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大概是因爲麻醉的緣故,使我做了很多亂七八糟的夢。
我夢見自己病好了回到了成都,我跟高勝他們一羣人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我跑的飛快,不知道怎麼着,就跑到了御林村的葡萄園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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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我熟,這在我看來,是一個絕密的地方。
我和高勝他們打賭了,如果他們能找到我,我就給他們十萬塊錢;如果沒有人找到,他們晚上就得請我到全成都最豪的酒樓吃飯。
葡萄園裡很暗,忽然,我被一個女人抱住了,我看不見她,但我也沒有驚恐。
她身上很香,直覺是一個特別美麗的女人,我和她接吻了,還摸了她很多敏感的地方。
在我準備更投入的時候,突然有人闖進了葡萄園裡,高勝就站在最前面,然後一臉得逞後的壞笑看着我……
說是,江濤出賣了我。
然而,剛剛和我親熱的那個女人,莫名其妙便消失了,而我竟然也沒有太在意。
之後,我便被高勝他們給帶到了銀行,我取了整整一包現金給了他們。
看見卡里的餘額時,我很詫異,爲什麼自己會有這麼多錢?
然後纔想起,我的公司重新上市成功了,並且瘋狂發行新股,公司的價值翻了好幾倍,而我的身價也漲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別說是區區十萬現金,就算是送他們一人一套房,也只是動動嘴皮子這麼輕鬆。
於是我開始瘋狂購物,我在成都買了一處莊園,好幾棟別墅,請了幾十名女傭。
一個陽光明媚的晌午,我坐在自己莊園裡的花園中,幾名女傭正在給我端茶倒水,我那叫一個享受。
陽光越來越猛烈,照的我眼睛都睜不開了,莫名其妙的我就從這美夢中醒了過來。
可醒來以後的很久,我都沒能緩過勁兒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做過這麼美好的夢了,因爲我長期被壓制的性慾、金錢欲、健康欲,成功欲,都在這個夢裡得到了釋放。
病房裡空無一人,只有強烈的陽光穿過窗戶照射在病牀上,塵埃在陽光下翩翩起舞。
我恍惚的看着那些飄舞地塵埃,一直持續着這種失神的狀態,直到安瀾走進病房。
“你醒啦?”
我看向她,她的手裡端着一碗不知道是湯還是粥,小心翼翼地來到病牀前。
我這纔回過神來,準備從病牀上坐起來。
安瀾見狀,連忙放下粥碗,前來將我扶起來,又在我背後墊了一個枕頭。
等我坐好後,她纔在病牀旁坐下,然後端起粥碗,對我說道:“我去外面飯店熬了一點山藥小米粥,對你的胃好。”
她邊說,又邊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吹了一口氣送到我嘴邊,又小心的叮囑道:“小心燙!”
我目不轉睛的看着她,慧心一笑:“安瀾,我現在不是在做夢吧?”
“爲什麼這麼問?”
“就感覺,我好幸福。”
安瀾笑了笑,又舀起一勺送到我嘴邊,說道:“不是做夢。”
“我感覺剛纔我做的夢都沒有現在幸福。”
“是嗎?你做什麼夢了?”
“亂七八糟的,我夢到自己的病好了,然後還和朋友們玩起了捉迷藏的遊戲,我還發現我變得有錢了,還買了一處莊園,天天過得比神仙還滋潤。”
安瀾又笑了起來,繼續餵我喝粥,一邊說道:“那可能這是你想要的生活吧,所以纔會夢見。”
“可是在夢裡我根本感覺不到自己有多快樂。”
“你的夢不就是每一個人想要擁有的嗎?還不快樂?”
“真的,在夢裡我沒有笑過,也感覺一點都不真實。”
安瀾笑了笑,卻沒有再接話。
我又向她問道:“安瀾,你說快樂到底是什麼呢?”
“每個人的理解不同吧!”
“那你的理解呢?”
“我的理解……”安瀾沉吟了片刻,才說,“我覺得有你,有小滿在我身邊,我就快樂。”
“你一點都不在乎金錢和權利嗎?”
安瀾幾乎沒有思考,便搖頭道:“我爸爸去世之前,我們家很富有,我也從來沒有缺過任何物質上的東西……但是我感覺不到那種快樂,爸爸每天忙着公司裡的事,媽媽也在公司幫忙,多數時候我都是一個人……我身邊的朋友就是家裡的傭人、管家,我感覺自己就像一朵溫室裡的花……你覺得這樣的生活快樂嗎?”
“聽你這麼說,好像是挺壓抑的,可這不就是每個人正在追求的嗎?”
安瀾笑了笑道:“我認爲不是,我認爲幸福就是有家回,有人等,有飯吃。所謂的歲月安好,不過是家中那碗熱湯,和始終爲你點亮的那盞燈。”
我目不轉睛的看着她,直到她說完,我才淡淡的回道:“真好。”
“什麼真好?”
“你呀,有你真好。”
她又笑了起來,我發現她現在的笑比之前更多了。
即便我現在依然還沒有恢復之前的記憶,但已經沒有太大關係了。
不管我們之間到底經歷了些什麼,但這一刻,她就是我最堅實的依靠。
我不知道這種感覺能夠持續多久,所以就更加珍惜還能在一起的每一時每一刻。
……
安瀾在醫院陪了我兩天,因爲公司的事情她不得不回去了,而我還得繼續留在北京治療。
我的情況也漸漸有所好轉,每天都要經歷痛苦的化療,化療做完了還得去神經內科接受記憶恢復的治療。
總之一天下來幾乎都是在治療,每天的花費至少都是五千以上,加上病房的費用,有時候會更高。
那天晚上我獨自算了一下,從我住進醫院到手術,再到這兩天的治療,全部花費已經高達四十多萬了。
這真的挺嚇人的,而且我的主治醫生說後面的化療花費還會更高,這根本不是一個普通家庭能夠承受的。
錢我雖然不用擔心,可是在醫院時間長了,總是會看見很多因爲沒錢而放棄治療的病人,也看見了很多因爲沒錢而絕望得在醫院門口嚎啕大哭的人。
小老百姓真的是不敢生病,這動輒上千上萬,誰承受得了啊?
而我也不是什麼救世主,儘管我看不得人間疾苦,可我也幫不了所有人。
所以每天我除了去接受治療之外,幾乎不會走出病房半步,我這人真的看不得人間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