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安世斌一聲重嘆道,“這老毛病了,這病治不好的,我一直讓出院,可一峰他硬是不讓我出院。”
安一峰接過話說:“爸,誰說不能治了,你這又不是什麼不治之症,人家醫生都說了可以治好的,你好好配合呀!”
“一峰,我已經把你拖累了,不是我這病……小筠也不會離開你呀!”
安一峰低下頭,喃聲道:“爸,這事兒你就別說了,她離開就離開吧,現在看清楚她不正好嗎。”
“你呀!你這小子就是跟我一樣,固執!……你要像你大姐那樣,也不至於現在落得如此地步呀!”
“爸,安瀾姐還在這兒呢,說這些不合適,你開心點。”
安瀾隨即便說道:“是呀!二叔,沒什麼的,有病咱就治病,錢的事你不用操心。”
“瀾瀾,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這斌真的治不好的,浪費錢……二叔還能看見你,我就很欣慰了。”
“二叔,我爸還在世的時候就經常和我提起你,他說當年你對他的幫助很大,還有這個家也是二叔你撐着的……我爸現在要是還在世的話,他看見你這個樣子,他也不會不管的。”
安瀾停頓一下,又說道:“二叔,你真的不要多想了,安心接受治療吧!回頭我就去把費用給結了。”
“瀾瀾,你……你真不要破費了,我這病治不好,花那冤枉錢幹啥?”安世斌忽然激動道。
“得治,二叔,你不要再說了,你是我爸的親兄弟,更是我的親二叔……之前只是我不知道怎麼聯繫上你,現在既然找到你了,我肯定不會不管的。”
安世斌又一聲重嘆,看向安一峰責備道:“肯定是你這小子,我就跟你說了不要去麻煩人家,你怎麼不聽我話呢?”
安一峰仍是低着頭,一聲不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安瀾又開口說道:“二叔,你也別責怪一峰了,確實是他來找我的,可我認爲他來找我找對了,咱們可是血濃於水的親戚。”
安世斌的眼眶又紅了,那蒼老的眼角流下了眼淚。
安瀾隨即抱起小滿,指着病牀上的安世斌說道:“小滿,這是媽媽的二叔,也是你的二叔公,叫二叔公。”
小滿這孩子挺認生的,畢竟她還小,不到兩歲啥都不懂。
“瀾瀾,你孩子都這麼大了?”安世斌突然問道。
“是,”安瀾點點頭,又看着我說道,“這是我先生,陳豐。”
我隨即向安世斌點點頭,說道:“二叔,你好。”
“好,好呀!你爸要是知道你現在成家了,他指不定多高興呢,可是他看不見了。”
安瀾突然沉默下來,我知道她爸一直是她心裡過不去的坎,每次提到她爸爸,她都很傷感。
我頓時開口說道:“二叔,剛剛安瀾說得對,你現在就安心治療,其它的你就別管了,有我們呢。”
“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們了。”
“二叔,你可別這麼說,要說麻煩,當初你幫了我爸那麼多,你怎麼不嫌麻煩。”安瀾接話道。
安世斌笑道:“那不是我應該做的嗎,嘉華是我大哥,他從小學習就好,家裡好不容易出個大學生,還是清華大學,我這個當弟弟的不管說什麼也得幫忙不是嗎?”
安瀾又道:“那不就對了,當初你幫了我爸那麼多,現在也輪到我幫二叔你了。”
這時,我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是高勝打來的,估計是公司裡有什麼要緊事。
我隨即對安瀾說道:“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和二叔先聊着。”
走出病房後,我接通了高勝的電話。
“老大,你和安總今天都沒來公司,出啥事了嗎?”
“沒,我們有點事,現在在貴州這邊。”
“哦,是這樣的,我這邊剛剛得到消息,我們歐洲那邊的商品全面降價了,你和安總知道吧?”
我愣了愣,說道:“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呀!什麼情況?”
“那就奇怪了,我這邊纔得到的消息呀,說是歐洲那邊的商品全面降價了,而且降幅不小。”
“我靠!”我頓時怒罵一聲,這肯定是盧比這混蛋乾的好事。
“咋了?”高勝還不明所以的問道。
“沒事,先就這樣,我打個電話問問。”
掛了高勝的電話後,我便找到盧比的聯繫方式,當即給他打了過去。
可是卻沒有接我的電話,直到我打第三遍時,盧比才終於接通了電話。
我頓時有些火大,開口就質問道:“爲什麼這麼久才接電話?”
“剛剛沒聽見,陳董,我知道你這麼急找我啥事,但是先請你不要這麼激動,聽我跟你說……”
“說你大爺!盧比,我是怎麼跟你講的?誰他媽允許你單方面降價的?你這麼搞,是要把我們置於何地?”
因爲太憤怒了,以至於我說話的聲音大了些許,旁邊的護士立刻提醒我小點聲。
我只好走到樓道口的窗臺邊,繼續說道:“盧比,我是怎麼跟你說的?我允許降價了嗎?”
“陳董,你不要這麼激動好嗎?我這麼做對你確實有點不義,但是你相信這真的是我唯一可以擊敗費尼克斯的機會……我這邊已經開始全面發起進攻了,如果這個時候不降價,那麼我們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我深吸一口氣,儘量平息怒氣後說道:“你要想怎麼都費尼克斯那是你的事,但是你記住你是從我們遠豐集團拿的商品,我這邊沒有允許你降價,你擅自降價,你知道什麼後果嗎?我現在就可以上法庭告你,你信不信?”
盧比還自以爲是的說道:“陳董,這件事對你們來說真沒有壞處的,所有商品的價格我還是按原價給你的,只不過是我這邊單方面降價而已……你放心,只要我打敗費尼克斯了,今後的路就好走了,價格想要提起來還不是分分鐘的事嗎?”
“盧比,你知道你和費尼克斯最大的差距在哪嗎?”
停了停,我自問自答道:“你們最大的差距就在於,你太着急了,而做生意來說着急沒有好果子吃的……盧比,你會付出代價的。”
“好好好,陳董你說什麼都是對的,但是現在我已經這麼做了,回不了頭了,你就等着撈好處吧!到那時候你就不會埋怨我這麼做了。”
說完,這王八蛋竟然給我電話掛掉了。
我被氣得不輕,甚至已經很久沒有爲商場上這些事而胡亂發脾氣了。
可是這一次,盧比做得真的太臭了,他這樣只會搞垮我們遠豐集團的聲譽。
看來,我和安瀾都看錯人了,這個盧比根本不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