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沈墨,已經登上了一條海軍靠近老鐵山的聯絡船,在他的身邊一起上船的是所有軍官團的成員。
他們這條輕快的縱帆船隻有五百料大小,船底是平的,更近乎於瀕海戰鬥船或者是運河沙船的形狀,所以能夠貼近海岸。
此時的沈墨身體靠在欄杆上,用望遠鏡看着遠處蒙古軍被炮火殺傷的情景。
他腳下的這條船張滿了風帆,沿着老鐵山繞行,眼看就貼着海岸來到了蒙古大軍的附近。
此刻的沈墨,在望遠鏡中終於看到了那個身穿金甲,寬厚的肩膀上披着黑色貂裘的蒙古軍大帥孛魯。
他是木華黎的兒子,成吉思汗手下衆將中第二代的佼佼者。
同時他也是率兵攻打金國的罪魁禍首,這個傢伙如今已經被自己堵在了這個死地!
……
此時的孛魯在硝煙散去之後,他看到眼前的景象,已經是心喪若死。
不足四萬人的蒙古大軍,就在剛纔這一輪火炮轟擊中,差不多被炸死了一半……蒙古人現在還根本不懂得趴伏在地上躲開炮火,或者是跳進彈坑裡避開炮彈的殺傷。
他們騎在戰馬上的身體處於很高的位置,所以無形中又加大了火炮的殺傷威力。
更何況他們的四萬人爲了站在安全的地方,躲開前後四座山上的步槍射擊,已經在海角的中段擠得緊緊的。
所以每一炮下去,就是不打折扣的數十人傷亡。現在的蒙古軍陣已經變成了一片屍山血海。
此時的孛魯知道,自己這一回恐怕是要完了,而且他絕不能再等下去了!
等到那些要命的火炮第二輪齊射襲來的時候,到時他手裡的人連大幾千都剩不下,即使想跟人家拼命,他都沒了本錢!
只見這時的孛魯“嗆”的一聲,抽出了腰間的彎刀,大聲向着周圍的士兵喊道:“大漠的勇士們!”
“今天這裡就是我們的死戰之地,能不能再喝到斡難河的清水,就看你們接下來有多勇敢!”
“大家跟我一起強行衝過對面山口,衝出去之後就是寬闊的田野,可以任由我們馳騁!”
“我們是長生天的子孫,我們是草原上的雄鷹!”
“來!跟我衝鋒!”
說着,就見孛魯一抖馬繮,手裡揮舞着長刀,怪叫着向老鐵山海角出口處那三座山中,大嶺山和白玉山之間的窄道衝了過去!
此刻,他手下的數萬蒙古軍隊,竟然在孛魯躍馬而出的這一瞬間同時起步。
成千上萬訓練有素的蒙古士兵,就在這一刻奇異的恢復了他們的彪悍與勇猛!
這些戰士們一手同時攥着長弓與箭,一手則是扶住了馬鞍橋,奮力的策動着戰馬。
他們每一個人都站了起來,雙腳就像彈簧一般踏在馬鐙上,隨着戰馬的奔馳上下起伏。
如今所有的蒙古士兵,已經拋卻了除兵刃之外的任何東西。他們僅僅騎着自己最優良的戰馬,揮動着手中的武器,想要做最後一次殺出重圍的嘗試!
而此時此刻,就在他們逃脫出火炮的攻擊區,再度返回到三座山頭那邊的時候……
此時的孛魯,卻忽然覺得頭頂飛過了一片巨大的陰雲,一下就將晴朗的天空遮蓋住了。
當他在馬上一邊疾馳,一邊驚訝的擡起頭來……這時連同孛魯在內,所有的蒙古軍戰士,竟然全都在這一刻凝望着天空,甚至忘了向前繼續衝鋒!
……
就在他們正前方的天空上,從對面的三座小山後升起了六朵,碩大無比的白色雲團!
這些白色的雲團即便是在天空上,看着也是巨大無比,竟然比他們大汗的金頂大帳還要大上幾倍!
此時此刻,這些白雲就像是一個碩大無比的球形水囊。它們從山後騰空而起之後,眼看着越升越高。竟然開始向着自己這邊,緩緩的漂浮過來!
就在這一刻,山下所有的蒙古士兵,腦袋幾乎同時死機了。
因爲他們中間,有的人已經看到百米高的天空上方,那些雲團下掛着的藤編吊籃裡,赫然還有人影在晃動!
如果說,鋼臂弩還在他們的認知範圍之內,那麼地雷和火炮就已經超過了他們的知識範圍。
不過這些蒙古人也知道,那是由人類造出來的武器。
可是在這些蒙古人的心中,長生天就是天神、是造物主。他們從來想都沒有想過,還有人造的東西能夠飛上天空,而且這分明就是敵軍造出來的武器!
別說是他們了,在山東軍陣這邊,就連楊妙真和姜寶山他們都已經完全傻了眼!
六個騰空而起的巨大熱氣球,上面吊籃中還帶着空軍戰士。眼前的情景,只能用神蹟來形容!
此時,所有的人全都呆子一樣看着天空,每個人嘴巴張的都足以塞進去一對兒大核桃!
其實這六個熱氣球,就是當初師寶瑛在廣鹿島海軍基地上,運下船來的碩大木箱。
如果大家還記得的話,這些木箱是在拼湊起了數道棧橋之後,才得以運送上島的。
在這之後,當師寶瑛建設完了老鐵山埋伏圈之後。他又將這六個熱氣球轉運到了山上的坑道之中。
由於這些東西使用的時候,需要長時間來充氣。所以直到現在,它們才終於在敵我雙方的面前,以這樣震撼無比的方式來了個登場!
隨後當這六個熱氣球騰空而起的時候,他們一路來到了蒙古軍的軍陣頭頂上。
這時的它們也完成了第一步向上爬升的階段,此時的六個熱氣球距離地面的高度,差不多是一百米。正好是所有強力弓箭都難以企及的高度。
而這個時候,熱氣球上的空軍戰士,也是一個個熱血沸騰!
他們即便是之前經過升空訓練,甚至是對地攻擊投彈的技術已經甚爲嫺熟,但是實際作戰卻是和訓練截然不同的感覺。
此時在他們下方,全是一張張目瞪口呆的敵軍的臉龐。那些密密麻麻的蒙古士兵們,跟之前自己聯繫投彈攻擊的木頭靶子,那可真是有着天壤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