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這條胳膊。”
說到這裡,孟濤晃了一晃自己的斷臂,向着這兩人說道:“就是蒙古人砍的。”
“若不是我們通州軍訓練嚴謹,又有鐵一般的戰場紀律,我只怕也難從戰場上回來。”
“給我們說說,那場仗是怎麼打的唄?”
聽到孟濤的話,此刻張勇和李毅的好奇心立刻便抑制不住,連忙陪着笑央求道。
“也沒什麼可說的,我們一班十個人夜襲三十個精銳的蒙軍斥候的營地,敵軍被我們斬殺殆盡。
我們一個班裡有四個人受了傷,班長要不是鎧甲結實,蒙軍的鋼刀也差點兒要了他的命。”
“我當時殺敵三人,被敵軍一刀砍掉了胳膊,就因爲這個才從一線部隊上退役……唉!”
說到這裡時,就見孟濤遺憾的嘆了口氣道:“現在我做夢都想把這條胳膊長回來,重新回到戰場上跟敵軍拼殺,哪怕是死在陣前也好!”
“你也真是的,打仗掉腦袋的事,怎麼還這麼大的癮?”
這時的張勇和李毅聽得心動神馳,只覺得心中日一腔熱血不停的激盪,一臉好奇的向着孟濤問道。
“誰還能愛打仗?
不過這天下總得有人在邊關鎮守,總得有人和敵軍浴血拼殺,才能保得大宋百姓的安寧。”
說到這裡時,就見孟濤回頭向着他倆笑了笑:“你剛纔推我那一下力道不小,似乎是練過的。
咱們大宋要是多一些你這樣的勇武之人,也就不用怕外族欺負咱們了……對了看你們倆站在一塊兒,是什麼案子?
你倆誰是原告誰是被告啊?”
聽到這個戰鬥英雄問起他倆的案子,這時的張勇訕笑了一聲,臊眉耷眼地看了一眼李毅道:“我們倆都是原告,兩年之前我倆好勇鬥狠,打了一場架,到現在官司也沒了結清楚。”
聽到了這句話,張勇和李毅明顯感覺到面前的年輕人愣了一下。
在這之後就見這位年輕人轉回頭,背對着他們倆,口中淡淡地說道:“看你們兩個人也是學過武的,有這樣的勁頭和狠勁兒,出去爲國爭戰多好?”
“再不濟的話,在家裡老老實實待着也行……我現在尿尿想解個褲帶都費勁,你們倆倒好,手腳俱全,倒是跟自己人打得這麼熱鬧!”
聽見了這話,張勇和兩李毅兩個人面面相覷,臉上臊得簡直跟兩塊大紅布相仿!像面前這個軍官,年紀輕輕的就失去了一隻手臂,心中卻還朝思暮想着要去爲國爭戰。
可是他們倆爲了意氣之爭,不但打的血葫蘆似的,還在官府裡打官司糾纏了這麼久。
相比之下,人家這一身熱血纔不枉爲男兒。
而自己之前的行徑,簡直就是耗子打架……窩裡橫啊!一想起在這之前,他們還覺着自己是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馬的漢子,自負在夔州城中也算得上是一方豪傑。
可是這位小戰士轉回頭之前那淡淡的一瞥,卻讓這兩個漢子一時間羞愧無地!“這也罷了!”
這時就見張勇猛然一轉頭,抱拳向着李毅說道:“之前都是小弟糊塗,得罪了李兄,這場官司你要賠錢我就賠錢,你要賠禮我就賠禮,我張某認輸不跟你打了!”
“他孃的!人家通州軍也是爹孃生養的、活生生的一條漢子。
他們在邊關上給咱拼死覓活的打仗,咱還不讓人家省心……真忒特麼不是東西了!”
聽張勇說到這裡,李毅也猛然間一回身,一把抓住了他的腕子擰着眉毛說道:“我用你賠什麼禮?
打架這件事終歸是我不對……這個官司咱哥倆撤了行不?
不打了行不行?
我想……投通州軍去!”
“正有此意!李兄做事,當真痛快!”
張勇聞言,感動得就是一跺腳。
他抓住了李毅的手,咬牙切齒的說道:“即然李兄要從軍,你要是不嫌棄我,咱倆一起去?”
“好好!現在去打聽打聽,咱這官司能不能撤回來?
哎?
對了小哥,若是想去投通州軍,您現在有門路沒有?”
聽聞此言,孟濤笑着說道:“在通州軍裡,哪有門路可走?
那是要經過嚴格篩選的,不過我估計你們二位通過考試,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至於要撤案子……你們跟我來。”
說到這裡,就見孟濤一伸手拉起了隔離帶的麻繩,把這二位叫出來,領着他們向着趙郡守那邊走了過去。
趙金錠一聽說這倆好勇鬥狠的大漢,竟然被自己的衛隊長兩三句話,就弄得想要撤去官司去投通州軍,便是撫手笑個不停。
他立刻命人撤去了這兩個人的案件,還給他們指點了駐紮在夔州郡的守軍,讓他們自去報名投軍去了。
之後的二人自然對孟濤千恩萬謝。
在臨走之前,他們還指着孟濤軍服領口處,掛着的那個金閃閃的勳章問道:“孟哥兒,這是個什麼物件兒?
掛在領子上卻是好看得緊!”
“這是三級松紋金劍勳章。”
這時的孟濤向着二人笑了笑道:“這是我們國防軍中,作戰英雄的榮譽。
往上比這更高的一級的,是二級松紋銅劍。
要是得了一級松紋鐵劍,那便是全國上下有數的英雄!”
“希望二位此去從軍殺敵立功,得一枚鐵劍回來!”
“哎!哎!!”
這兩個人連連點頭,一邊笑着一邊好奇地問道:“這通州軍的規矩倒是奇怪,爲什麼最不值錢的鐵,卻做成了最厲害的勳章,這三級卻用了金子?”
孟濤聞言,隨即笑着說道:“這一級勳章,說的是得到它的英雄有一身鐵骨,不負我通州軍鐵血之名。
至於錢財……我們統帥麾下的軍隊連性命都可以不要,什麼時候在乎過這些黃白之物?”
“至於爲什麼二級勳章用銅不用銀……只不過是因爲名號不好聽而已,兩位大哥趕緊去吧!”
“好的!好的!”
此刻的李毅和張勇兩個人嘴裡答應着,便拉着手走出了人羣。
在他們身後,孟濤看着他們倆人的背影,心中也是暗生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