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全都沒了,這些年他苦心積攢下來的土地,一下子就少了一多半!……這時看到呂四爹這副傷心無比的模樣,有些人也生出了兔死狐悲之感。
就見呂家宗族那些人之中,有人不忍的說道:“看看把四爹給逼的,至於的嗎?”
“讓四爹認個錯兒,求求宋文勝組長想個辦法,幫你把地契補上不就行了?
好歹也別把人逼死了啊……”宋文勝一聽見這話,就知道這說話的傢伙準沒安好心!如果讓這些傢伙說出的話,勾起了木河村百姓們的共鳴,大家一起出言逼迫宋文勝,那時就不好辦了!別看這小子年輕,卻是頭腦聰慧。
再加上他經過培訓班的學習,對這些百姓的心思掌握得卻是洞若觀火!只見他一瞪眉,大聲喊道:“誰在那兒說話呢?
滾回家餵豬去!”
這一句話,頓時就讓大家想起了會議快要結束那會兒,這些人陰陽怪氣的拿話去噎宋文勝的情形。
此時閆榮旭他們,這些不屬於呂氏家族的百姓同時都在心裡想:就是啊!你們剛纔幹啥來的?
你們那會兒拿人家宋組長不當回事兒,現在看見人家天兵天將飛過來了,你們還想開口給呂四爹求情?
就憑你們剛纔說的那些屁話,你們在宋組長那兒,哪兒有什麼面子?
呸!他們也真張得開嘴!……就在這時,呂四爹一邊哭喊一邊絕望的看了宋文勝一眼,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家的老婆。
只見她在地上坐着,雙腳叉在地上不斷的踢蹬着,哭得這叫一個傷心啊!“……你個蠢貨,哭成這樣有個屁用!”
到了這種時候,呂四爹的心裡反而不再像剛纔那麼悲憤欲絕了。
就見他擡起腿,踹了自己女人一腳。
然後等這個傻娘們擡頭向他看來時,呂四爹把目光飛快的向外邊一撇,指向了宋文勝他們那幫人:“在這哭有個屁用?
那邊兒哭去!”
啊?
這位老婆子,一下就從呂四爹的眼神中知道了他的想法!對啊!到了現在,還顧得上什麼臉面?
現在她是撒潑打滾兒,什麼招兒有用就該使什麼!呂四爹老婆心中暗自想道:像我這樣的半個老婆子,只要撒下臉去抱着宋文勝的腿不撒手,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就是個哭……他能打我還是能踢我?
況且我雖然老得不像樣了,可畢竟也還是個女人,可是那宋文勝卻是一個當官的!到時候我就抱着他脫衣裳,脫褲子跟他滿地亂滾!他要是不答應把我家的那些地重新辦上地契,我看他的臉還往哪兒擱?
我看他這個官兒還當不當!“宋組長,你可不能這樣啊……哇!”
這個呂家老婆子想到就做,她毫不猶豫的一邊鬼哭狼嚎痛哭流涕,一邊手足並用,飛快地向宋文勝那邊撲了過去!這時宋文勝看到這一幕,臉上也是陡然變色!說實話他倒不怕呂四爹那樣的人耍橫,他們即便是狗急跳牆,宋文勝也不怕明刀明槍的跟他們對砍……畢竟他手裡還攥着槍呢。
可是面前這麼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婆子,真要是撲上來抓住了他,那可真是豆腐塊掉到灰堆裡——吹不得也打不得了!眼看着呂四爹的老婆,就要如願以償的撲到宋文勝的身上。
她已經準備好死死抱住宋文勝的大腿不撒手了……在這一刻,這老婆子雖然還在乾嚎,但她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微笑……然後她就聽到“啪”的一聲巨響!這一記響徹雲霄的大嘴巴子,毫無徵兆地從天外飛來,一巴掌就把這個老婆子抽得嘴角鏢血,眼冒金星!“居然敢打我?”
等呂家老婆子睜開雙眼時,她才驚訝的看到一個身影,攔在了她跟宋文勝組長之間!她竟然是是閆榮旭那個大棉桃兒的老婆週五娘……哎呀我去!她下手可太狠了!呂家老婆子忍着疼,用舌頭在嘴裡轉了一圈。
然後她就覺得自己左邊上下兩片兒,半扇子槽牙全都活動得東倒西歪!在這樣的關鍵時刻,竟然是週五娘挺身而出,攔在了宋組長的面前!要說這位週五娘來的可真是及時,不然的話宋文勝被這樣的牛皮糖粘在身上,還真是不好處理。
“你個臭不要臉的,我還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給我滾一邊兒去!”
這時的週五娘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呂家老婆子,就像一隻小老虎一樣瞪着眼睛。
嘴裡蹦出來的言辭這叫一個鋒利清脆!也難怪呂家老婆子,覺得這一巴掌甚是沉重。
咱們這位週五娘在這之前,整天用他家漢子練手,一雙肉掌上浸淫了十來年苦練的功夫,又豈是尋常人可比?
這一巴掌,頓時打得那個呂家老婆子啞了火!畢竟這要是工作組動手打人,那他們肯定就是犯了紀律。
可是這個週五娘呢?
她自己就是木河村的村民!所以她出頭和呂老婆子對打,最往重了說也就是民間鬥毆的水準。
更何況那個呂家老婆子撲人家宋組長在先,自己理虧自己心裡還沒點數嗎?
於是呂家老婆子捂着臉,含恨看了週五娘一眼,絕望的癱倒在地。
然後她心灰意冷地拍着大腿,呼天搶地的嘶聲哭嚎起來!而此時的週五娘卻是回過頭來,先是看了自己漢子閆榮旭一眼,然後又看向了工作組長宋文勝。
不用任何言喻,就這回頭一瞥,大家就全是心照不宣!……這時站在遠處的呂四爹,正向着宋文勝怒目而視,他還大聲質問道:“我算看明白了,你這姓宋的自打來到我們木河村,你就沒安好心!我問你,你爲什麼死活非要跟我呂氏宗族作對?”
“誰說我要跟呂氏宗族作對?”
這時的宋文勝一聽就知道,這個呂四爹是要把他們之間的矛盾擴大激化。
他是想煽動整個呂氏家族的族人,出來和工作組當場對抗!宋文勝幾步走到了呂家祠堂門前,那塊宗支碑面前。
然後他大聲說道:“不是我跟你們呂氏宗族作對,而是你從我沒來的時候,就打定主意要對抗朝廷的新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