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經過長時間的捶打,鐵管原本重合的邊緣縫隙已經不見了,大小和厚度也達到了設計,這個時候就需要用普通的平面錘對鐵管的形制進行定型了。
如果不喜歡圓柱狀的槍管,可以加工成帶有棱面的槍管,因爲這種形狀的槍管更容易固定在槍托上。
經過整形後的鐵管就可以把鐵棒取下來冷卻了,注意一定要讓鐵管慢慢冷卻決不可使用冷水降溫,否則鐵管極易變形、變硬。
冷卻後的鐵管就要使用車牀加工鐵管內部了,鑽頭會把鐵管內的不平之處鑽得非常通透、平直。
使用車牀對槍管進行加工,鑽頭要隨時塗抹潤滑油,以降低摩擦力。
經過幾次的鑽取,鐵管內部已經變得非常平直了,接下來就需要打磨壁厚了,厚度均與的槍管是最好的,在這一步驟需要卡尺的幫助。
最後經過上述的操作後,一根合格的火門槍槍管就基本完成了,接下來需要爲火門槍配上槍尾了。
火門槍的槍尾一般使用焊接封門就行,但是爲了清理方便,有一部分是用螺絲封門。
火門槍主要分爲兩種,一種是木牀式,即用一個要比槍管寬大些的槍托牢牢的把槍管固定在前端的木槽裡,然後再箍上多個鐵箍加固,此種火門槍的製作技術來自早期火炮,火門槍的別名手炮就源於此。
第二種是套管式或長杆式,直接將木杆插入槍管的尾銎即可,要是火門槍發射完來不及再次裝填還可以當作冷兵器使用,中國的火銃、三眼銃就是其中代表。
把造槍的事情和陳規交代好,已經是大年二十幾了,趙構這一日又找到李寺說:“老李啊,你造火槍大炮,可要用不少錢啊。”
李寺看着趙構嚴峻的表情,知道他的心裡打什麼小九九。
歷來發展軍工就是無底洞,先不說投入研發的資金要幾何,單是研製成功後的造價,就讓人咋舌。
趙構好不容易攢了一波銀子,但那時裝備那些低級武器的,打一把刀一把長槍畢竟用不了多少銀子,可是李寺研究的這玩意兒,在宋朝來說可就意味着高科技了。
高科技,就意味着有錢才能玩得轉。
李寺淡淡一笑道:“老趙,你這是手裡沒糧了吧?”
趙構嘆了一口氣道:“你知道的,上次那幫將軍回來,我總得打發他們一點盤纏,賊不走空,可這軍隊開動起來,那就是吞金獸了。”
宋金邊境的局勢日益緊張,趙構不得不做提前打算,將很多糧草悄悄的運往了前線。他把將軍們比作是賊,那是笑話,不過將軍們的胃口都不小,每個人手下都有幾萬部隊,沒錢誰替你賣命。
糧草一走,這封樁庫就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了,這不,趙構就急着來找李寺想辦法了。
“可是老趙,我也不是挖金礦的,你這隔三差五的找我哭窮,我也沒辦法。”
李寺說的是實情,即使一個商人再富有,也敵不過國家機器的日夜運轉,要知道,後世的帝國墳場阿富汗,把當時的兩個超級大國都給拖垮了。
“我知道你把手裡的餘錢都貢獻出來了,可現在國難當頭,匹夫有責,你還是得再想想辦法。”
趙構能想到的最來錢的辦法,就是找李寺支招,李寺每次的陰招一出,他就要收割一大把韭菜,夢裡都笑不醒。
“匹夫又不止我一個,老趙,你這總拉我墊背,是不是也太不厚道了?”
雖說李寺口裡滿腹牢騷,但他還是認真的幫趙構想起了斂財的辦法,畢竟宋金開戰在即,必須馬上弄點錢來,蚊子也是肉,積少成多也能扛幾天。
現金流最豐富的,莫過於李寺的餐飲娛樂生意,所以要想快速賺錢,就只能在這個方面想轍。
但李寺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就是司馬珍曾經跟他提過一嘴,那就是張俊問過財產申報的問題,於是他問趙構道:“張俊有沒有去申報財產?”
