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好想想，地龍是不會可憐你的，如果他還有一絲良知的話，就不可能讓你們母子分開。”我盯着柳雪說。
“你閉嘴，閉嘴，我不想聽。”她大吼起來，情緒很激動，然後便哭泣了起來。
旁邊的孟虎此時倒對我不再露出仇恨的目光，而是一臉溫柔的勸說着柳雪。
“小雪，我說過，只要有機會，我就殺了地龍，讓你們母子團聚，這人剛纔說的有一句話，我很認同，地龍是人不是神。”孟虎對柳雪說。
本來我是想好了，先禮後兵，今天就算是把柳雪和孟虎兩人弄死，也要把他們掌握的四號地下銷售網絡給問出來，可是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好像不用大動干戈，就能完成任務。
我轉身帶着於志離開了山神廟，讓他們兩人靜一靜。
點了一根菸，擡頭看着滿天的繁星，有一絲不真實的感覺，九個月前，自己還是一名朝九晚五的機械工程師，而此時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命運有時候真是挺琢磨不透的。
“哥，柳雪能說嗎？”於志小聲問道。
“應該會說，沒有一個母親不想見到兒子，從現在的情況來看，自從孩子生下之後，便被地龍帶走了，這對一個母親來說如同挖心割肝般疼痛，所以我猜，她會跟咱們合作。”我說。
“我也是這麼想的，地龍還特麼真是沒人性。”於志說。
“哼，他有人性，就不可能把地下生意做這麼大了。”我說。
抽了一根菸，我帶着於志返回了山神廟，柳雪已經不再哭泣。
“想通了嗎？想通就說吧。”我說。
“怎麼知道你是不是騙我？”柳雪擡頭盯着我說。
“你認爲自己現在還有選擇嗎？只有合作，共同殺掉地龍，纔是唯一的出路，再說了，我爲什麼要騙你？有若干種辦法讓你們把地下銷售網絡說出來，比如說，在你身上施加酷刑，我想孟虎肯定會把他知道都講出來。”我淡淡的說。
“你敢？”孟虎大吼一聲，說：“你敢動她一根汗毛，我發誓一定弄死你，即便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別激動，我只是舉個例子，只要你們合作，還是不要見血的話，像什麼竹芊刺進指甲裡等等酷刑，想想都嚇人。”我說。
“你……”孟虎露出兇狠的目光，不過我並沒有理睬他，而是緊盯着柳雪。
“我可以把掌握的地下銷售渠道告訴你，但你有辦法一網打盡嗎？”柳雪盯着我問。
“當然。”我十分肯定的說。
“如果我明天上午不出現，整個地下銷售網絡就將靜默，各個點的控制人會第一時間藏起來，再想抓他們可就難了。”柳雪說。
“既然這樣，那你就快說吧。”我催促道。
“再問一遍，你確定能一網打盡嗎？因爲如果不能同時行動，只要被一個人發出危險信號，其他人會立刻隱藏起來，並且還會第一時間傳到地龍那裡，我想地龍在江城的力量你應該清楚。”柳雪說。
我眉頭微皺了起來，想了想，說：“你等一下。”轉身再次來到外邊，走遠了一點，掏出手機給趙大山打了一個電話。
已經是下半夜了，鈴聲響了好久，才傳來趙大山迷迷糊糊的聲音：“喂？”
“趙哥，柳雪願意跟我們合作，但據她說，必須對各個節點的控制人同時抓捕，如果有時間差的話，剩下的人會立刻藏匿起來，他們有一整套完整的預警和躲藏預案。“我急速的說：“趙哥，你有這個能力嗎？”
“告訴她，讓她放心，只要交代出整個地下銷售網絡，我就可以將其打掉。”趙大山斬釘截鐵的說。
“趙哥，你在江城能調到人嗎？即便能調到人，對方會不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畢竟地龍在江城的勢力很大，關係錯綜複雜，別牛吹出去了，事沒完成，人家以後就不相信咱們了，再說了，這事只有一次機會。”我說。
“廢什麼話，我說能就能。”趙大山說。
“趙哥，你確定？人家現在說了，要求天亮前就行動，因爲如果明天上午對方見不到人，就會立刻躲藏，每個人的躲藏地點連柳雪都不知道。”我說。
“咦？爲什麼明天上午見不到人？你是不是把人給綁了？”趙大山質問道。
“呃……這個……”
“別吱吱唔唔，說話。”趙大山呵斥道。
“對，我把人綁了，趙哥，像你這樣縮手縮腳，什麼時候能把地龍滅了，你不是要立功嗎？這種人你不能做，我就替你做，反正這些人都該死。”我說。
