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頭發和鬍鬚花白的老者,正坐在牀邊的一把椅子上,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這位老者的身側站着一個人,正是他好幾天都沒見到的那位朋友——老酒。
……
他面前的這個老人,坐在這個陰暗的牢房裡靜靜的看着他,安祥得就像是一頭年老的雄獅。
這張臉上,遍佈着這個年紀的老人家應有的那些皺紋。可是皮膚上卻帶着屬於年輕人的紅潤光澤。
這樣的效果,讓他看起來根本不像是一個老人變得鶴髮童顏,反而像是一個年輕小夥子,變得未老先衰了一樣。
他的眼睛溫柔而清澈,嘴巴小小的一點就像個女子,花白的頭髮和鬍鬚卻是蓬鬆異常。
這個人是如此妖異而古怪,每一個地方都漂亮,但是組合在一起,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靳往覺得這傢伙,就像是一隻身上刷滿了蜜糖的水溝老鼠,或是一張用動物內臟擺放出來的鮮豔圖畫一樣。總而言之不能細看,冷眼一看很有魅力,可是越看就越覺得瘮人!
尤其是他那雙眼睛,你越是看得久了,越覺得就像是受到了詛咒一般帶着一種莫名其妙的吸力,讓人覺得整個靈魂都要被它吸進去,完全無法抵抗!
……
這傢伙,到底是誰?
靳往在看清楚這個老人的相貌之後,只見他一瞬間冷汗就冒了出來,身上僅有的那一點兒睡意,霎時間就變得煙消雲散!
這個時候,就聽這位老人一開口,說話的聲音帶着磁性和一股好聽的鼻音。
“五胡十六國時,南匈奴中有改漢字單姓靳氏者。也有靳準自立爲王。你這個姓氏雖然不多,卻是西夏党項的一支先民……”
“你是西夏那位“老人家”的弟子?”
聽到這個人一開口就問起了自己的師承,靳往不知所措的看了一下站在那個人身後的老酒。
只見此時,老酒的臉上毫無一絲表情。她站在那裡簡直就像是一個木雕的人偶一樣,似乎連呼吸都沒有!
等到靳往仔細辨認了一下,這才發現老酒並不是在發呆,而是處於一種極度緊張的狀態!
看她的樣子,居然是被恐懼震懾得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喘,連一個細微的表情都不敢向着靳往流露出來!
老酒現在的狀態,完全就像是一頭猛虎身邊趴着的小白兔,她呆呆的在那裡站着,卻是緊張得就像是一根即將崩斷的弓弦!
看到了老酒的樣子,靳往終於知道面前的這個老人,他是誰了!
他就是金國諜王!
他就是那個一手培養出了老酒,還掌握着金國所有諜報系統的密諜中的王者!
“你出師的時候,那位老人家……他對你是怎麼評價的?”只見這個怪異的老人,饒有興味的向着靳往問道。
靳往趕忙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老老實實的回答道:
“老人家說我敏感而脆弱,如果不加以歷練,便難當大任。”
……
“呵!”
只見面前的這位老者聽到這裡,他的眼角隨即露出了一絲笑意。
“像是他的腔調,看來你真是他的弟子。”只見這位老者伸出手來,在靳往的胸前輕拍了兩下。
這兩下雖然是微微一觸,靳往卻忍不住身上一陣惡寒!一霎時,他全身上下的雞皮疙瘩全都冒了出來!
“您……認識我師父他老人家?”只見靳往猶豫了一下,向着面前的這個人問道。
“我認識他已經很多年了,”只見這位老人淡淡的笑着說道:“我們師出同門,他是我師兄。”
靳往一聽見這句話,他立刻就在心裡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隨後就見他喜出望外的說道:“原來是師叔當面請,恕小子無禮!”
“我把他逼到了西夏一隅,使他終身不敢進入中原一步,他應該恨死我這個師弟了。”
只見靳往面前這位老人笑着拍了拍他,示意他可以起身了。
……
靳往的身體在牀榻上一彈,就猛地坐了起來。
然後,就見他毫不猶豫的下牀,“咕咚”一聲跪在了這位老者的面前。
“聽說師傅已死,西夏我也回不去了,所以小侄我纔來到了金國。還望師叔你老人家照顧一二!”
這個靳往倒是個機靈警醒的,很會順杆兒爬。
一看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這小子臉皮厚、會說話。在人情世故方面是個極其精明的人。
只見他面前的這個老者笑了笑,向着他說道:“好說……聽你師父說起過我嗎?”
“沒有,”靳往毫不猶豫的就搖了搖頭。
wWW★ TTkan★ c ○ “我都不知道師父還有師承和同門,師父他老人家對您,更是隻字都未提起過。”
聽到了靳往的話,只見面前的這位老者笑着撇了撇嘴,似乎對這個答案絲毫都不感覺得意外。
隨後,就見他又向靳往說道:
“以後你就叫師叔就行了,對了,外面的人叫我……無鋒老人。”
……
沈墨把一顆顆粗大的點四五子彈裝進彈匣裡,然後“啪”的一聲,把它收進了手槍的握把中。
烏齊衝鋒槍火力迅猛,但是火力的持續能力卻是堪憂。在激戰之中,那把槍往往瞬間就會打空槍膛。所以沈墨又給自己做了這樣一對手槍。
自動手槍和左輪槍相比,有着無與倫比的優勢。
首先它的子彈威力更大,其次它的射程也更遠一些。
除了這兩點之外,使用彈匣的自動手槍在戰鬥中換彈的時間,就連左輪槍的三分之一都不到。而且根本不用目光去注視槍身,就可以迅速的換好彈匣。
這兩把槍所用的子彈,正是使用了無煙火藥的型號。因爲使用了這種和現代所差無幾的子彈,所以沈墨這把槍擊發的時候煙霧很小,子彈速度更快,彈道也更加低伸。
在沈墨的後腰上綁着一對小牛皮槍套,如今這兩支手槍正被沈墨插進槍套裡面,扣好了搭扣。
在這個時代,是沒法使用腋下槍套的,因爲南宋既沒有西裝,又不方便時時刻刻敞着懷。
此時此刻,沈墨正在想着那位無峰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