“哪個張俊?”趙構反問了一句,因爲張俊和張浚實在是容易搞混。
張俊是中興四將之一,但是張浚比張俊的名頭還要大。
宋徽宗政和八年(1118年),張浚登進士第,歷樞密院編修官、侍御史等職。
苗劉之變時,約呂頤浩、張俊、韓世忠等勤王復辟有功,除知樞密院事。
建炎四年(1130年),他提出經營川陝建議,出任川陝宣撫處置使。
在川陝三年,雖於富平之戰中大敗,但他訓練新兵,任用劉子羽、趙開、吳玠等人,也使江淮也賴以安寧。
後除同平章事兼知樞密院,都督諸路軍馬。部署沿江、兩淮諸軍防禦,並謀求北伐。淮西軍變後引咎求罷。
從張浚的簡歷來看,中興四將都是他的屬下,都要聽他調度,因爲他是大都督。
張浚這人,也算的是大才。
張浚生於宋哲宗紹聖四年(1097年),爲西漢留侯張良以及唐玄宗時名相張九齡之弟張九皋的後代。他的父親張鹹,連舉進士、賢良兩科。
所以張俊算是書香門第,命中就有會讀書的基因。
張浚四歲時成爲孤兒,但他自少行爲端正,不說誑言,有一天一個算命先生看到了他,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道:“少年,我見你骨骼精奇,日後必成大器!”
後來張浚進入太學深造,於宋徽宗政和八年(1118年),也就是21歲的時候登進士第,調山南府士曹參軍。
士曹參軍是州府六曹之一,掌婚姻、田土、鬥毆等訴訟案,七品官,相當於民政局兼國土局局長,還兼中級人民法院院長。
靖康(1126年~1127年)初年,張浚被任命爲太常寺主簿。太常寺是管禮樂的,典型的清水衙門,張浚來這裡不過是鍍金。
名臣李綱在金國第一次伐宋晚期和姚平仲合作,與种師道等人之間有爭功之嫌。姚平仲劫完顏宗望之營寨而大敗,作爲主要支持者的李綱被張浚以專權之名彈劾。
靖康之變、開封陷落後,少宰張邦昌在金國的扶持下建立僞楚,張浚不願仕於僞楚,逃入太學中。之後,他聽說康王趙構在應天府(今河南商丘)繼位,建立南宋政權,於是馳赴應天府,被除授樞密院編修官,改虞部郎中,擢升爲殿中侍御史。
這是張浚人生中的一次絕妙選擇,跟對了老闆,爲他日後的升官奠定了基礎。
殿中侍御史還是個七品官,不過有監察之職,掌管糾彈百官朝會時失儀者,和皇帝的距離拉近了很多。
金軍南侵,趙構往東南逃跑,後軍統制韓世忠部下逼逐諫臣墜水死,張浚奏奪韓世忠觀察使之職,舉朝上下才知曉有國法。
從這件事,可以看出文官的權力完全碾壓武將,張浚當時一個小小的七品殿中侍御史,能夠搞得韓世忠丟盔棄甲,隨後遷官侍御史。
侍御史比殿中侍御史又權力大一點,不只管上殿的禮儀了,可以彈劾百官。
這時,高宗在揚州,張浚進言說:“中原是天下的根本,希望修葺東京、關陝、襄鄧以待巡幸。”
朝廷見他如此忠心爲國,於是授任集英殿修撰、知興元府。尚未出發,升任禮部侍郎,趙構召見對他說:“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朕將要有所作爲,正如想一飛沖天而無羽翼,你留下來輔助朕吧。”
於是他又被授任御營使司參贊軍事。張浚預計金人必來攻,而宋廷晏然自得,殊不防備,所以力勸宰相黃潛善、汪伯彥,但二人都笑張浚過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