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每一本書,都比他們南宋常見的書(宋版書)要稍小一些,也沒有那麼厚。沈墨是照着後世三十二開書的樣式統一製作的。
按照編號整理好之後,這些書冊一本不缺,全都擺放在他們的面前。
當木棉率先拿起第一卷第一冊書之後,他一翻開書面的封皮,就見到扉頁上面寫着幾行字。
“此技天授、降世不祥,用之止殺、非圖王霸!”
在這四句劍拔弩張的題字後,下面還用小字寫道:
“新宋元年,異族興於西北,腥羶遍於九州,墨奮起血淚,以此技衛護蒼生黎民。非好殺也,實非得已。”
“後人得吾書者,須知器之用者,唯心唯道。天道循環,天日昭昭!”
“沈墨……真人傑也!”看到沈墨寫在這套書上的文字,就連木棉都忍不住感嘆了一句。
這時候,只見老酒從旁邊湊過頭來向着扉頁上看了一眼。隨後她就把題詞下面的一行小字唸了出來:
“甲申年秋,沈雲從手書,弟子沈獨敬撰……沈獨是誰?”
“沈墨的死灰營營長。”
只見這幾個人中,在通州停留時日最久的靳往給了老酒一個答案。
一聽見“死灰營”這三個字,就連木棉都不禁臉上變色。誰能想到,這部書居然是死灰營的營長沈獨親手抄寫的!
旁邊的老酒也忍不住好奇,拿起了一本書在手裡翻動了一下。
只見這些書雖然外面極爲簡單,但是仔細審視就會發現,這些書一本本裝訂得非常細緻。組成書頁的紙張每張都是極薄,呈現出一種淡淡的金黃色。
當老酒翻開它之後,才發現書中的每一頁紙上面,居然都呈現出了一種半透明的質地。並且極爲堅韌挺括。
一翻開它,老酒就在書頁中間聞到了一股怪味。
“這些書冊怕是極爲貴重,說是無價之寶也不爲過。”只見靳往搖着頭感嘆的說道:
“只怕是沈墨怕它被蟲蛀鼠咬,或者是日久發黴,所以這每一本書的紙張,都被他用藥水泡過。”
此時,在他旁邊的木棉聽到了靳往的話之後,他便伸手將自己的手中的書本,遞給了一直在旁邊看着的劉七七。
只見這位用毒高手劉七七將這本書接到手裡之後,他翻開了一頁書用鼻子聞了聞,又伸出舌頭舔了舔書頁的一角。
隨後,就見劉七七搖了搖頭。
“上面沒有毒藥,看來這些藥確實是用來防蟲蛀的。”檢驗了一番之後,劉七七向着木棉報告了他檢驗的結果。
一聽到他說沒有毒,就連靳往也好奇的拿過一本書來,仔細的翻看了一下。
“古斯塔夫巨炮系統全圖……”
“這是什麼炮?什麼名字這麼奇怪?”靳往纔看了一眼,就立刻詫異的擡起了頭。
這個時候,站在他旁邊的老酒也一臉驚奇的讀出了她手中那本書的名字:
“我這本是恩格尼瑪密碼機轉子系統圖解……”
老酒翻開了手中的書本之後,隨即就是一愣,然後肩膀立刻就垮了下來。
“怎麼了?看不懂?”靳往隨即向着老酒問道。
“整本書上,就我剛纔念出來的這幾個字,我還能認識!”就見老酒哭笑不得的說道:“剩下的文字就像蝌蚪一樣扭來扭去,我一個都認不得!”
“沒關係,拿回去讓咱們的人慢慢研究。”只見木棉也隨手把自己手裡的那本書扔回了書堆裡。看起來,他對這本書裡的內容也是難以辨識,所以有些氣餒之意。
“咱們由淺入深的慢慢研究,總歸有一天,會把這些東西徹底弄個明白!”
只見木棉說到這裡,他感慨的嘆了口氣:“沈墨此人,真奇才也!”
就見他搖着頭感嘆的說道:“才二十歲不到,他就能有如此成就,這傢伙真是讓人越想越是心寒!”
“是啊!這傢伙怕不是什麼魔君託生,妖王轉世的吧?”靳往也在一邊心有餘悸的說道。
說到這裡,靳往一回頭,只見老酒手裡正拿着一張紙,三下兩下把它折成了一隻紙鶴。 WWW ▲тTk án ▲c○
隨後,老酒一邊玩弄着手裡的紙鶴,一邊趁人不備,把一縷秋波向着靳往身上丟了過來。
“這裡也有一個妖精,真是讓人吃不消!”靳往的心裡,暗自哭笑不得的想道。
“什麼味道這麼難聞……”衆人中間,唯有躺在牀鋪上的陳六狗對這些似乎一點都不感興趣。
就見他翻了個身,嘟嘟囔囔的嘀咕了幾聲,又酣然睡着了。
……
從通州到金國的南京,也就是後世的南通到開封,這距離可真是不短。
當他們一路上順着運河,終於走到淮河河道之後。他們駕船順着黃河逆流而上,沒多久就到了金國境內。
這此終於回到了自己的國家,他們這一船人頓時就放下心來。隨後這支隊伍一路行船換車,終於在20天后抵達了大金南京。
這次他們這個小組取得了通州重要的武器資料,這個消息從他們一越過國界,就由快馬送回了京師。
所以,當他們到達南京之後,等待他們這支密諜小組的,是一支極爲鄭重龐大的歡迎團隊!
他們得到的這些資料被重新裝箱,一路運到了金國匠作監。搬進了一個專門爲它們準備好的院子裡。
等木棉他們這一行人到了這裡之後,發現居然有百餘人的一支龐大隊伍,正等待着這批資料!
這裡面,有匠作監三千餘名御用工匠裡,被金國皇帝完顏守緒命人精心挑選出其中技藝最高的八十人。他們專門負責照着這些資料,複製出沈墨的武器工藝。
除此之外,木棉小組傳回來的消息上說,這些書冊博大精深,分外難懂。所以還有金國五十名博古通今的飽學之士,專門來對這些這些資料進行破譯和解讀。
在這支專家團的最後面,還有十來個十三四到十八九歲的年輕人。這些人都是被金國派到通州去,在通州學校裡讀過書的孩子。
雖然這些孩子的學問並不深,但畢竟是在通州體系內受過教育的。他們對於通州常用的度量衡之類的術語,還有一些常識知識也是瞭解的比較深刻。
所以這次金國皇帝特意把他們從通州秘密抽調回來,參加了資料的破譯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