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通電話後,我便主動向她問道:“有什麼事嗎?”
“陳豐哥,我……我聽說安瀾出事了,是真的嗎?”
看來這件事已經傳出去了,連江茜都知道了。
我“嗯”了一聲,向她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也是聽說的,現在公司裡很多同事都特別關心你,我就代替他們打個電話來問問你的情況。”
“我沒事,你轉告同事們,我很好。”
忽然,電話那頭又傳來田浪焦急的聲音:“師父,師孃真的沒了嗎?”
我依然很淡定的“嗯”了一聲,即使心裡很難受,我也不想讓他們知道。
“怎麼出這種事啊?師父,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一個意外,你也別擔心了,自己好好工作。”
緊接着電話那頭又傳來葉茂春的聲音:“陳兄,你要是心裡難受你就跟大傢伙說,咱們一起陪你度過這段難熬的日子。”
我鼻子又是一陣發酸,但還是強顏笑着對她們說道:“我真沒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天了,我也慢慢接受了。”
接着江茜又說道:“陳豐哥,大家都不放心你,要不今天晚上你出來和我們大傢伙見一面吧,我們真的都特別擔心你。”
稍稍猶豫後,我答應了下來。
我不能讓這羣真正關心我的朋友失望,即便我真的很難過,我也要振作起來去面對這一切。
……
在公園裡發了一會兒呆後,我才起身離開,準備回去看看房產證上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我的名字。
然而,就在我走出公園門口的那一刻,我猛然發現一張很熟悉的臉從我面前走過。
那張臉,像極了安瀾。
我在短暫的愣神後,急忙朝那個方向追了過去,可是那張臉卻又不見了。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我左顧右盼,我在像盤珠一樣密集的人潮中迷失了。
可我不想錯過這個機會,我想看清她的臉,到底是不是安瀾。
我咬了咬牙,然後選擇了一條人最少的路狂奔而去。
如果真是安瀾的話,她會更喜歡安靜一點的地方,我只能這麼判斷了。
從這條路的街頭,跑到街尾。
我快速將這條街上所有的人都看了一遍,可是並沒有看到那個讓我的心在狂跳不止的臉頰……
我的心情更低落了,我選錯了路?
也或者,那個熟悉的臉頰只是被我給幻想出來的?
就算真的存在,誰又能保證,她就是安瀾呢?
我身上的那股勁兒,忽然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
我癱坐在街邊的長椅上,低頭給自己點上了一支菸,然後又擡頭看着形形色-色的面孔發着呆……
我覺得不可思議,爲什麼那樣一個人,會說不在就不在了呢?
都覺得安瀾不可能還活着,並且我是親眼看見她掉入大海的。
可不知道爲什麼,我的潛意識卻告訴我她還活着,而且就在我的身邊某個地方看着我。
我甚至把這樣的想法,在自己的心中演變成了一個邏輯。
如果她真的還活着,那麼就意味着她是故意演變了一場事故,大概是爲了某件特殊的事,所以她不會再出面,但是她會一直觀察着我的一切。
我越想越崩潰,怎麼可能呢?
這一切都是我的幻想而已,她真的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我也再也見不到她了。
看着滿大姐的陌生面孔,我心中的失落感,再次讓我崩潰了。
我雙手掩面,淚水控制不住的從眼睛裡鑽了出來。
“叔叔,你怎麼了?”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將雙手從眼前拿開,看見面前站着一個小女孩,她手裡拿着一朵小紅花。
我淚眼朦朧的看着她,她將手中的小紅花遞給我,奶聲奶氣的說道:“叔叔,你別不開心了,送你一朵小紅花。”
那一個瞬間,我被小女孩那天使般的微笑給治癒了。
正準備伸手去接花時,小女孩身邊的一個老婦人急忙拉了小女孩一把,說道:“佳佳,你怎麼能和陌生人說話呢,趕緊過來。”
小女孩被那個老婦人拉走的一瞬間,還是將手裡的那朵小紅花扔向了我。
我順手一把接住了那朵花,突然就笑了出來。
……
回到住處,剛到門口,我就看見門口停着一輛搬家公司的貨車。
還有幾名工人正往火車上搬着一些辦公用品,電腦、打印機什麼的。
蔡新曼就站在門口指揮着那些工人,我走到她身邊時,她喊住我:“陳豐,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我現在還沒有搬走。”
“考慮什麼?”
“咱們一起合作,你把院子讓出來當公司,我給你股份,咱們一起把安瀾留下的這家公司經營好。”她特別認真的說道。
“不必了,你趕緊搬吧。”說完,我頭也不回地往裡面走了。
“陳豐,你現在拒絕我,你一定會失望的。”蔡新曼又在我背後說道。
我沒有再理她了,徑直走到院子裡面,我媽正在院子裡站着,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些搬家的工人。
見我回來了,她急忙來到我身邊,對我說道:“阿豐,你可算回來了,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你看他們……怎麼把東西都搬走了?”
“沒事,讓他們搬,這是安瀾的意思,我們進去吧。”
我來到安瀾住的房間,到處找房產證,最後在一個保險櫃裡找到了。
保險櫃的密碼我是知道的,那是我借用安瀾公司的公章時,她告訴我的。
打開房產證一看,上面的產權人果然是我和安瀾兩個人的名字。
可這是爲什麼呢?
我們沒有結婚,房產證上當然也是可以寫兩個人的名字,但是這種事我應該知情吧?
我不知道安瀾是怎麼弄的,總之這件事太讓人奇怪了。
難道真如陳敏說的那樣,一開始安瀾就給自己想好了後路了嗎?
我長長吁出一口氣,閉上眼睛靠在旁邊的椅子上,感覺老天爺跟我開了個玩笑。
很久過去後,外面的動靜終於安靜了,證明哪些工人已經將公司的一切都搬完了。
安瀾這是養了個白眼狼啊!
這個蔡新曼太狠心了,這可是安瀾花了巨大的代價纔有今天的成績,可是就這麼被蔡新曼給拿去了。
而且最讓人想不通的是,那協議上爲什麼會將所有股份轉給她?
我忽然想起昨天陳敏讓我把那協議給她看看,哪怕是照片也行。
想到這兒,我立馬放下手中的房產證追了出去。
蔡新曼剛上車,準備離開時,我急忙喊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