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楊妙真的心中也異常激動,這場曠日持久、橫跨三州數百里的大戰,如今就要在今天分出勝負。
這將是決定一場,決定紅襖軍未來數年命運的大戰!
楊妙真想到這裡的時候,姑娘緊了緊手中的梨花槍,一步不落的跟在了陳軍師後面。
……
隨後,正當他們一路向着海邊琅邪山那個地方趕去的時候。可是猛然間,楊妙真卻見陳軍師的眉頭一皺!
就見他的臉色,竟然在一瞬間變得極爲難看!
然後,陳軍師邊鞭打着自己的戰馬,一馬當先向前衝了出去。
楊妙真也覺得有些意外,暗想莫不是出了什麼變故?於是姑娘趕緊催馬跟上了陳軍師的腳步。
他們向前又跑了一段之後,楊妙真的表情,也在一瞬間陡然劇變!
就在他們的前方,地面上已經出現了大片的馬蹄印和人馬走過的痕跡,新長出來的小草都被踩進了泥土裡面。
而且這片痕跡看起來還居然是分外寬闊。這竟然是數萬大軍,不久之前才從這裡路過的跡象!
這些日子以來,他們紅襖軍一直是牽着金軍的鼻子走。可是現在竟然在他們的前面發現了不明來歷的大股軍隊,這些人到底是誰?
於是楊妙真和沈墨兩個人繼續向前縱馬疾馳,他們在飛快的越過了一片高坡之後。當楊妙真居高臨下向下看去,剎時間她的嬌軀就在戰馬上一晃!
只見這個山坡的下面,遠遠的就是寬闊無垠的大海。草橋鎮所在的那個小小的山包,就屹立在海邊一兩裡遠的地方。
而在那個小山包附近,就見此時竟然遮天漫地的匯聚了黑壓壓一片,一眼望不到邊的大軍!
在他們面前,距離海邊十餘里遠的這個範圍之內,方圓數裡全都是滾滾如潮的軍兵。
他們手中的刀槍反射着天上的陽光,人喊馬嘶之聲屢屢不絕。楊妙真一眼看去,就知道面前這一支部隊的人數,最起碼也在三十萬人以上!
在草橋鎮這裡,居然出現了這樣一支龐大的軍隊!
當楊妙真緊鎖着眉頭,向旁邊的陳軍師看去的時候,她就陳軍師也是痛苦的一閉眼!
只見下方的軍隊中間,將近四丈高的一根旗杆上,赫然挑着一面碩大的帥旗。
在那上面是黃底紅龍的圖案……那是李全的火龍旗!
“沒想到李全的手裡,居然有了這麼多人!他怎麼又會來到草橋鎮的?”此時的楊妙真目呲欲裂的看着眼前的情況,然後猛然間回頭看向了陳浩南軍師。
只見現在的陳軍師,臉上的神情也是極爲難看。
他緊皺着雙眉,嘴裡喃喃的說道:“沒想到咱們走了這兩個月,李全居然發展到了這麼大……他孃的還攔住了咱們去琅邪山的路!”
“這下可壞了!”這時的楊妙真,就見陳軍師皺着眉頭說道:
“李全跟咱們勢同水火,勢必不肯給咱們讓路。他到這草橋鎮來,也一定是不懷好意!可是後邊的金國大軍用不了多久就要到了!”
“咱們現在身處海邊,失去了琅邪山這麼個可供殲敵的地利優勢……這可麻煩了!”
楊妙真聽了之後,她也覺得自己腦袋一陣陣的眩暈。
誰也沒想到,他們這一路轉戰而來,始終都是順順利利。可是卻在進行到最後一步的時候,居然遭受到了這樣莫名其妙的巨大挫折!
“這李全,真他孃的不是東西!”只見楊妙真說到這裡,姑娘狠狠的一抖手中的梨花槍!
而此時的沈墨,卻在心中暗自回想起了他離開諸城之前的事。
在那個時候,楊延彬曾經向他請示過,是不是可以在李全控制的北海附近,設立一個流民站。用糧食來向李全換取山東流民,當時沈墨是果斷同意了的。
可是現在看來,很有可能李全在這段時間裡,用大量的流民換取了海量的糧食。
然後他果然按照自己之前的套路,用這些糧食急速擴編了自己的軍隊,使得他天王軍的人數,達到了三十萬人以上!
在這之後,不知道爲什麼,李全居然跑到草橋鎮來了!
……
沈墨想到這裡的時候,這時他們身後的紅襖軍大隊也跟着兩人趕了上來。
當紅襖軍的衆將看到眼前這片人山人海的情景,大家也都是手足無措。
眼下的情況再明顯不過了,他們只要再遲疑一下,眼前的困境得不到解決,就會馬上被這兩支大軍擠死在這海邊上。
無論是山東李全還是金國完顏陳和尚,全都不會饒了他們紅襖軍!
只見此時的楊妙真緊緊咬着銀牙,帶着隊伍慢慢向前。這支兩萬人的紅襖軍,也逐漸接近到了李全的軍營附近。
這時候就見天王軍已經開始集結,無數的士兵從營地裡蜂擁而出。他們各自整編列隊,組成了一個碩大無比的龐大陣型。
就見這個軍陣位於草橋鎮另一側的海岸上,厚度足有三裡,而左右兩翼更是有五六裡那麼大一片。
這支新建成的軍隊,顯然談不到什麼太強的紀律性。而且李全的軍隊也缺乏統一的着裝和裝備。
所以在此時紅襖軍衆將們的眼中看來,對面的李全天王軍就有如一片滔滔如海的泥漿、花色駁雜的蟻羣。真是讓人看着暗暗心驚——人也實在太多了!
而這個時候,就見李全的帥旗慢慢的從軍陣中間向前接近。直到一支精銳衛隊簇擁着帥旗,走出了陣列。
在大旗下,正是李全李天王!
只見他騎着一匹高頭駿馬,緩緩而來。在他旁邊一左一右隨侍者他的兩個親侄子,李大海和李璟。
除此之外,還有一支百餘人的精銳衛隊,在他身邊緊緊護衛着。
此時此刻,兩軍之間相隔也就只有一里不到。就這位李全出陣之後,他大聲長笑着向這邊喊道:
“妙真妹子!沒想到吧,咱們又見面了!”
楊妙真一看見李全現在的這個樣子,臉上帶着虛僞的笑意,表情中分明透出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得意和姦詐,楊妙真頓時就是氣得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