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刷身屬硬木質,方仕禹本身力氣就大,這麼一砸,狠狠的把林依曼的額頭砸了個頭破血流,血液從傷口盈出,流過她的眼睛,一隻眼的視野裡頓時一片殷紅,隨着睫毛搧眨,微微飄濺落浴缸水中。
這一砸似把她靈魂砸碎了般,她精神恍惚,隨即又詭異的無聲笑了,笑得是那麼悽然,眼淚混着血液滴在嬌弱的胸膛,這算什麼?
今晚發生的算什麼?
她動作機械化,撿起剛纔被方仕禹被扔在一邊的他的襯衫,已溼透,她卻穿上了身,毫無知覺,麻木的小手,扯了條毛巾捂住被砸破的額頭,擡腳,一步一步沉重的走下一樓。
方仕禹此時並不在房間裡,林依曼下一樓的沿途撿起自己的包包,赤着腳,行屍走肉的走出別墅。
守門的保鏢看到林依曼從裡頭赤腳走出來,衣衫不整,毫無生氣,行步搖搖欲墜,其中一個關心的上前問道:“林小姐,你還好吧?”靠近赫然發現,她額頭竟然受傷了,血還沒止住,染紅了半張臉。
林依曼聞聲,頓了下步,精神呆滯的搖搖頭,隨即繼續往前走。
“林小姐,你頭上的傷趕緊去看醫生吧,你這樣子最後不要一個人離開,給你朋友打個電話吧……”鏢出於好心提醒,她要是這麼一走出去,路上不知道會遇上什麼事。
憶起,剛纔隱約有聽到樓上傳來方少的怒吼,估計是林小姐又把方少惹怒了吧?!
“謝謝……”林依曼聲音孱弱的迴應了聲,兩手皽抖從包裡掏出電話,撥了個號碼,那個號碼的熟悉程度就像自己的號碼一樣如流。
“曼曼。”電話裡傳一陣溫和且又迫切的男聲。
“是我……”林依曼喉嚨再度哽咽起來。
電話裡的男人是趙以琛,林依曼此時此刻,除了找他,她已經不知道可以找誰了……
她現在這個鬼樣子,不能回林家,更不能找花旗,會把她嚇壞的,唯一能找的人,也只有他了。
“曼曼,你怎麼了,你人在哪裡,告訴我,我現在過去接你!”趙以琛這些天一直在找林依曼,打她電話又不通。
她能主動打電話給他,真是太好了,只是聽到她哭泣的聲音,不知道她發生什麼事了?
“我在藍山小區正門,你過來接我吧……”林依曼說完聽到趙以琛迴應,就把電話掛了,還給保鏢,又道了聲謝謝,才轉身離開。
林依曼渾身冰涼得瑟瑟發擅,頭重腳輕,每邁一步,像花了畢生時間般漫長,不知費了多長時間才走到藍山小區的正門。
趙以琛早已在那等了小會,看到林依曼的瞬間,心揪痛得他差點窒息,她衣衫不整,頭破血流,面青口脣白,原來活力四射的人兒,現在看起來是那麼的孱弱,她發生了什麼事?
想着連忙上前一步扶住她,手觸到她的瞬間,好冰涼:“曼曼,發生什麼事了?”
“送我去醫院吧……”林依曼氣息虛弱的說了句,整個人支撐不住跌進了他懷裡。
“好,好,我現在就送你去醫院!”趙以琛小心翼翼的把她扶上了車,回到駕駛座,以最快的速度把她送往最近的醫院,一路上他心急如焚,她怎麼搞成這樣,才兩天沒見……
趙以琛把她送去醫院,處理好傷口,辦妥住院手續,已將近凌晨三點。
安靜的醫院裡,偶爾傳來護士巡房的聲音,幾聲病人的咳嗽和痛苦Shen吟。
林依曼精神煥散的躲在牀上,眼睛呆滯的盯着天花板,趙以琛坐在她身邊,知道她打點滴手冷,體貼的用大手握着她的柔荑,細聲給她講故事,哄她入眠。
林依曼根本聽不進去,整顆腦袋裡在陰霾中徘徊。
趙以琛看着手機裡的故事說到一半,可牀上的人兒根本聽不進耳朵裡,那雙清澈的眸子裡淚霧氤氳,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被摔碎的陶瓷娃娃。
“曼曼……對不起,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你就不會變成這樣……”趙以琛俯身抱住林依曼微涼的身子,內疚慚愧堵滿他胸口。
林依曼被趙以琛這麼一抱,恍惚中回過神,擡手,撫了撫他的頭髮,話語幽幽道:“謝謝你,趙以琛。”
如果一切沒有發生,今晚的趙以琛會讓她更加深愛,只是原本的感覺早已變質,如今更多的是作爲一個故友,作爲曾經,對他的感謝,這是最後一次依賴他;
以琛,你知道嗎——我們的故事就像謝安琪的歌——《眼淚中的名字》;
曾經的林依曼,真的很愛曾經的趙以琛,曾經她真的很愛你,你就是她的一片天地,給她快樂,給她幸福,給她編織了絢爛的美夢,也是你一手毀了她的夢;
美夢碎了,如今,是惡夢的開始……
思緒飄回從前,不知過了多久,林依曼疲倦的沉睡了過去,等她再度睜開眼時,已是隔日上午。
趙以琛買好早餐,留了張紙條,告知她,他上班去了,下班後來看她,叮囑她一定要吃早餐。
“唉……”林依曼看完字條,嘆了口氣,睡了一覺,情緒也緩和了些。
一邊愣着神吃早餐,一邊回想昨晚的事,受的打擊着實不小,是方仕禹救了她,雖然他態度一直很惡劣,自己心裡也清楚……不過,她自己也有不對的地方,沒事幹嘛要扯到他媽身上去,活該自己被他砸了嗎?
也許吧……
吃完早餐,手機響了。
從放在一邊的包包裡掏出來,一看,是家裡打來的,林依曼深呼吸,隨即接通電話:“喂,外婆?”
“我是舅舅,曼曼,你現在在哪裡?怎麼一整夜不歸?”是林宗顧打來的電話,話筒裡傳來他責備的話語。
“舅舅,我昨天身體不舒服,所以在花旗家睡到了現在,晚點我就回去了,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林依曼掩飾的迴應,心裡是無盡的酸楚。
“但願你說的是老實話,要是沒什麼事就趕緊回學校上課吧,你班主任打電話來說你最近曠課了。”林宗顧雖表面上沒有李冰清那麼對她,平日裡不冷不熱的。
“知道了。”林依曼無力的才說了這三個字,林宗顧就把電話給掛斷了。
看着黑掉的手機屏幕:唉,什麼時候,纔有錢搬出去住?
林宗顧的電話掛斷才一會,又一通電話打來,竟然是方仕禹,猶豫要不要接,最後還是接了,如果不接的話,她會死得很慘的,現在雖然很慘,但她還沒到輕生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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