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君遷要以何種方式出現呢?
咳咳咳,還有少瑜。
正文到此結束,記得看番外哦,都是君遷,都是君遷。
表拍我,君遷真的會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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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來生,希望君遷你能夠做自己喜歡的事,能夠與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有健康的身體,一輩子無憂無慮快快樂樂。
從來,她們只是推手,真正做主的是陌荀。即便沒有她們,陌荀也會想方設法讓君遷上位!
然而,終究是沒有如果的,就算她,就算陌懷參姑姑沒有想到讓君遷繼位,他終究還是會成爲衛國的君主。
如果當初不和陌懷參姑姑商定讓君遷繼承皇位,是不是他就不會被政事纏身,不會身心俱疲,不會……
瑾瑜山莊、林府、川翎館、子曰山寨、信安郡、桐州、麓雪山、桃花源、不歸山、江都,這些地方,都留下他的痕跡,他二人的痕跡。
……
再見,別院,無聲無息地潛入,大跌她的眼鏡。
初見,林府對她的敵意。
塵封的記憶在此刻解封,一幕幕重新在腦海中不斷翻滾。
她不斷地重複這句話。
他死了,他死了,他死了。
到處都是哭聲。孩童的嚎啕大哭,宮人的嗚咽抽泣聲,還有無聲的哭泣。
不斷線的眼淚又嘩啦啦直流,滾燙的淚水卻似冰雪融化的冰水,將她整個身子澆得透心涼。
錯覺,錯覺。
南少瑜慌忙揉揉眼睛,再看向龍牀時,又只見男子安靜地躺在牀上。
滾燙的淚水砸在臉上,溼溼的,黏黏的,被水霧遮擋發紅的眼眸,朦朧地看着龍牀上臉色蒼白無血色的男子,似乎能看到身體裡冒出的絲絲寒氣。男子突然睜開如畫明亮的雙眸,坐了起來,掃過衆人,視線最終落在南少瑜的身上,如孩童般燦爛一笑。“等我。”
百里君遷,生於冰薄,死於冰薄。整整折磨了三十四年。
走得很突然,但也在意料之中。
皇帝駕崩。
太皇太主,皇太主,太子,子車皇子,林衡,林陌曰,南少瑜……所有百里君遷想見之人統統在他的寢殿內,一個個淚流滿面。
卯時。
可惜孃親,是見不到了。
他要在死前見見他,見見其他親人。
他知道,他大限已至。
“爹爹,爹爹……”沒有任何聲音。
最後,他狠狠地眨了眨眼,拼盡全身的力氣將枕頭撞向林子琛的腦袋。在看到阿姐倏地睜開的雙眼看向他時,張了張脣。
腦袋擒着枕頭一點一點往林子琛處推進,渾身的疼痛一點一點磨蝕他的意志。
好在,頭還能轉動。
他轉頭看向外側深睡的女子,張口,卻只見嘴巴動了動,聲音全無。
他動了動身子,發現全身已經僵硬,渾身上下沒有一絲氣力。
百里君遷由內而外徹骨的寒冷給凍醒。鋪天蓋地的寒意猶如蝕骨水侵入身體,全身凍得發僵,凍得鑽心疼。
寅時。
君授九年正月初五。
……
“阿姐……”
把她當什麼了?他可以爲別人守身如玉,難道她就不能一直等着他嗎?
“阿姐不想要孩子!”林子琛斷然拒絕,臉上已有了微怒。最初問時,她以爲他想通了,願意和她成爲真正的妻夫,白白高興了一場,結果他卻想着給她找其他的男子傳宗接代。
“阿姐,你不想要孩子嗎?”
“你沒有對不起我,”林子琛努力笑笑,掩飾眸中的苦澀,“你身子不如從前,時下已入冬,外面冷,走吧。”
“對不起。”
“走吧,莫要吹風了。”
背後有一隻手往他身上披了件白毛鑲邊的斗篷,他一轉身,便見面前人輕啓脣。
百里君遷站在杉樹林裡,看着一家三口逐漸遠去的身影,如置身晚秋風中,心中無限淒涼。
石子路上,南少瑜和林陌曰以相同的頻率往前走着,中間的小孩兒曲起雙腿,雙腳離地,咯咯大笑。
寶貝女兒的心思不用猜,林陌曰也知道她在想什麼,緊緊地抓着她,寵溺地答道:“好。”
走了幾步,南林莪術若有所思,忽然停了下來。另一隻手抓住爹爹的大手,自己的手太小,抓不牢,不安全,擡眸道:“爹爹牽着我,要牢牢的哦。”
“走吧。”南少瑜握住她一隻小手,拉着她往房裡走。
“爹爹。”南林莪術討好地甜甜地喚了聲,立馬放開南少瑜的大手,跑去抓住林陌曰的衣角,撒嬌地扯來扯去,試圖讓爹爹息怒。
杉林的盡頭,佯裝嗔怒的男子一手執碗,一手叉腰,靜待母女的靠近。
南少瑜幾步跟上南林莪術,拉起她的小短手,一大一小四目相對,有說有笑。
落葉,沙沙作響。
“那,莪術太皮,我也跟去看看。”心中始終放不下,兩人獨處反倒徒惹傷悲。
“好吧。”撅着小嘴,南林莪術不情不願慢吞吞地朝杉樹林外走去。
“乖。”
“真的,快去和你孃親、爹爹吃飯去吧。”百里君遷彎下身將她放到地上。
“真的嗎?”南林莪術有些不信,擡起頭來眨着大眼泛着疑問。
“小孩子不吃飯長不高,男孩子可不喜歡太矮的女孩子。胖了可以瘦下來,矮了,等你到一定年齡可就長不高了哦。何況,你又不胖,肉嘟嘟的小孩兒才招人喜歡。”百里君遷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好笑道。
爲了不變胖胖,她今天午膳就只吃了幾塊肉肉,被爹爹發現了!
