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沈墨已經走到了庭院正當中。但是他卻忽然間好像是想起了什麼。
然後就見他忽然擡起手來,就是“轟!”的一槍!
只見旁邊一名兇悍的金國將士當即中彈,一顆碩大的頭顱轉眼間就被沈墨轟得粉碎!
頃刻之間,腦漿和破碎的頭髮飛濺了出去,血淋淋地糊在了他身後的石牆上。院子裡立刻就響起了一片驚呼聲!
誰成想這個沈墨居然就像個瘋子一樣,前一秒鐘還說話說得好好的。卻忽然間毫無徵兆的擡手一槍,又殺了他們一個人!
“你!”只見完顏護看到沈墨居然說話間又殺一人,他立刻就是目眥欲裂,狂怒的站了起來!
“你們殺了我大宋四名女子,理應用四條人命來賠償纔對。”只見沈墨冷冷的回過頭,看着廊檐下的兩位使者說道:
“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們在大宋境內殘殺人命,你們整個使節團雞犬不留,一個也別想活。”
此時此刻,完顏護和拓跋青顏氣得嘴脣青紫,身上不住篩糠般的抖動。他們拼命壓制着心頭的憤怒和恐懼,卻是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
“好了,教坊司的姐妹們,大家跟我一起走!”只見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他拍了拍巴掌了,向着牆角上那幾個縮成一團的歌妓說道:
“他們既然這麼喜歡歌舞,那等咱們走了之後,讓他們自己玩兒去,咱不伺候了!”
沈墨都說話了,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只見這幾個女子立刻提了裙裾,飛一般的向着沈墨這邊聚攏過來。頃刻之間,七八個官妓就悉數站在了沈墨的身後。
只見沈墨一邊向外走,一邊還向龔敦儒笑着說道:“以後再供應飲食的話,給他們一菜一湯,讓他們愛吃不吃……”
“……媽的,以後讓老子在疆場上看見他們,小爺剁了他們的腦袋,喝人頭酒!”
眼看着沈墨就這樣一邊說着,一邊慢慢的走出了萬國館的大門。
看着沈墨漸漸遠去的背影,院子裡忽然間有一個人擡起了腳步,慢慢的向着院子外面走去。
這個人,就是那個臉上帶着刀痕的大宋軍士。
然後就是一個、兩個、三個,所有在院子中負責保衛使節團的大宋軍將,全都不約而同的跟着沈墨的腳步,慢慢的走出了院子。
而在場的那些金國和西夏人,卻是一言不發。
就在他們全都走了之後,院子裡已經是一片鴉雀無聲。除了滿地滿牆的血污和狼藉,如今這個院子裡面還和原先一樣。
不過,這裡卻是再也沒有了之前狂亂喧囂的氣氛,代之而來的,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
等到沈墨他們一羣人走出了萬國館之後。沈墨一回頭,看見那些大宋軍士也隨之走了出來,他不由得脣角上露出了一絲微笑。這些人也並非沒有血性,世上沒有人是天生就是該挨人家欺負的。只不過因爲官府朝廷太過無能軟弱,纔會弄得這些職業軍人身上都是全無一絲傲骨。要不是因爲這樣,南宋怎麼可能把這大宋的花花江山
拱手讓人?
等到沈墨轉過頭正要走的時候,卻見剛纔被他救出來的那七八個教坊司的官妓,在他後邊排成一排,插燭般的盈盈拜了下來。
雖然名義上,官妓這兩個字中帶有一個“妓”字。但是人家其實在教坊司裡面學的都是唱歌跳舞,伺候的也都是那些達官貴人,平時是不賣身的。
這些姑娘們在今天險些受辱喪命,還是多虧了沈墨的救助才得以逃出生天,姑娘們一個個自然是對沈墨感激涕零。
只見這些女子全都是淚流滿面,爲首的一個美貌女子在行禮過後,雙眼深深的看着沈墨說道:
“不意天下竟有如此男兒,解救我姐妹得脫苦海。不知沈將軍在哪一軍中任職?好叫我姐妹們知道。今日公子大恩,我等必定終身不忘!”
“姐妹們不必多禮,”只見沈墨聽見這話,對着這幾個教坊司的姑娘笑着說道:“沈某並非什麼軍人,只不過有武職在身而已。在下沈墨沈雲從,忝爲軍器監少監。”
“軍器監?”聽到沈墨的這些話之後,只見這位姑娘頓時就是一楞。隨即這姑娘的臉上帶着淚珠,卻忽然笑了起來。
“恩公身在軍器監,卻是比那些軍爺更有血性……”只見這位女子感慨的說道:“恩公英雄氣概令人心折,將來必有爲國立功、位列凌煙閣之日。”
“奴家等人便祝恩公縱橫無敵,逢戰必勝!”等說完了這句話,只見這幾個妙齡女子又齊齊拜了下去。
……
等到告別了這幾個官妓,沈墨等人自然是另找個地方,繼續吃酒去了。
這一次,他們這個隊伍裡卻多了一個人,就是剛剛跟他們一起出來的龔敦儒。
他們大家來到了一家酒樓上,然後篩過酒來,大家先是一起喝了一杯。
只見那個龔敦儒端着酒杯,臉上的眼淚卻是“啪嗒啪嗒”的掉進了酒杯之中。
“龔兄爲何如此?”沈墨見了這個情景,不由得向他的問道。
“不意龔某今日受辱,竟然連累了沈兄!”只見龔敦儒淚眼婆娑的說道:“如今咱們闖下了塌天大禍,龔某自己是死不足惜,卻累得沈兄也攤上了官司,這不是飛來的橫禍嗎?”
只見沈墨聽到了他的話之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卻是在一旁笑而不言。
倒是在旁邊的小鵜鶘師寶瑛也跟着笑了起來。只見師寶瑛向龔敦儒笑着說道:“我當是什麼事兒呢?如果要是這個事兒的話,龔相公大可不必擔心。”
“還不擔心?”只見龔敦儒的臉上,帶着激憤之色說道:“那兩國使節團,漫說今天死了四個。就算是隻死一個,咱們這些人也全都要給他償命!”“你還是沒弄明白,”只見小鵜鶘聽了他的話之後,搖着頭不以爲然的說道:“你當我們沈相公今天說的那番話,是白說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