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蝶點頭,等了等,看他還站在原地,皺眉:“還有事嗎?”
“老爺傳話給夫人:別把少爺逼的太緊,他身上流的血流可是凌家的,恐怕會做出讓夫人難堪的事情就不好了。”
莊蝶臉色一變,美眸微擡:“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我會對她下手?”
克伯垂首:“我沒有這個意思。”
“那你是在威脅我了?”
“我只是轉達老爺的話,至於其中的意思,還請夫人自行理解。”頓頓,突然擡頭,看向窗外,“表小姐的脾氣可不太好,這一石二鳥之計,夫人做的真是精妙。”
莊蝶臉色發白,勉強維持住冷靜:“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阿墨,你們不要妄自揣度!”
克伯隱隱嘆了口氣,似乎是爲了她的冥頑不靈。
“夫人,老爺的話你仔細想想吧,也許還有挽救的機會,真的把事情做絕了,就連老爺也幫不了你了,話己到此,我先走了。”
克伯轉身走了出去。
莊蝶忽然將桌上的花盆全都掀了出去。
她就不信,她的兒子會因爲一個外面的女人和她翻臉!
…………
寶寶被僕人引領着,一路往馬場走去。
遠遠的,就看到馬場裡飛奔的馬匹,攪起陣陣的煙塵。
寶寶有些驚懼,又想起之前從馬背上摔下來的經歷,頭皮不禁一緊,轉身就要走。
“韋小姐,你要去哪?夫人囑咐過,要我送你去馬場的。”
寶寶捂着嘴,有些恐懼,不敢看那些狂燥的馬匹,胸口有些發悶,隱隱感覺會發生什麼事。
“我明天再來可以嗎?”
“表小姐明天就要出去渡假了,只要今天下午有時間。”
寶寶咬住嘴脣,還在做最後的抗掙:“那,麻煩你叫她過來好嗎?”
僕人想了想,點頭,奔着馬場去了。
寶寶看見她叫住了阿影,阿影坐在馬上,聽完她的話,向寶寶的方向看過來。
寶寶問她笑了一下。
不料,阿影卻猛的一夾雙腿,騎着馬跑開了。
僕人走回來:“表小姐要我轉告您:道歉就要有個誠意,讓你自己過去。”
寶寶就猜到會是這樣。
她脫開僕人的手,慢慢的向馬場走去。
馬場裡至少有十幾匹正在馴練,阿影騎着一匹小白馬,在馬場的圍欄邊踱着步,看似正在熟悉着。
“表小姐也是最近才迷上的騎馬,騎技還是很好,這匹是她最近纔買的,還在陪養感情。”僕人解釋道。
寶寶點點頭,終於走到了馬場外欄。
阿影也看到她了。
卻沒有馬上過來,而是繼續慢吞吞的踱着步。
寶寶己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不急,就站在一邊等着她過來。
不知過了多久,阿影才騎着馬走到她面前。
兩人隔着半人高的柵欄。
阿影坐在馬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口氣不善:“你找我?”
“我是來向你道歉的。”
阿影撇着嘴:“道歉?你向我道什麼歉?”
“……是因爲我,才讓你和大人之間產生了誤會,我希望你們能和好。”
“阿墨爲什麼不親自過來?!”
“……他去公司了。”
阿影激動的叫道:“藉口!都是藉口!明明是他吼我,他爲什麼不過來?!讓你過來有什麼用?我不接受!”
“不是的,你聽我說……”
阿影一夾馬肚,白馬嘶鳴一聲,飛快的奔跑起來。
後來隱隱傳來馴馬師的喊聲:“阿影小姐,你跑的太快了!慢下來!”
阿影彷彿沒聽到,全部的怒火都發泄在身下的馬上,馬鞭不斷的落下來,馬也越跑越快。
身後的馴馬師一看情形不對,急忙翻身上馬,想要攔停阿影。
寶寶站在一旁根本幫不上什麼忙。
“阿影小姐請停下來!你現在還沒有能力控制它!”
“你們都給我走開!”
阿影越跑越快,突然一躍,躍出了柵欄。
馬匹失去了約束,更加是無忌憚,轉眼間就跑出去老遠。
寶寶也怕阿影出事,想打電話給凌子墨,可是手機根本不在身旁,就想着回去打電話。
可人剛走了幾步,就看見那匹馬又折返回來,徑直左着她衝過來。
“讓開!快讓開!”阿影己經控制不住馬,不禁大喊。
寶寶哪裡讓得開,那馬像是認準了她,徑直向她奔過來,還不停的發出嘶鳴狂燥的聲音,任憑阿影怎麼拉緊繮繩也沒有用。
終於,阿影從馬上重重的摔了下來,滾落到一邊,瞬間便無法動彈了。
而那馬失去了控制,更加激奮的向寶寶衝了過來。
僕人早己經嚇的不知所措,愣在原地不知該怎麼做。
那馬轉眼間便己經衝到了面前,嘶吼一聲,燥動不安的擡起來,忽然擡起前蹄,徑直向寶寶踩下來。
寶寶就勢一滾,滾到一邊,躲過一次,還沒等緩過神,頭頂,那馬的兩蹄再次舉高,下一秒,直直的落下來。
寶寶只能將自己蜷起一團,用力護住小腹。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
砰——
一聲槍響。
馬的嘶鳴伴隨着滾燙的鮮血瞬間噴涌而出,從頭澆下。
緊接着,白馬轟然倒下,直直的將寶寶壓在身下。
槍聲響後,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個變故驚呆,連阿影,都己經被嚇的忘卻了身上的疼痛。
這時,有急促的腳步聲向這裡奔來,那腳步急亂無章,劃過了這詭異的死寂。
阿影眼睜睜看着那人從她身邊跑過,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徑直衝向寶寶,高大的身體趴俯下來,用力扒開馬身,從鮮血淋漓中,抱起一身血污的女人,爾後瘋了一般跑了出去。
寂靜中,男人的聲音少了優雅的穩重,焦燥而憤怒:“車!醫生!都給我滾出來!”
僕人跑出來的聲音,車子轟鳴的聲音,各種聲音交雜在一起,混亂的毫無章法。
再然後便是一片寂靜。
許久後,纔有人想起她,飛快的跑到她身邊:“阿影小姐,你還好嗎?”
阿影彷彿此時才恢復了神智,她張張嘴脣,感覺一陣尖銳的疼痛從腿上傳來,全身的骨頭都要散了架子一般,勉強從嘴裡泄出一道聲音:“……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