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夏睜開眼的時候,夜色遲暮,房間裡有些暗沉。她下意識地挪了挪,身旁空空蕩蕩。
“嗯?”就在時候,浴室裡的門打開,穿着白色t恤的顧靖宸從裡頭走了出來。他應該是剛洗過澡,額頭還有些晶瑩的水滴,他一反先前病怏怏的模樣,整個人都顯得精神奕奕、神清氣爽。
蘇夏臉上的疑惑又擴大了一聲,隨即瞪着他:“喂,你剛纔還病着,怎麼能洗澡!”
“出了一身汗,黏膩膩的。”
“出了汗也不能洗澡啊,你知道不知道洗澡的時候身上的毛孔會打開,這樣的話……”
顧靖宸飛快地打斷她:“我已經好了。”
蘇夏還記得自己感冒發燒嚴重的那一次在牀上躺了好多天,哪裡是他現在這個樣子的。她一臉懷疑地看着他,都不由懷疑他先前那副樣子是不是裝出來騙她的。
顧靖宸臉上帶着淡然的笑意,像一幅淡墨山水畫卷。他朝她走了過來,彎下身,在她錯愕的目光下,俊臉越靠越近。
她的長睫輕顫,就在她以爲他要親她的時候,他的額頭貼在了她的額頭上。
沐浴露的清香在她的鼻尖繚繞,她的臉龐悄然發紅,她對他做這樣的動作時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可他對她做這樣的動作,明明是漫不經心,卻帶着無限的誘惑。
“還燒着了麼?”他幽深的眸光淺笑。
她支吾了一聲:“好像不燙了。”
顧靖宸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輕顫了一聲:“你是我的藥。”
蘇夏不由咧脣傻笑:“那我的藥效不是太好了嘛!”
“是。”
蘇夏遲疑了一下:“既然你都病好了,我是不是該回去了?”
顧靖宸眼底的笑意在瞬間消失得乾乾淨淨,他的身體站直了一些,漆黑的眸子冷靜淡然地看着她不說話。
蘇夏被在他的視線下緩緩低下頭,他的聲音從她頭頂慢慢傳來:“你難道不知道藥效是有時間的嗎?”
“會嗎?”
“所以藥要多使用幾次,鞏固治療,不是嗎?”
“怎麼治療?”
他伸出修長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拇指在她嬌嫩的脣瓣上滑過,他的眼眸深諳一片:“藥的功效是什麼,難道不是藥本身不知道嗎?”
蘇夏覺得自己再被他這種眼神看着,她都要化了。
“餓了嗎?”
“嗯。”
“我給你做面吃。”
“我做給你吃。”
“好,你冰箱裡還有……”
“不過在吃大餐前,我們先來道小菜開開胃如何?”
“不要咬我……我不好吃……”
某人無恥地說道:“藥效時間過了,需要再治療一次……”
啊呸,無恥之徒,居然是這種治療方法。
蘇夏第二天一早就回去了,她本以爲回去之後爸爸一定會對着她一頓臭罵。事實並沒有,因爲爸爸出門了,等他回來之後,這一頁就翻篇了。
彷彿她昨晚根本就沒有出門過,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等到十一長假過去,蘇夏拆了石膏也重新去學校了。這份新工作她沒有做得就,不過休息日比工作日都要多得多。
再次見到這幫可愛的孩子們,她都有一種恍如隔日的感覺。
在錦繡實驗學校裡,每一個藝術老師都有屬於自己的音樂教師,亦是她的辦公室。
蘇夏早上第二節有課,排着整齊隊伍過來的學生看到她,一個個小臉上都露出笑容:“蘇老師,您終於回來了啊,我們可想死你了。”
之前蘇夏在他們班才上了幾堂課,聽到他們這麼說,心裡是既高興又得意。
“蘇老師看起來更漂亮了,要不是知道您受傷了,還以爲您去度蜜月了。”
蘇夏哭笑不得,這些孩子已經六年級也是個半大的孩子了,該懂的什麼都懂。
“蘇老師。”這個時候坐在中間的一個胖乎乎的男孩子站了起來,笑嘻嘻地說道:“我見過您的男朋友,長得特別帥。”
底下一陣鬨笑聲:“好帥。”
蘇夏心裡以爲他們什麼見過顧靖宸,心裡有些甜蜜,卻故意板着臉:“別鬧。”
現在還沒到上課時間,學生也不怕她,有個女孩子笑眯眯道:“聽說是個工程師呢。”
蘇夏心想這些小屁孩消息還靈通,見過顧靖宸也就算了,竟將他的工作都打聽清楚了。
“人長得帥、工作又好,蘇老師擇偶的眼光不錯喲。”
另外一個戴眼鏡的男生接了話去:“我也是電腦愛好者,我希望我以後也能成爲一個網絡工程師。”
蘇夏愣了一下,工程師、網絡工程師,相差很遠好不好?!莫非他們講得根本不是顧靖宸,而是……蔣譽。
她問道:“你們什麼時候見過的?”
“就在放假前呢,他還給您送了花。我們班的李老師怕花枯萎了,還替您把花插起來了呢。”
蘇夏這才發現她辦公桌上怎麼平白無故多了個水晶瓶,裡面插着幾隻百合玫瑰,不過看起來也不怎麼新鮮了。
鈴聲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蘇夏也不準備跟他們說得太多:“好,上課。”
這個年紀的孩子對什麼情情愛愛的最是好奇,他們之前被打開了話匣子,如今課都不想上了,紀律鬧哄哄的。蘇夏批評了幾句卻是一點效果都沒有,小胖同學還叫了一句:“蘇老師,在家裡這麼多天有沒有和你男朋友去約會?”
蘇夏無奈地看了他一眼:“這個問題真的很想知道?”
“嗯!”這句話果然有殺傷力,同學們頓時坐得端端正正,眼睛八卦地看着她。
“週末就會一位同學獲得與我約會的資格。”蘇夏望着鴉雀無聲的他們,心想哄比恐嚇更有用,“這位同學是誰呢,今天學得最快、最好得那位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