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就發現,在這兩戶人家之中有個共同點。就是它們全都是邊關守將的家,所以這就是你們的第一個着力點。”
只見沈墨對着阮婉兒說道:“你們打算在邊關守將的身上做文章,來策應你們的行動是不是?”
“還有什麼?”當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只見阮婉兒未置可否的看着他,示意他接着說下去。
“然後,你們又利用我殺掉了那位後城門守將蔣玉權。”只見沈墨接着說道:“當時就是因爲我那一跳做得非常漂亮,所以才正式的進入了你們的隊伍之中。”
“你們當時之所以要殺掉蔣玉權,就是因爲那個時候大宋皇帝還住在翠寒堂,他的位置就在大內皇城的西北角上。”
“如果你們從候潮門的位置攻入宮牆,那麼穿過內外兩層宮牆之後,當時皇帝的位置就在你們眼前。”
“當然了,除此之外,你們還預備了幾條其他的線路。”說到這裡的時候,只見沈墨笑着看了孟天峰一眼:“比如咱們這些人今晚所走的這條御溝,就是你們早準備好的另一條路線。”
“只可惜,在我第一次到青石街血盟會總部的時候,你們那個負責切斷鐵欄杆的手下,開口第一句話就暴露了“御溝”這兩個字,當時就被我給聽到了!”
“還有這種事?”聽到這裡的時候,只見那位洪老猛然將凌厲的目光,轉向了孟天峰!
“當時他只是囫圇半片的說了兩個字……”只見孟天峰立刻就是面色鐵青的低下了頭:“我以爲這沒頭沒尾的“玉鉤”兩個字,他即便是聽到了也沒什麼關係。”
“事實上對於一個聰明人來說,讓他知道兩個字,那就已經足夠了!”只見一臉暴怒的青袍老者還沒說話,阮婉兒卻在一邊笑着點了點頭。
“在這之後呢?還有什麼?”
“當然還有,”只見沈墨笑着說道:“之後你們命令我去刺殺那位當朝太子趙竑,在當時行動的時候,我卻發現了一件極不合情理的事情。”
只見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笑着向遠方指了指。
在他們身後的竹林那邊,一片花木掩映之中,有一座三層小樓的房頂露了出來。
那正是抱天攬月樓的樓頂,此時此刻,在天際的一輪明月之下,正站着一個威風凜凜的持弓武士的剪影,正是箭神完顏鐵樹!
“當時我還不知道,我要殺那個人就是太子。”只見沈墨接着說道:“但是我身上的寒意能讓我明顯的感覺到,當時完顏鐵樹就在附近。”
“所以在我刺殺失敗的時候,躲在高處的完顏鐵樹當時只要一箭,就可以要了太子趙竑的性命!”
當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只見他笑着搖了搖頭道:“但是他自始至終,都沒有放出這致命的一箭。”
“這個問題,曾經讓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見沈墨笑着摸了摸鼻子,向着完顏鐵樹的方向擡頭看了一眼。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過來,”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又把目光轉向了阮婉兒。
“原來你們根本不是想要殺掉太子趙竑,”只見沈墨的目光在阮婉兒的周身上下,輕挑的掃視了一遍之後說道:“你們是要把太子趙竑,逼進抱天攬月樓!”
“我們這位當朝太子…”只見沈墨說到這裡,他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絲苦笑:“這孩子又是胸無城府,又很容易輕信別人。”
“再加上他是嗜好琴藝,你又長得那麼漂亮。所以當太子被我逼進抱天攬月樓之後,他只要一見到你,立刻就會被你迷住。”
“在這之後,我們這位皇太子被你的枕頭風一吹,那豈不是讓你們金國欲取欲求,想讓他幹什麼就幹什麼?”
“大膽!”
聽沈墨的這些話說的如此輕佻下流,旁邊的洪老就立刻暴怒地咆哮了起來!
“沒關係,你讓他接着說。”這時候,只見阮婉兒倒是無所謂的向沈墨示意了一下,讓他接着說下去。
只見沈墨又接着說道:“也正因爲你們的目的不是要殺了太子,而是要將太子逼進你的這個院子裡。所以那位完顏鐵樹在我行動的時候,它的金環箭纔會始終都瞄準了那個方向。”
“只不過,他並不是爲了要去擊殺太子,而是在我有可能殺掉太子的時候,果斷的將我一箭射死。”只見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搖着頭向阮婉兒笑了笑:“所以在我眼看着就可以將太子一刀梟首的時候,那股殺氣纔會始終縈繞在我周圍。因爲完顏鐵樹自始至終瞄準的目標都不是那位太子爺,而是我這個
殺手!”
“你說的沒錯!”當沈墨說到了這裡的時候,只見對面的阮婉兒終於長長的嘆了口氣,然後向着沈墨的臉上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
“你憑藉着這些細碎的線索,能把事情還原到這種程度,也是難能可貴了。”只見阮婉兒搖着頭,感慨的說道。
然後就見阮婉兒伸出手來,理了一下在風中飛舞繚亂的髮絲,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起來。
“就憑着這玉鉤兩個字,你是怎麼想到御溝上面去的呢?”
沈墨也笑着摸了摸鼻子,搖着頭說道:“流水何太急?深宮盡日閒。殷勤謝紅葉,好去到人間。”
只見沈墨說道:“當時唐朝的侍書宮娥芳子,就是在紅葉上題了這首詩,放入御溝順水漂流,纔會被宮牆外的襄州進士李茵拾到,就此成就一番才子佳人的千古佳話的。”“就在今天下午,我和孟天峰在豐樂樓遊玩的時候,聽到了有人在唱這首詩詞。”沈墨笑了笑:“當我由這首詩聯想到“御溝”兩個字以後,至此之後自然就是豁然開朗,你們攻入大內、刺殺皇帝的計劃就已經
昭然若揭了。”
在一邊的洪老隨即又狠狠的瞪了孟天峰一眼,在晚上即將行動之前,他們倆還去豐樂樓遊玩,這讓洪老感到極爲憤怒。“原來是這樣……”這時候,只見阮婉兒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然後笑着揚了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