百年的老妖怪,因爲這些操縱人心、揣摩人性的陰暗之術,在大宋這個時代依然還粗淺的很。但是卻被沈墨運用得鬼使神差
,做到了淋漓盡致的程度,
也不知道這個年紀輕輕的沈郎君,是從哪裡學的這些本事?
當姜姑娘走了以後,沈墨隨即就帶着部隊,一路向着金州方向行去。
等到了金州之後,沈墨隨即和鎮守在這裡的楊正吾大帥見了面。
楊正吾將他請到了城裡,在金州城中的中軍大營裡面,楊大帥一面和沈墨寒暄,一邊偷眼向着自己的中軍大帳外看去。
果然!他在自己的帥帳外頭,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扛着一門大炮的巨漢姜寶山的身影!
等楊正吾這一次的目光,再次瞥到那個寒光閃爍的炮管的時候,他不由得立刻打了個寒戰!這一回,他可是親眼見識這傢伙的威力了。只要一炮放出去,那就是百餘丈之內,一片死傷狼藉!別說他這個肉體凡胎了,這一炮過去,怕是自己的中軍大帳都要轟沒了
!
楊大帥心悸之餘,對沈墨倒是更加客氣了幾分,他隨即就向沈墨問到了西面的軍情態勢。
“……西夏人退了沒有?”楊大帥偷着看了一眼沈墨的神色,發現他臉上並沒有憂愁憤慨之意,也沒有什麼得意之色。他就料定,沈墨想必是並沒有跟西夏軍隊碰上——因爲無論是勝是敗,這位年
輕將領的臉上,終究還是會表露出一些情緒來的。
“退了,末將追出去挺遠,也沒瞧見一個。”只見沈墨隨即就雲淡風輕的答道。
“呼!”只見這位楊正吾大帥,立刻就長長的鬆了口氣!
此時此刻他心中想的是:既然西夏軍已退。那麼他就可以順勢回去收復失地了。
至於此戰的軍報怎麼寫?那必定是每奪回一城一地,都是勇不可擋的楊大帥,率領大宋精兵血戰而來的。反正只要沈墨不在場,由着他楊正吾怎麼編都行!
在利州路這麼個天高皇帝遠的地方,天子能知道什麼?肯定是自己戰報上怎麼寫,那就怎麼是了唄!“那將軍就帶着手下的兵丁在此休整,我帶領着利州路軍兵,一路向西尋找戰機去了!”只見楊正吾大帥思慮到此,他立刻站了起來。一副意氣風發、慷慨激昂的樣子向沈
墨說道。
“大帥此去,定是所向披靡、戰無不勝。”沈墨也隨即笑着向這位楊大帥恭維了一句。
楊正吾無心在這裡和沈墨閒談,索性就把兩封聖旨交給了他,讓他自己看。
等到沈墨接過來一看,只見其中一封聖旨,是天子趙與芮下給沈墨自己的。沈墨打開一瞧,只見上面寫着滿篇的,都是對沈墨在驛馬鎮一戰殲敵一百餘名的激賞——看來這封聖旨,是在沈墨第一次軍報和一百多個人頭傳回臨安的時候,由趙與芮
寫給沈墨的。
在這封聖旨最後,趙與芮還說,因爲沈墨這支軍隊人員精幹、作戰靈活。所以天子授權,讓他“可自定行止,進退攻守、野戰軍略悉由自決,地方府軍不得干預。”
同時,趙與芮還授權他的墨字營:“凡事可報於主帥楊某,與其會商配合。”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准許沈墨可以自行決定如何作戰。只是在墨字營作戰的時候,願意告訴,就告訴大帥楊正吾一聲就是了。
當沈墨看見這封聖旨之後,立刻就是眼前一亮!這位天子,不愧跟他是舊日的兄弟。對於沈墨的性情和戰鬥方式瞭解得很清楚。這是趙與芮生怕楊正吾這些豬隊友用沈墨來當炮灰,或者干擾沈墨的行動。所以才用獎賞
的方式給了沈墨這麼自由的作戰權限。
不過這樣一來,他在這之前所有的軍事行動,都有皇帝這封聖旨來作爲後盾,沈墨也就不用再擔心什麼“擅自動兵,不遵主帥軍令”的這樣的罪名了。
在這之後,就是第二道聖旨。
這封聖旨,是朝廷下給大帥楊正吾的,但同時因爲裡面也提及到了沈墨,所以楊大帥也把這封聖旨交給沈墨看了。
這時沈墨拿起來,一看聖旨上的日期。就估計着,這是自己帶着墨字營在饒風嶺失蹤後,天子接到消息才下達的。
等到他打開一看,只見果然如此。
在這封聖旨裡面,趙與芮第一件事就是急令地方軍隊,火速尋找失蹤的沈墨。命令楊正吾一有沈墨的消息,就立刻奏報到臨安。
另外聖旨上還命令,命令沈墨及其麾下的五百廂軍,只待戰事一畢,立刻全軍返回臨安行在,天子要在臨安檢閱嘉獎這支部隊以及沈墨本人。
等到沈墨看了之後,他的心裡,不由得感慨的長嘆了一聲!
他這個天子兄弟,果然不枉費他捨命相交!看這封聖旨之中,天子急切的心情和他跟沈墨深厚的情誼,已經在字裡行間掩飾不住的躍然紙上。顯然皇帝擬這封聖旨的時候,非常擔心沈墨已經面臨危險,甚至是全軍
覆沒了。
這個時候,楊大帥也看過了沈墨接到的第一封聖旨。只見他立刻回過頭來,向沈墨笑着說道:“既是天子有旨,讓將軍可以自行其事,那將軍就請自便了。”
“是,”沈墨答了一句之後,隨即就想要告辭。
“對了,將軍要是想返回通州,用船怕是有些不便。”
這個時候,只見楊正吾大帥隨即又說道:“本帥原本也有些船隻,不過都在饒風嶺下莫名其妙的沉了,所以如今手頭上也沒什麼船了。”
“沒關係,下官自行籌措便是。”沈墨知道這是楊正吾大帥在變着法兒的發泄他心中的怒氣,也就笑着答應了一聲。
說起這話來,這時的楊大帥心中倒是鬱悶的很。他這些日子以來,就見着一艘艘的大船沿江而下,就在他金州城外的漢江中成片的路過。但他就因爲他手中沒有船,所以也沒有辦法上去攔江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