“是啊是啊,爹爹每天都給我吃很多飯。”一轉頭,見爹爹手裡端着碗往杉樹林來,把腦袋深深埋在叔叔的肩上,一邊踢着腿,一邊叫道:“我不吃,我不吃,我不要變胖胖,我不要變胖胖,會沒有男孩子喜歡我的!”
“莪術,又長大了不少哦。”
百里君遷慈愛一笑,彎腰將其抱了起來。
“叔叔,叔叔。”南林莪術蹦蹦跳跳地進入杉樹林,站在百里君遷的跟前,大眼撲閃撲閃,張開雙臂求抱抱。
君遷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才更擔憂。
其實,除了真心待她的夫君,對衍國人而言,陌懷參只是質子罷了。兩國若起紛爭,首當其衝的便是她。
他本就只想做一名醫者,如今卻困在金絲牢籠,做自己不喜歡之事。他孃親助他登上帝位後,便前往衍國安撫其後任夫君,說服兩國締結百年友好盟約。
“我也……挺好。”南少瑜擡眸看了看撲簌簌直落的杉葉,揚起脣角莞爾一笑。垂眸時,細看,男子那雙如墨如畫的眼眸溢滿濃濃的疲憊、思念、羨慕,令她一時思緒萬千。
但近來,自己的畏寒之症似乎有嚴重的趨勢,受寒、疲憊,甚至思念,都會引發症狀。無奈,只得吃藥緩解,劑量越來越重,如此下去,只怕撐不了幾年,這藥便再無用處。但願子琛姐姐能夠研製出更好的藥要抑制冰薄的寒性,如今,他是再無這時間和精力了!
可是,他必須堅持下去,直到研兒能夠承擔起這份責任!
國家重擔又壓在他的身上,如履薄冰,步步驚心。他是陌家子孫,要守護陌家江山,要給百姓和平、安定的生活,他很累,很累,力不從心。
對子琛姐姐,是愧疚,他沒有辦法給她她想要的。是他,耽誤了子琛姐姐的一輩子。
如若不是爹爹陪着他,如若不是還有子車和研兒陪着他,真的不知要如何活下去。
這些年,無一不在想念,想念孃親,想念舅母,想念陌兒,想念……少瑜。
好得他想要逃離。
百里君遷彎起脣角,笑答:“挺好。”
朝堂之上那挺直的身軀散發的君王的威嚴自離宮起便收斂起來,卸下了沉重的僞裝,整個人看起來恬淡如水。每一次出宮,他都穿着同一件外衫,當年在川翎館容澈給他穿得那身繡翠竹墨綠綢衣曲裾,外罩墨綠色長袍。清冷得,愈讓人疏離,他就像夜空明月,可望而不可及。
南少瑜走近,卻不知說些什麼,默默地與其對視片刻,才道:“這些年,過得可好?”
這幾年,倒是有見到少瑜,只是,獨自相見卻從未有過。上一次,還是在瑾瑜山莊瑜木居內,那時莪術還在她的腹中,一晃眼,那孩子都已經快四歲了。
“少瑜。”百里君遷回轉過身,驚訝地看着女子靠近。
“君遷。”南少瑜低喚一聲,快步走了過去。
又高又粗的老杉樹後,露出一塊墨綠色的裙角。美妙絕倫的男子倚靠在樹幹,垂頭看着滿地的黃葉,心中無限淒涼。
於是,她也有了個習慣,只要有時間,只要在林府,晨間時,她都會拿本書在林間小憩。
午膳過後,南少瑜信步來到杉樹林,每次來到林府,她都會在杉樹林呆上一段時間。這是君遷最喜歡的地方,雖然,她只在這裡見過他一次,但是曾經從林子琛的口中得知,君遷最喜歡的就是晨間坐在樹底下看書。
雖然很狗血,但確實二人好上了。
後來,據顧棉所說,他們是在拜祭奚楠時偶遇。在回去的路上,孩子的腿不小心被捕獵夾子夾住了,顧棉取下夾子,又抱着孩子就醫,孩子他爹很感動,二人慢慢地就好上了。
南少瑜愣了半晌,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她的仲父馬上又要變回她的仲父了,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啊。
她本就不看好顧棉,畢竟她和弟弟年紀相差甚大。
早知弟弟心思的劉佟,將他拉回了位子,低聲安慰。
難怪,難怪她一年多都不知蹤影,原來是早已有了意中人,都已經到了成親的地步了,那他還堅持什麼?
手中拿着酒盞的陳季禾渾身一震,酒盞隨之掉到地上。
“我們打算成親。”顧棉笑着道,眸中溢滿幸福,看向男子和孩子的時候,眸中又盡是寵溺。
爲何,他會與顧棉在一起?
那男子,南少瑜熟悉得很,她曾經的仲父,奚楠的夫君,而那孩子是他與奚楠的孩子。
顧棉一手牽着一個與她年紀差不多的男子,一手牽着一個七八歲的男童。
正當陳季禾猶豫時,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他的母父也已經在爲他物色人選,身爲廷尉之子,上門提親的人家已經從劉府排隊排到了林府。
想想都不對勁。
其實,她並不希望陳季禾和顧棉在一起,因爲顧棉是她仲母,是她的長輩,如若二人成了婚,陳季禾豈不成了她的仲父?
“陳季禾,你呢?還想在顧棉這棵樹上吊死?她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你和她表白了嗎,她喜歡你嗎?”離席時,南少瑜偷偷拉了陳季禾,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