“混蛋，老子現在就抓你。”趙大山大吼道，震得我耳朵痛，於是將手機離耳朵遠了一點，說：“趙哥，你先別生氣，等滅了地龍，你想抓就抓吧，對了，我就是請她過來聊聊天，也沒動粗，人家本來就想對付地龍，所以一拍即合，表示願意合作，這應該不算違反吧？”
手機裡出現了片刻的沉默，只有趙大山粗重的呼吸聲，看樣子氣得不輕，以前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這段時間我一再打破他的底線，不是爲了對付地龍，估摸他就帶人抓我了。
“喂，趙哥，天亮的時候人員能到位嗎？”我問。
“離天明還有兩個小時，來不及了，明天吧，我需要安排一下。”趙大山說，看得出來，他壓着火。
“這恐怕不行，我不能放她離開，而如果她上午不出現的話，很可能線上的幾個控制人都會藏匿起來。”我說：“趙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你想想辦法。”
“這……”
“趙哥，這不僅僅是爲了你的功績，也是爲了對付地龍。”我說。
“給我十分鐘，等我消息。”他說。
“好！”
我掛斷了電話，轉身回到了破損的山神廟，盯着柳雪說：“說吧，整條地下四號銷售網絡如何運行？”
“我能先問一個問題嗎？”她盯着我說。
“問。”
“你想如何滅掉整條銷售網絡？用自己的人？還是藉助警方的力量。”她問。
“這你不需要知道。”我說。
“不，這一點我必須清楚，因爲你如果想借助警方的力量，那就沒必要說了，如果你是自己的力量，每個節點的控制人手裡可都有槍，不是彈珠槍，而是真正的制式武器，你的人能對付？再說了，槍一響，就會驚動警察，你根本沒有機會滅他們。”柳雪說。
“對，你用什麼方法同時滅掉他們？”孟虎也跟着問道：“如果好滅的話，我早找人動手了。”
“你們不需要知道，快點告訴我，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除非你不想再見自己的兒子了。”我斬釘截鐵的說道。
柳雪皺着眉頭同有說話。
“再猶豫的話，天就亮了，到時候把人驚了，你再想說也沒用了，只能把你們兩人永遠埋在這裡。”我說。
“好，我說，希望你不是在這裡吹牛。”柳雪做出了讓步，因爲現在她根本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我讓於志打開手機錄音，自己則走出了破山神廟，因爲此時趙大山的電話打了過來。
“臨海市一箇中隊的武警兩個小時將到達江城，省廳將派人過來直接指揮，不會驚動地方，抓到人之後，秘密押解到臨海市，異地審理。”趙大山說。
“省廳來的人可靠嗎？”我問。
“把心放肚子裡，情報給我。”趙大山說。
“等着。”我說，隨後掛斷了電話，一刻鐘之後，將於錄音傳了過去。
傳完之後，我給趙大山發了一條信息：“趙哥，我爲了對付地龍，連命都豁出去了，這次你如果打不掉這條四號線的話，我就要懷疑你的能力了。”
他沒有回信。
我不能在這裡待，天明必須回去，因爲一旦柳雪的這條四號線出事，估摸李向秋會第一時間找自己，如果不在江城，搞不好會引起懷疑。
“我馬上要回江城，你們兩個最好留在這裡，這裡很安全。”我說。
“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你，把我們放了吧。”柳雪說。
“快放開我們。”孟虎吼道。
“稍安勿躁，等這條銷售渠道被打掉之後，我自然會放了你們兩個，但如果這是一個陷阱，那你們兩人的小命將會留在這裡。”我冷冷的說，隨後吩咐於志留下看着他們，自己獨自一人出山。
一腳深一腳淺，天矇矇亮纔出了山，打了個電話給馬亮，上車之後便睡了，馬亮開車朝着江城疾馳而去。
鈴鈴……
剛剛下江蒙高速進入市區，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我一下子醒了過來，看到是趙大山的來電，立刻按下了接聽鍵：”喂，趙哥，怎麼樣？”
“六名小頭目全部落網，還抓了二十多名中堅力量，已經運往臨海市武警駐地。”趙大山興奮的說。
“漂亮！”聽了這消息，我也很興奮，這是近段時間最好的消息。
“我要幫着省廳的同志立刻審訊，掛了。”趙大山說。
“趙哥加油，把小馬仔和跟他們有關的酒吧、迪廳、KTV等場所都審出來，回來查封一批，再抓一批小馬仔，這樣想再次建立短時間就不可能了。”我說。
“囉嗦，我是警察，不用你教，掛了。”趙大山掛斷了電話。