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至於愣了好一會兒,纔有了頭皮發麻的感覺,我顫抖着向江茜問道:“你……你說什麼?”
江茜着急的說道:“剛纔我去樑靜姐的房間發現她睡了……可是沒蓋被子,我就……就替她蓋上,結果我發現她牀頭櫃上隔着一瓶安眠藥,於是我就叫她,可是怎麼也叫不醒……”
聽到這裡,我毫不猶豫直接翻身下牀,連拖鞋都沒來得及穿,直接奔向樑靜的房間。
果然,樑靜平躺在牀上,牀頭櫃果然有半瓶沒吃完的安眠藥。
“樑靜,樑靜……”我用力喊了她兩聲,又用手推了推她的身子。
見她依然沒反應,我才知道情況糟糕了!
當時什麼也沒想,直接將她從牀上抱了起來,江茜也很迅速地幫我把門大打開。
我幾乎是一路飛奔將樑靜抱到了車裡,然後又迅速坐到駕駛室,江茜也跟着上了車。
車子啓動後,我便一腳油門踩下去,直奔醫院而去。
在車上江茜還一直在呼喊着樑靜,她的聲音也都嘶啞了。
我已經顧不上什麼紅綠燈了,先給交警隊的取得聯繫告知他們情況後,直接打開雙閃,一路狂奔。
我已經記不清去往醫院的這條路上,駛過了幾個有紅綠燈的路口。
我心裡越急,越覺得自己是靜止的。
反而是那些街道和建築物像是有了生命,它們在飛速地後退着。
事實上醫院離我們住的地方也就十幾分鐘的車程,可我依然覺得離醫院很遠,而樑靜此刻卻生死未卜。
我太討厭“生死未卜”這個詞了,它是最具有毀滅性的。
我根本不敢相信,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人,會以一種永別的方式離我們而去。
……
我已經記不清開了多久了,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是一會兒。
終於來到了醫院,我將樑靜從車裡抱出來後,便又直奔急診科而去。
醫生都給我們打開了綠色通道,得知樑靜是服下大量安眠藥後便直接將她送去了搶救室。
我和江茜被阻攔在手術室外,我整個人已經被嚇得有些腿軟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平時那麼多話的江茜在這時也安靜了,她的臉色都有些發白了。
這種事何況是她這樣一個大小姐,連我也是第一次經歷。
我真的不相信樑靜會自殺?
她晚上才告訴我她會樂觀下去的,就算去坐牢她也認了,可是爲什麼一轉背就選擇了自殺呢?
或許她早已經有了這個想法,她不想給任何人增加負擔。
因爲是深夜了,醫院搶救室外面的廊道特別空曠,特別安靜,這給人制造一種恐慌感。
在這種恐慌感之下,江茜忽然開了口:“陳豐,樑靜姐她……不會有事吧?”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她怎麼那麼傻呀?下午還跟我有說有笑,我們還商量着等她這次劫難過去了,一起去海南玩呢,她……她怎麼說話不算數呀?”
江茜邊說着,邊哭了起來。
聽着她的哭聲,我心裡更加難受了,真的有點受不了了。
“你別哭了,你哭着我更難受。”
“樑靜姐這麼好的一個人,她不能死啊!那個壞蛋才該死,要讓我知道是誰在害樑靜姐,我一定不會饒了她!”
“夠了!我叫你別說了……”終於,我吼了江茜一句。
因爲我知道那個人是誰,她也不該死啊!
誰都不該死,該死的也許是我吧!
想到這裡我突然自嘲的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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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一邊是友情,一邊是曾經的愛人,誰能取捨?
江茜卻被我吼得有點懵,她估計想不明白我爲什麼突然動怒。
我只好又給她解釋道:“安靜點吧!我現在腦殼裡很亂。”
“這是樑靜姐留下的,之前我在牀頭櫃上發現的。”
我轉頭一看,江茜手裡拿着一張信紙,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
我一把接了過來,上面是樑靜的字跡。
信上寫道:“想了很久,還是決定給你們道別一下,你們可千萬別爲我的事擔心啊!我做這個選擇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我不想去坐牢,而且即便我去坐牢了,等我出來後我的人生也基本上被毀了,所以……離開這個世界可能是我最好的歸宿
你們放心吧,我身邊反正也沒一個親人,和我最親的可能就是你陳豐了。說實話還挺有點捨不得你的,我還沒來得及給你穿上婚紗呢,還沒來得及給你生個孩子呢,哎……罷了,下輩子吧!
還有茜茜,我的好妹妹,雖然我們才認識幾天,但是這幾天跟你在一起真的很開心呀!你就是姐的開心果,你也別難過了,人生自古誰無死嘛……至於咱們海南島的約定,就下輩子咯,你要開開心心的呀!
另外,我的後事一切從簡,我不喜歡黑色,所以可千萬別弄得太悲傷了,我要你們都開開心心的,在我的葬禮上跳起來吧!
可是,我還是有點捨不得這個世界,但是已經晚了!永別了,各位……”
看完整封信,我已經淚流滿面了,這個臭丫頭到死都要別人覺得她很樂觀。
可是這字裡行間的一些話,即便看上去很樂觀,可也給人一種悲情感。
我大致能感受到她在寫這封信的時候,是用的何種心情,她的每一個字都寫得特別用力,可想而知她當時有多痛苦。
江茜在這時又說道:“樑靜姐她真的不能死啊!不就兩千五百萬嗎?我幫她給了不就行了嘛。”
我傻傻的看向江茜,向她問道:“你哪裡來這麼多錢?”
“我是沒有,可我可以去找我爸啊!”
“你爸未必給你,而且你真那麼心甘情願給出這兩千五百多萬嗎?”
“我怎麼不願意了,我這個人從小到大都沒有朋友,好不容易有了樑靜姐這麼個朋友,我真的不想失去她。”
我慘然一笑:“可是晚了,你早些時候怎麼不說?”
“早些時候我一直認爲你有辦法解決,畢竟是兩千五百萬,我這裡也沒那麼多,找我爸她肯定會問我原因的。”
“罷了,不說這些了,只求樑靜躲過這一劫吧!”
“一定會的,菩薩會保佑她的。”
“你還信這個?”
“有些時候必須相信。”
“好吧,那我們一起求菩薩保佑她吧!”
我和江茜就這麼在搶救室外心急如焚的等待着,等了大概半個小時,搶救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
隨即從裡面走出了兩個穿着白大褂的醫生,我幾乎下意識往他們身邊走去,並焦急的問道:“醫生,我朋友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