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安望着沉睡過去的宋小秋,不免懷疑自己是不是這一次做錯了。
他們這邊算是暫時無話。
倒是孫學芝那邊,經歷了一番水深火熱。
好久不上班的肖白終於到公司打了個逛,卻把孫學芝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孫學芝不知道肖白又在發什麼瘋,他沒說話,她就只能在那兒站着,接受着肖白目光的檢閱。
看了好久之後,肖白終於悠悠開口道:“又去相親了?”
孫學芝點頭,‘嗯’了一聲,心裡嘀咕,去了好幾次了呢,和你有一毛錢關係嗎?這話也就只敢腹誹,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我說芝麻,你就那麼想要找個男人嗎?”
肖白將腳放在桌子上,雙手抱在胸前,就這麼看着孫學芝。
孫學芝不知道這個問題應該怎麼回答,她現在都二十五、二十六了,找個男人現在結婚都算是晚婚了,神馬叫做她想找男人啊?
再者說了,找個男人結婚,有錯嗎?
“問你話呢,怎麼總跟個啞巴似的,不是嗯,就是啊的!”肖白看着孫學芝低頭順眼的樣兒就煩,就好像他欺負她了似的。
孫學芝擡眼看看他,這才慢悠悠開口:“你這麼問我,是以領導的身份還是以肖白的身份呢?”
肖白覺得好笑,捏了捏嘴角,像是在思考,繼而雙眼盯着她:“有什麼區別嗎?”
“如果是以領導的身份,我只能跟您說,我休息時間,做了什麼,見了什麼人,都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沒有一點兒關係。”
“如果,是以肖白的身份呢?”
“如果是以肖白的身份,那我只能跟你說一聲,管你何事!我是在這裡工作,又沒把自己賣給你,難道就不能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嗎?”
早受夠了,欺負人也得有個度吧?
肖白聽她說了這麼一番話,也沒惱,反倒笑了。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事兒,然後對着孫學芝招了招手:“哎,你坐下,你站着給我壓迫感。還有,你要找男朋友,我上次帶你去見的,個個可都是鑽石王老五,你說你怎麼就看不上?”
“要我說,你不會是眼光太高了吧?已經不是第二次相親了吧?”
“哎哎,你過來,過來!”見孫學芝不動,肖白從椅子上起來,伸手拉了孫學芝一把,孫學芝想要推開,但她瘦了吧唧的
,哪裡推得動一個男人啊,就這麼被肖白摁倒了老闆椅上。
孫學芝看着蛇精病一樣興奮的肖白,心裡很忐忑,覺得自己剛纔真是自尋死路,竟然敢逆龍鱗。
肖白這人其實相處起來並不難,只要順着他,一切都好辦。這也是孫學芝在吃了苦之後才發現的,她一直都做得很好,就算被叫到家裡面去做飯當傭人一樣使喚,也就是心裡不情願,嘴上卻沒有說什麼。
她今天就是覺得肖白很莫名其妙,他憑什麼什麼都管着她啊?
“你想幹嘛?”
孫學芝已經做好了自我防備,只恨沒有隨身攜帶防狼噴霧。
肖白看她緊張那樣兒,笑得更加暢快:“我能幹嘛?你不是想找男人嘛?上次看的不成彆着急啊,我這兒還有呢。”
於是肖白拿出自己那限量版手機,打開微信空間,就開始一個一個的給孫學芝看:“你看這個,還有這個……看看,都看看,上次你沒有相中沒有關係,我這兒還有呢,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有的話,只要沒結婚,我都給你介紹,就是那結了婚的,你要實在喜歡,我也給你攪黃了,讓你倆成。”
肖白說這些話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他說的還特別認真,孫學芝聽的臉都紅了,然後胸口憋了好大一口氣,再看他那張好看的臉,越發覺得惹人煩厭。
肖白就站在她旁邊,有點兒滔滔不絕的給孫學芝介紹:“這個是那什麼的小開,長得還成,當然比我差了點兒。身高一米八二,比我矮……”
“肖白,你煩不煩啊?”
孫學芝輕推了一把肖白,站起身就往門外走。
辦公室裡又剩下肖白一個人,肖白看着剛纔還有人坐過的座椅,像是在自己說給自己聽:“臭丫頭,反了你了。”
孫學芝還沒有回到位置上,手機就響了,號碼是肖白的,她看了一眼辦公室,心裡罵了句‘蛇精病’,一狠心,摁下了拒絕接聽。
有這樣神經病的老闆,把自己逼急了,大不了就真的不幹了。
偏手機一個勁兒響,辦公室裡是嚴謹手機擾民的,她只能拿了手機躲去洗手間:“肖白,你煩不煩啊?你在這樣,大不了我不幹了,我走人成了吧?”
聲音都帶着哭腔了,肖白在那邊想象着孫學芝眼中含淚的小樣,扯了扯嘴角:“我就是跟你說一聲,以後相親帶着我,我給你把把關,畢竟你老闆我見
的人多了,男人我比你清楚。”
孫學芝覺得這人簡直就是壞透了,話都沒讓他說完就把電話摁掉了。
剛要出去,一個隔間的門開了,然後數學組一個和孫學芝一起進公司的小編輯,無比驚愕的看着孫學芝:“芝芝,你剛纔是在給大BOSS打電話嗎?”
孫學芝愣了愣,脫口而出:“不是!我怎麼敢這麼跟大BOSS講話,是我一個朋友姓白,最近失戀了,精神有點兒問題。”
“喔,我說嘛!怎麼可能會是老闆……哎,老孫,你最近時不時去老闆那兒打個雜,是不是特別幸福啊?老闆長得那麼帥,哪跟咱辦公室似的,沒有一個男人可以養眼。”
孫學芝呵呵笑了,心裡就差掀桌。這麼惡劣的男人,長得帥能當飯吃嗎?
日子一晃大半個月,沈睿安像是忘記了答應過宋小秋的事情,回來之後就各種忙,不過很顯然他不是在忙工作上的事情,因爲宋小秋上班時間很少見到他。
奇怪的是,以前一直羅嗦怕他們偷懶的店長,卻像是沒有注意到沈睿安經常不在店裡一樣,什麼話都沒有說過。
宋小秋問起的時候,沈睿安也總是神神秘秘的,只是說等過段時間她就知道了。宋小秋知道沈睿安有心隱瞞,即使她在想知道,他也不會說什麼,只能按奈着性子,等他自己開口。
這天快要下班的時候,沈睿安叫住了想要去買個燒餅墊墊肚子的宋小秋:“球球,別去買了,今天晚上帶你見一個人。”
車子是上次肖白開來的路虎,這輛車回來之後宋小秋就沒有在見過,想不到今天又見到了。宋小秋坐在車上,看沈睿安給她繫好了安全帶,然後慢慢啓動車子。姿勢嫺熟,他靠近的時候,身上帶着獨屬於他的味道。
宋小秋心裡有些跳躍,爲即將要見到的人,甚至有幾分緊張。這個點兒正好趕上下班高峰,車子在經十路上幾乎是在爬行的速度。沈睿安看上去心情很好,還打開了車載音響聽起了廣播。
廣播里正在唱一首老歌,女人略帶了蒼涼的聲音從音箱裡傳來,在車廂裡迴盪:只是你身在誘惑的街,從此心絕……
這首歌,竟然莫名契合了他的心境。沈睿安情不自禁敲打着方向盤,微側了頭,沒頭沒腦的問了句:“球球,問個問題,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是一個作奸犯科的壞人,你怎麼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