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們這支大軍深入敵國境內,在軍糧方面全部依靠繳獲。其實如果不是沈墨在這些天以來連破五座州府,山東軍的軍糧儲備早就已經空了。
這一次他們沒了一萬多東遼軍俘虜,就相當於少了一萬多張嘴。可是即便如此,山東軍再接着轉戰向北,就到了更爲貧瘠荒涼的東夏。
到時候軍糧不足,就會成爲制約這支部隊繼續向前的阻力之一。
而這一次山東軍得到的輜重,除了大批用來補充給弓弩手的弩箭之外,還有一批非常古怪的軍糧。
這些軍糧全都是一個個比巴掌大些的小方盒子,上面是亮閃閃的銀色金屬……就連去過通州的楊妙真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更不知道這玩意兒該怎麼吃?
在這種情況下,沈墨只好集合自己的衛隊,當着他們面前打開了一個薄鐵皮製成的罐頭。然後讓他們下到各個連隊裡面,把食用這種罐頭的方法教給下面的軍士。
實際上在這之前,沈墨的通州早已經有了罐頭食品這樣的東西。不過他們用的是瓷罐,不但本身沉重而且還非常容易破損,同時圓形的瓷罐佔用的空間也很大。
所以沈墨專門讓自己的食品工業部門,爲這次遠征作戰研製生產了這種鐵皮罐頭。
……
在通州的工業部門中,用壓板機壓制極薄的鐵板已經不是什麼技術壁壘,他們完全可以做到。
同時在這些鐵皮上,再加上一次熱鍍錫工藝更是輕而易舉。
只不過由於技術所限,現在鍍上去的錫,並不像後世罐頭裡那種黃顏色的錫層薄到那樣的程度,不過多用些錫不過是成本高一些罷了,沈墨並不在乎。
與此同時,在這些罐頭裡,還添加了非常容易的生產的食品級防腐劑苯甲酸鈉。
反正這些野戰軍糧是用來作戰時短暫的食用,就算防腐劑加得多了一些,也不影響士兵的身體健康。
這些防腐劑加上高溫蒸汽消毒的巴氏消毒法,使得這些罐頭的保質期超過了六個月,已經足以應對連續作戰的需要了。
至於罐頭裡裝的食物,那講究就更大了。
沈墨爲了讓自己的士兵以最少的食物重量,達到補充體能的效果,所以他往這些罐頭裡塞的全都是高熱量的東西。
最長力氣的牛肉和羊肉飽含着油脂和蛋白質。煎好的荷包蛋和濃縮乳製品除了頂餓之外,還營養十足。
除此之外,每一樣罐頭在保證口感的情況下,還都添加了儘量多的食鹽和糖!
像是這樣的罐頭,根據個人的口味讓戰士隨意拿取,裡面還有不少添加了山茱萸和胡椒等香辛調料的品種。一個罐頭都是分量十足——五百克重,正好是一個強壯的士兵一頓飯的量。
說實話,這樣的罐頭在研製的時候,沈墨自己也嘗過。
他在上次從山東回到通州以後,就開始檢驗這個自己親手製定的《生存者計劃》。
不過,這玩意兒要是以現代人的口味看來,說實話,沈墨是很難把它長期當飯吃的。
不過在這個時代,基本上普通百姓三餐的調料只有一種,那就是鹽。所以這種在沈墨嚐起來濃厚豐腴,甚至油膩得令人髮指的味道,在士兵中箭卻受到了難以想象的歡迎。
其實這個“生存者計劃”遠遠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因爲在沈墨即將繼續轉戰的東夏國裡,越往北走越是地廣人稀,軍糧的數量也越難以保證。
況且由於作戰和行軍都是重體力勞動,所以士兵們要是以純糧食作爲軍糧,那麼以穀物這種東西的熱量來說,那需要的軍糧數量就實在太多了。
更何況,這些糧食袋子的體積極大,而且在缺乏營養和副食的情況下,糧食的消耗還大得出奇。
所以他們這支遠征軍如果要是不想辦法的話,就得帶上如山如海一般的糧車,在敵國行軍作戰了。
可是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又很難保證自己的機動性!
所以沈墨早在山東那裡和完顏陳和尚對拼的時候,他就制定了這個生存者計劃。他讓自己的食品部門精心研製了這種高熱量、易儲存、便於運輸的罐頭軍糧。
這樣,山東軍就可以在廣袤的東北大地上任意機動來去。只要士兵在自己馬鞍的鞍袋裡塞上十幾個罐頭,就可以保證在兩三天的時間內,不需要任何軍糧方面的補給。
與此同時,在作戰的緊要時刻,那些裝着雞蛋和濃縮乳製品的罐頭,甚至可以拌在馬料中用來餵馬。這樣可以使戰馬在連續作戰衝鋒的時候,不會因爲缺乏營養和熱量產生乏力和掉膘的情況。
總而言之,這個計劃雖然在外人看來極其奢靡,甚至到了浪費的程度,但是沈墨卻毫無顧忌。因爲這次的東遼東夏之戰實在是太過重要,以至於沈墨已經把銀錢作爲一個數字,乾脆忽略不計了。
……
就在沈墨精神百倍的開始籌劃下一步行動的時候,山東軍也在短暫的休整之中恢復到了全盛狀態。於是這支遠征軍再次厲兵秣馬,準備繼續向前!
而此時此刻,位於隆州的東遼皇族,面對的卻是一番悽風冷雨。
隆州就是後世的長春,遼金時期稱這裡爲隆州
整個隆州分爲黃龍府和白龍府兩座古城。白龍府就是今天的長春。而黃龍府是指後世的長春農安縣。當年岳飛所說的“直搗黃龍”說得就是這裡。
隆州位於東遼的最北方,是東遼面和東夏國交界處最爲堅固的一個支撐點。
多年以來由於東夏和東遼互爲世仇,戰亂不斷。所以隆州聚集了大約四萬的東遼兵馬,實際上整個東遼一半的軍事實力,全都被放在了這裡。
在鹹平城破的那天,東遼太后姚里氏果斷決定從北門撤出鹹平。隨後他們就一路向北逃竄,來到了隆州。
在出城的時候由於過於倉促,姚里氏根本來不及帶上太多的軍隊,只有數百人的王宮衛隊跟着她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