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吵鬧時,急救室的大門終於被打開了,一位護士從裡面走了出來。
“誰是劉健的家屬?”護士走到急救室門口,面無表情的向衆人問道。
“我是,護士,我兒子怎麼樣了?”劉族長急忙走上前,急聲問道。
護士也急聲說道:“情況不是很好,傷者的血壓很低,現在急需要輸血,但目前醫院血庫裡B型血缺失。”
“抽我的血,護士。”劉族長這個人雖然不咋地,但是作爲一個父親,在關鍵時刻他還是沒掉鏈子。
那護士立馬問道:“你是什麼血型?”
“我不知道,護士,能抽嗎?”
“你跟我來做一下檢查吧。”護士朝劉族長招了招手說。
於是劉族長便跟着護士一塊去了,我們繼續在外面等待着。
我和程小虎也去了一趟治療室,程璐目前的狀況已經平穩了,只是受到驚嚇後昏迷過去了,現在需要靜養,醫生讓我們最好不要去打擾她。
再次回到外面長椅等待着,江濤這時來到我身旁對我說道:“大致情況我已經瞭解了,不要太着急了,這件事本身就是對方有錯在先,你們這是出於一種自我防衛的行爲。”
“可是剛纔那警察說這不算自衛啊?”我疑惑的問道。
江濤笑道:“這要看怎麼理解這個案子了,總之你們不要太着急了,我會幫你們的。”
有江濤這句話我心裡就踏實多了,但是我知道他也不會做犯錯誤的事。
十多分鐘後,護士帶着劉族長從治療室裡走了出來,劉族長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好。
直到護士向我們走過來問我們這裡有沒有人是B型血時,我才明白了,應該是劉族長的血液和他兒子不匹配。
這種情況是有的,並不是所有父子間的血型都是匹配的。
我並不知道我的血型,但是這時候程小虎忽然開口說道:“護士,用我的吧,我是B型血。”
“你確定嗎?”護士立馬向程小虎問道。
程小虎重重點頭道:“確定,我去年做過血液檢查,我的就是B型血。”
於是護士便又帶着程小虎去了治療室,我一直跟着到治療室門口,我向程小虎問道:“小虎哥,你確定這麼做嗎?給這個人渣輸血?”
程小虎嘆口氣說道:“不管怎麼說,是我把他弄成這個樣子的,雖然我也恨他,但救人要緊。”
程小虎這個人本性就是善良的,我早就看出來了。
他就這麼跟着護士進了治療室,很快就看見護士拿着血漿袋從裡面走了出來。
程小虎隨後也走了出來,他的氣色沒有剛纔那麼好了,剛纔看見護士抽了那麼大一袋子的血液,估計得有400cc。
“小虎哥,你感覺怎麼樣?”我立馬上前扶着他,並問道。
他有些虛弱的回道:“沒事,我身體還是挺好的,坐一會兒緩緩就好了。”
我扶着他來到外面廊道的長椅上,扶着他坐下後,又去找護士拿了一支葡萄糖給他喝。
此刻的劉族長已經不再像剛纔來時那樣找我們鬧騰了,他整個人看上去渾渾噩噩的樣子,垂着頭坐在一邊。
江濤將我叫到了一邊,對我說道:“馮市長已經到縣城了,我現在去接待他一下,這裡有什麼情況你就給我打電話,不要擔心,派出所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我重重點頭,向他問道:“江縣長,那村裡的事情解決好了嗎?”
“肯定解決好了啊!馮市長都下來了,等下我就去把這邊我瞭解的所有情況告訴他。”
“那辛苦你了江縣長。”
送走了江濤後,我又回到急救室外面。
繼續等了半個小時後,急救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醫護人員將治療車從裡面推了出來。
劉族長等人立馬就圍了上去,我和程小虎也不約而同地看向治療車上躺着的劉健。
他應該是打了麻藥還處於昏迷狀態,臉上還戴着氧氣面罩治療車上還掛着血漿袋,正在往他身體裡輸血。
劉族長立刻就像手術的醫生問道:“醫生,我兒子情況怎麼樣?他的耳朵保住了嗎?”
這也是我們關心的問題,所以也目不轉睛的看着醫生。
醫生停下腳步,看着劉族長沉聲說道:“情況已經穩定了,那隻被砍掉的耳朵萬幸切口平整,我們已經接好了,基本上沒什麼大問題。”
聽到醫生這個回答後,我和程小虎都長鬆了一口氣。
我們沒有再跟着去病房了,等劉族長離開後,我和程小虎也去了程璐所在的病房。
此刻,程璐已經清醒過來,不過她整個人好像被嚇傻了似的。
她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地盯着天花板,連眼皮都不眨一下,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我和程小虎走到病牀旁喊了她兩聲,甚至都沒有反應。
“璐璐,璐璐……我是大山啊!你看看我們……”我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嘗試着向她喊道。
她還是沒什麼反應,整個人有些癡呆狀。
程小虎急了,他一臉難受的向我問道:“大山,你說……璐璐這是怎麼了?”
我一聲嘆息,然後帶着程小虎來到病房外面,對他說道:“可能是還沒有從那種極端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咱們得讓她哭出來才行。”
“啊!這……這怎麼做啊?”
我不是心理醫生,這也讓我很爲難。
沉思了良久後我才說道:“要不你先在等等我,我進去試試?”
程小虎點了點頭,我才獨自一人進了病房。
來到程璐的病牀旁坐下後,我沒有立刻就說話,就這麼安靜地坐着。
過了大概十分鐘後,我才慢吞吞的開口說道:“璐璐,沒事的,都過去了……我知道你現在心裡很難受,但是都過去了,壞人也受到了懲罰……你也不要擔心你哥哥,他沒事的,我們都會沒事的。”
說完這段話後,我看了一下她的表情,依然沒什麼變化。
我就擔心她一時想不開就完了,這種狀態很容易導致她換上嚴重的抑鬱症,更嚴重一點可能會導致精神失常。
可我真不是心理醫生,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讓她走出這陰影。
又沉默了一會兒,我才又對她說道:“我唱首歌給你聽吧?不過我五音不全,你可別笑話我喲!”
說着,我就隨便找了一首比較歡快一點的歌唱了起來。
直到整首歌唱完,她依舊沒什麼反應,還是保持着那個木納的姿勢,一動不動。
就在我感到力不從心時,她忽然開了口,只是聲音非常小聲的說:“大山哥,我……是不是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